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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声色的后退几步，拉开与费母的距离。

“什么小声一点，我就是要让大家听听，一个短命鬼赖着我们家是什么意思？”费母说着就要往病房里去。

“妈！”宋桓一把拉住费母的手臂，疼的她龇牙咧嘴。

费母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你真的是反了天了，她一个罪犯你还要护着她，她横竖都是要死的，你……”

“住口！”宋桓瞪着费母，她内心的黑暗远比他想的要大的多，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母亲。

他压低了声音：“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十三年前的事情。”

一句话顿时让费母一惊，宋桓已经知道了吗？

“什么十三年前的事，现在是现在！”费母眼神慌乱的想逃避这件事儿，“我把话撂这儿了，要么让她把钱还回来，要么你就跟方颖结婚！”

说完，扭头就跑了。

何思辰看着费母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着一脸愤恨的宋桓，不禁道：“要不是看你们长得像，我还以为你是抱养的。”

言下之意不过是讽费母没有一点做人该有的良心。

宋桓面色如常，心中却分外疲倦，若是真要想沈父那样，将当年的事儿翻出来，费母免不了要被追责，可是这也会连累费父。

费父现在是柳蓉蓉取保候审的担保人，他要是出了事儿，柳蓉蓉取保候审的资格也会被剥夺，甚至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三十五章 让他怎么办？

病房里，柳蓉蓉睁着空洞的双眸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费母的话她听到了。

她不想纠缠宋桓，是宋桓不肯放过她。她终于知道当初她一直纠缠宋桓，他是什么心情了。

“柳蓉蓉。”宋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坐到了她床边，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心中隐隐觉得不安銥誮起来。

“小叔。”柳蓉蓉侧过头，眼神平静，“你要是结婚了，我去给你当伴娘。”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宋桓顿感不满:“说什么傻话。”

他没想过结婚，要真是结婚，他娶的也是柳蓉蓉。

柳蓉蓉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语气就像是从前那样亲密:“我饿了。”

宋桓对她突然的转变有些猝不及防，但更多的是欣喜，他立刻站起身:“我去给你买吃的。”

看着他出了病房，柳蓉蓉才收起笑容，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推开卫生间的门，正对着镜子中映着她那一张带着丑陋疤痕的脸。

柳蓉蓉颤颤巍巍的走到镜子前，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缓缓抚着有些凹凸不平的左脸颊。

她眼泪如同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她抽泣着，她每天就是顶着一张脸面对宋桓。

这张脸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可怕，对比方颖，她真的从内而外就是和丑小鸭。

“叩叩——”

“柳蓉蓉？”

听见何思辰的声音，柳蓉蓉慌忙擦掉眼泪，洗了把脸才从卫生间里出去。

“怎么了？”

见她从满脸水珠，眼睛还红红的，恐怕是哭过了。何思辰也没有问，只道:“肖警官过来看你了。”

说是过来看，不过是例行公事，监察她的情况。

说了一番关心的话，肖警官就走了。

只是肖警官才走不过五分钟，柳蓉蓉便觉心脏疼痛难忍，甚至比手术前还要痛。

何思辰忙让护士叫上其他两个大夫，带她去手术室检查。

“医生！”柳蓉蓉紧紧抓着何思辰的衣袖，因疼痛而纠结在一起的小脸上满是汗水:“不要！不要告诉……宋桓！求求你！”

何思辰看她嘴角隐隐流出了血，慌忙答应:“好好好，你先别说话，我们先给你做检查！”

听到他应了，柳蓉蓉的手才松开，重重的垂了下去。

“不行，她身体还是出现了排异反应，这样下去恐怕……”

何思辰看着像血压直线下降的柳蓉蓉，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真的是老天爷知道柳蓉蓉不想活了所以才出现这种特殊情况吗？

“一会儿宋桓来了就说柳蓉蓉被送去观察室了，让他等一会儿。”何思辰回身对一个护士道。

他主要还是担丽嘉心宋桓知道这事儿冲进来，以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柳蓉蓉半睁着眼，只觉呼吸越来越艰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她很想对身边的医生说放弃吧，可她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

要是这次真的去了，她就可以见到奶奶了，还有记忆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妈妈，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也将画上一个句号。

“柳蓉蓉！你撑住啊！宋桓可是在等你的！”何思辰在她耳边大声喊着，企图唤回她的意识，“你死了，让他怎么办？！”

