点击全文阅读

中勋贵的支持，从而妨碍到她们的儿子。

　　但话又说了回来，如果她们都存了这样的心思，而自己又选了秦兮若做宁王妃的话，岂不是更如她们的意？

　　毕竟秦兮若的身世比起那些名门女子，不是更显单薄，更让他无所助力么？

　　慕成雪突然就觉得思路被打开了。

　　他之前一直在找理由，找一个秦兮若能够被宫中贵人名正言顺接纳的理由，却一直寻而不得。

　　在王府里，他可以让所有人对秦兮若毕恭毕敬，可出了他的宁王府，秦兮若就只是他宁王府的一个丫鬟而已。

　　他要给她名分，想要给她名分，却又不能随心所欲地给她名分。

　　毕竟，他的头上还压着个叔父。

　　想要叔父同意这件事，他就不能孤军作战。

　　最开始，慕成雪想到的是借力郑太后，毕竟宫女出身的她，凭借着运气能坐到如今的高位，应该对同样是丫鬟出身的秦兮若会有天然的好感。所以，他特意拜托了穆嬷嬷带着秦兮若去慈宁宫走动，想让秦兮若在郑太后的跟前混个脸熟。

　　可他没想到郑太后后来会对清秋道人进宫为叔父治病一事反应这么大，不但暴跳如雷，甚至还将他们这一群去普陀岛的人都给记恨上了。

　　如果不借力郑太后，而选择直接去劝说叔父的话，他心里又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在叔父看来，秦兮若不过是个丫鬟，大不了收房抬作姨娘，根本不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

　　那样的话，反倒会弄巧成拙，让秦兮若永远都当不了宁王妃！

第258章 姨母，借一步说话

　　而眼下最让慕成雪觉得棘手的是，他原本以为可以徐徐图之的事，突然一下就变得紧迫了。

　　万一真让叔父下了旨，封了别人做宁王妃，他的兮若又要怎么办？

　　难道真让她屈居他人之下，一辈子仰人鼻息？

　　不行！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慕成雪一转念，就出了宁王府，往回春堂而去。

　　回春堂今天的生意有些冷清，只有两三个人在胡大夫那问诊，清秋道人则带着有娣在那整理医案。

　　虽然有娣用起来没有秦兮若顺手，但她干起活来却比清风明月都要细致，清秋道人便留了她在身边帮忙。

　　瞧见慕成雪进了回春堂，清秋道人就习惯性地往他身后看去，却并未见到秦兮若的身影。

　　于是她故意板着脸，语气不善地道：“什么风把王爷给吹来了？兮若今天可不在我们这。”

　　“嗯，她今日留在王府没有出门。”慕成雪却没有同清秋道人计较，而是环视了店内一周后，低声同她道，“姨母，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声“姨母”就让清秋道人分了神。

　　毕竟从她见到慕成雪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她为姨母。

　　她上下打量了眼慕成雪，碎碎地咒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言毕，她放下手中的笔，低声叮嘱了有娣两句后，就对慕成雪道：“你随我来吧！”

　　语气相比之前，明显舒缓了几分。

　　慕成雪就跟在她的身后去了内堂，进了正屋。

　　“坐吧！”清秋道人就指了指窗边的大炕，“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说完，她就在慕成雪的对面坐下，开始摆弄起炕几上的功夫茶。

　　瞧着清秋道人行云流水般地煮茶斟茶，慕成雪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毕竟他与清秋道人相识几个月了，可私下里相处却是第一次。

　　他酝酿了一小会，斟酌着道：“昨夜我着凉发烧，兮若给我吃了两粒药丸就好了，她说是您特意制备给她的，我就想来问问，那药是怎么制的？”

　　清秋道人给慕成雪倒茶的手就一滞。

　　她抬眼看向他，许久才道：“若只是为了这件事的话，恐怕担不起你之前叫的那声‘姨母’吧？”

　　说完，她就把倒好的茶往地上一泼，竟有了赶客之意。

　　“你还是走吧！”清秋道人就冷了脸，“你既然信不过我，不愿与我说实话，那还有什么必要坐在这？”

　　慕成雪着实没想到他的这位姨母的脾气竟是如此直接。

　　他原本还想着迂回切进话题。

　　“不是信不过您，只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您开口才好。”一向自诩镇定的慕成雪，感觉到了慌乱。

　　“不知如何开口？”清秋道人就挑了眉。

　　以她对慕成雪的了解，觉得他根本不应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于是她再次斟了杯茶，推到慕成雪的跟前：“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姨母，就不应该再将我当外人。这样吧，你想到哪说到哪，我绝不打断你。”

