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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鹿遥的初恋……在他这里，跟个王八蛋没什么分别。

　　“是吗？没听说过。”

　　眉宇间的冷意稍霁，贺西屿又补了一句，“可能不重要吧。”

　　话落，贺西屿问鹿遥，“吃好了吗？我们回去。”

　　鹿遥也不想在这里和纪允礼耗，起身拎包。

　　纪允礼伸手，横在了鹿遥的身前，周身寒意涌动。

　　鹿遥皱眉，“纪总还有事？”

　　纪允礼眉也凝着。

　　视线胶着，互不相让。

　　鹿遥不想追究他口中的“初恋”是不是她理解的意思，更不想看到纪允礼这张脸。

　　尤其贺西屿还在这里。

　　清冷的眼神中透着几分不耐。

　　看着鹿遥这幅模样，纪允礼唇线为抿，伸手拽起鹿遥的腕子，拉着她就走。

　　步子又大又急。

　　鹿遥的手腕被他拽的生疼。

　　“纪允礼，你松手！”

　　纪允礼置若罔闻。

　　在后面追上来的贺西屿上前，拉住了鹿遥另一只手。

　　一时间，鹿遥被拉扯在了中间。

　　此时正是晚餐的高峰期，来往都是人。

　　鹿遥不想被人当作耍猴的看，俏丽的脸上漫起一层冷霜。

　　“纪允礼，松手！”

　　纪允礼看了眼贺西屿，又看了眼鹿遥被他拽的发红的腕子，虚虚松了下手。

　　看到他的动作，贺西屿也松开了手。

　　但就在这时，纪允礼又握住鹿遥整个手指，攥在了手心，拉着鹿遥抢先离开。

　　他这番动作，不仅贺西屿没想到，鹿遥也没料到。

　　被他拉进电梯的时候，鹿遥瞪了他一眼，用力甩开。

　　克制的冷静与理智在瞬间出走。

　　“纪允礼，你是不是有病？”

　　鹿遥烦透了。

　　“你不也这样？”

　　鹿遥斜眼睨他。

　　纪允礼又说，“你以前不也这样？”

　　鹿遥顿住。

　　随即一种无法言语的情绪袭上心头，让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所以？”鹿遥咬着牙，“纪总这是在控诉从前受到的委屈了？”

　　“还是说现在有权有势了，想要报复回来了？”

　　闻言，纪允礼的唇抿起，深邃的眼眸掀起一阵狂风，似乎随时都有暴雨侵略而来。

　　鹿遥瞳孔闪烁了下，冷丽的双眸依旧毫不退让地盯着纪允礼。

　　逼仄的电梯内，空气逐渐变的稀薄，压的人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鹿遥胸口上下起伏，恶狠狠地瞪了眼纪允礼就要转身。

　　下一瞬，纪允礼扼住她的臂弯，强势地起身上前，低声质问，“我委屈了？”

　　鹿遥被她逼的后退。

　　纪允礼却不善罢甘休，“大小姐，我报复你了？”

　　“还是说我恨你了？”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自己就要被纪允礼抵在电梯的角落里了，鹿遥轻抬下巴，“没有吗？”

　　美艳的脸上透着七分骄矜三分讥诮，“你没有吗，纪总？”

　　纪允礼俯首，一错不错地盯着鹿遥凌凌的双眸，眸光深沉似海，仿佛要将鹿遥吸进去，“大小姐，我要报复人的话……绝对不会是在床上。”

　　明明是一句淡漠至极的解释，却无端透着暧昧的调子。

　　鹿遥冷哼扯唇，“谁知道这是不是纪允礼的独特癖好。”

　　“你可以继续研究。”纪允礼眼皮微掀，“毕竟大小姐也是学霸。”

　　“没兴趣。”

　　恰时电梯打开，鹿遥推开纪允礼，逃也似的离开。

　　看着鹿遥的背影，纪允礼眼眸沉了沉。

　　鹿遥从电梯跑出去就看到了贺西屿。

　　他先是一愣，随后上前，“没事吧？”

　　鹿遥摇头，“没事，走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着。

　　直到快要到西子湾的时候，贺西屿问鹿遥，“你是不是……”

　　他话还没有问完，鹿遥就答，“不是。”

　　这两字特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贺西屿脸上掠过一丝自嘲的笑，“鹿小遥，你还没听我说完呢。”

　　“不管你问什么，问就是不是。”

　　贺西屿：……

　　“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像闹性子吗？”

　　至于这个性子，当然不是闹给贺西屿的。

　　他这么问，无非是希望鹿遥能够坦诚一些，也希望她能在感情上少受一些伤害。

　　在鹿遥身边八年，他比任何异形都要了解鹿遥。

　　这种了解导致他很矛盾。

　　既希望自己的喜欢能够得到鹿遥的成全，又希望鹿遥的喜欢可以得到回应。

　　讽刺的是，这两份喜欢是相背的。

　　“如果真的喜欢……”

　　又一次，鹿遥打断他，“西屿哥，你应该记得我这只表的来历吧？”

　　说着，鹿遥抬起手臂晃了下腕子上的手表。

　　贺西屿抿唇。

　　良久，他说，“大步往前走吧。”

　　闻言，鹿遥眼眶一酸。

　　“你们做老师的，就是这么肉麻，喜欢给人灌毒鸡汤。”

　　贺西屿笑笑。

　　他能给鹿遥的，或许永远都不是鹿遥想要的。

　　但那些，都是他深思熟虑，精挑细选的。

　　到了西子湾之后，鹿遥问贺西屿要不要上去看看她的房子。

　　“下次吧，太晚了。”

　　“……好，过两天，我喊你和唐颂来给我暖房。”

　　“好。”

　　贺西屿走后，鹿遥没有马上上楼。

　　马上就要到十月了，麓城的夜晚也凉了下来，西子湾的绿化做的好，空气里是各种树木和花草的香气。

　　草木的香气，总是让人心情沉静，鹿遥想一个人静静。

　　她在小区花园的边上找了个长凳，坐了下来。

　　过来一会儿，又脱掉了自己脚上的鞋子。

　　因为下午去南山陵园，她今天特地选了一双低跟的鞋，没想到有些磨脚。

　　后跟都红了一片，摸上去还有些破皮。

　　她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鞋，才发现跟她回国第一晚扔掉的鞋子是同一家店的。

　　怪不得这么难穿。

　　当晚丢鞋是因为纪允礼把她扔马路上，今晚……今晚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鹿遥用脚尖勾起鞋子，考虑扔哪儿比较合适。

　　前方传来一阵不疾不徐地脚步声，有点熟悉，但鹿遥想着纪允礼应该不会那么变态。

　　结果下一秒她就听到，“又拿鞋子出气？”

第67章 耳

　　路灯下，纪允礼踩着斑驳的树影而来。

　　冷峻的五官在昏黄的灯光下，柔和了几分，眉眼也没了在【可可西里】时的凌冽，浑身散发着勾人的气场。

　　鹿遥身形一僵，双脚一用力，踩进了鞋子里。

　　“纪总还真是无处不在。”

　　【可可西里】碰到是她出门没看黄历，在西子湾碰到，着实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纪允礼却不按常理出牌，无视鹿遥的嘲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