第三十六章 往事

何思辰的声音就像一阵风渐渐的飘远了。

柳蓉蓉只觉被黑暗所包裹着，这种感觉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舒服而又轻松，而黑暗中的她，也正做着一个她这一生的梦？

十五年前。

八岁的柳蓉蓉用着胆怯的眼神时不时偷看着眼前长得十分好看的男孩。

宋桓注意到了柳蓉蓉的目光，不过十一岁的他眼神就跟大人一样平静，甚至还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柳蓉蓉，以后你就叫他小叔。”

不知是哪个亲戚说了一句，柳蓉蓉红着小脸对宋桓细细的叫了一声:“小叔。”

宋桓没有应，只是点了点头，甚至好像都没记住柳蓉蓉的模样，只知道这小女孩胆小的过分。

那时候沈费两家住的近，柳蓉蓉每次挨打都会跑到宋桓家门口坐着，运气好便可以遇到放学的宋桓。

宋桓看她灰头土脸的模样，再看看她脸上的伤痕，以为她是摔跤了，好心拿来创口贴帮她贴上。

“以后别跑，容易受伤。”

宋桓随口的关心让柳蓉蓉像是收到了什么天大的恩惠。

她睁着大眼看着宋桓，声音还是细细的:“小叔。”

只是在那以后，宋桓始终没有再象那次一样关心她，可柳蓉蓉依旧乐此不疲的去找他。

直到柳蓉蓉九岁那年，她跟着陈慧去了费家，她坐在楼梯上等宋桓。

费母突然怒气冲冲的下了楼，见柳蓉蓉坐在一边，突然甩了她一巴掌:“死老太婆！这赔钱货有什么可稀罕的。”

小小的柳蓉蓉被她推下了楼，血染红了一地，也染红了宋桓的眼。

但是对于柳蓉蓉来说，她太喜欢这次受伤了，她住了院，虽然沈父他们都没有来看她，但宋桓每天都来，有时候还背着书包，坐在一边给她念课文。

“小叔，以后你要做老师吗？”

“不，我要做律师。”

这样短暂的幸福仅仅持续了十天，柳蓉蓉被带回了家，后来沈父不准她乱跑，她见宋桓的机会也少了。

初中刚念完，柳蓉蓉辍了学，在外面找零活儿赚钱，也跟着一群小混混学会染发抽烟打架。

总是在外面怎么混，回到家，她还是要被陈慧和沈父打到不能动弹，在宋桓面前，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

“你现在的模样真难看。”

刚考上大学的宋桓眼中不知何时多了满满的厌恶，看着柳蓉蓉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冰凉。

宋桓讨厌她了。

柳蓉蓉拉住转身就要走的宋桓，将手里的饭盒递给他:“小叔，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你拿去。”

“嘭”的一声，饭盒被掀开掉在地上，里面的饭菜撒了一地。

“不需要。”

柳蓉蓉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眼泪也渐渐流了下来。

再后来，她脸皮越来越厚，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缠着宋桓。

就算他工作了，她还是会去他上班的地方蹲点，守着他下班。

“小叔！”

新染着一头红发的柳蓉蓉兴致勃勃的朝宋桓跑了过去。

宋桓身边的同事看着夸张发型的柳蓉蓉都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费律师还有这么个另类的红发小妹。”

第三十七章 无尽的孤寂

刚入职不久的宋桓只觉丢人，无论他怎么赶怎么骂怎么讽刺，柳蓉蓉就想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不肯走。

……

眼前的一幕幕就像是电影一样回放着，柳蓉蓉就好像是一个看电影的人，看着她曾经所经历的事情。

都说人死前会有走马灯，她回顾了这一生，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也要死了呢？

“柳蓉蓉！你给我醒醒！”

宋桓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一般，生生的将黑暗中的柳蓉蓉拉了出去。

“有心跳了！”何思辰看着心跳已经恢复但依旧虚弱的柳蓉蓉，又惊又喜，还差一点就没救了，要不是宋桓，柳蓉蓉恐怕真的就去了。

宋桓捧着柳蓉蓉的脸，眼泪落在她的额前，心中的后怕差点让他瘫倒在地：“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

刚刚心电仪中那平整的直线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里，他怎么也不能接受半小时前还笑着说饿了的柳蓉蓉突然就死了。

脸颊处浅浅的气息让他不安的心缓缓平稳了些，何思辰手中拿着手术刀，对着宋桓道：“多和她说话，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