　　慕成雪就点了点头，再次酝酿起来。

　　清秋道人也不催他，而是端了自己的那杯茶细品了起来。

　　那清香绵软的茶汤一入喉，就让她忍不住感慨，这贡品茶的品质到底还是不一般，她饮了这么多年的茶，也喝过不少好茶，承佑帝给的这几两贡茶口感却是最好的。

　　要不天下人都想着做皇帝好呢？

　　清秋道人正想着这事，就听得慕成雪十分慎重地说了一句：“我想娶兮若为妻！”

　　“什么？”清秋道人就以为自己听岔了。

　　“我想娶兮若为妻，还请姨母帮帮我！”慕成雪就突然从炕上起身，给清秋道人跪了下去。

　　刚送了一口茶入嘴的清秋道人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将那口茶喷了出来。

　　“我能帮你什么？”她就掏出帕子印了印嘴角，“你总不是想让我帮着你同那秦氏夫妇提亲吧？这件事，不需要我，你也可以呀？”

　　慕成雪便苦笑。

　　事情若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姨母，您是不是忘了叔父？”他便提醒着道，“这门婚事只要叔父不点头，他一样可以棒打鸳鸯。”

　　“他会棒打鸳鸯，你们不会远走高飞吗？”清秋道人就横了他一眼，“还是说，你不愿意为了她舍弃眼前的富贵荣华？”

　　“眼前的富贵于我还真是过眼云烟，”慕成雪就冷笑着，“当年我随着父母逃出皇宫后，我的富贵梦就已经碎了。我会跟着叔父打回京城，完全是对我爹娘的死意难平，当年那些害过他们的人，凭什么过得舒坦？”

　　“若不是为了这件事，我一早就带着兮若离开京城了，不过是一份路引，一个户籍的事，这些都难不倒我。”慕成雪就正色道。

　　而清秋道人看向慕成雪的眼神就变得审视。

　　“这么说，你在调查当年的事？”清秋道人便问。

　　“是。”慕成雪就点了头。

　　“那你能顺便查一查，当年的荣王为何要篡位吗？”清秋道人就看向了慕成雪的眼睛。

　　慕成雪不懂姨母为何会这么问。

　　荣王为何要篡位？当然是想坐拥天下为所欲为啊！

　　就在他一脸疑惑地看向清秋道人时，却听得她道：“荣王是世宗皇帝最小的弟弟，说是兄弟，他和世宗皇帝的关系则更像是父子。因为年龄相近，他经常跟我们一块玩耍，我们虽称他为皇叔，却在心里将他当大哥。”

　　“他的性子最是温柔恬淡、与世无争，会给我们讲孟母三迁、黄香温席的故事，有时候我们闯了祸，他会站出来帮我们担责，但事情过去后他又会和我们讲道理，说那些事为什么不能那样做……”清秋道人神情悜冲地回忆着，“所以，我不相信那样的一个人会去弑兄篡位。”

　　“可我当年亲眼看着他冲进金銮殿内刺杀了皇祖父！”慕成雪就握紧了拳，激动地道，“当时的我就躲在那张龙椅下，皇祖父的血就顺着龙椅滴到了我身边，染红了我周遭的一切！”

第259章 话当年

　　说到这，慕成雪已红了眼。

　　当年那血流成河的一幕，成为他多年的噩梦，让年幼的他在夜里不能好睡，曾经一度濒临崩溃。

　　哪怕是如今回想起来，他依旧不能平复自己的情绪。

　　后来他在破庙遇到了秦兮若，才让他那充满杀戮的梦境有了明艳的色彩，让他的人生得到救赎。

　　“我知道，人都是会变的，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看着情绪变得很是激动的慕成雪，清秋道人却很是平静地同他道。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这件事重要吗？又有什么意义？”慕成雪便问。

　　“于你，确实是件没有意义的事，可于我却很重要。”清秋道人直视慕成雪的眼睛，很是平静地道，“他当年但凡有你一半的胆量，我同他或许就是另一种结局。”

　　说到最后，她双眼竟全是苍凉。

　　慕成雪一时也愣住了。

　　他从未在清秋道人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您和荣王……”慕成雪就开始试探。

　　“你不用试探我，我和他之间的事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清秋道人一脸坦荡地看向慕成雪，“更何况事情已过去那么多年，他也早已不在人世。”

　　说着，清秋道人便叹了口气，将当年的事向慕成雪娓娓道来。

　　当年她的母亲，也就是慕成雪的外祖母同孝仪皇后在闺中就是蜜友，二人间的这份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