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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柳，想来也不过如此。”

　　皇帝听了这话，爽朗一笑：“吾儿不仅剑术过人，对这舞姿也颇有研究呀。”

　　“三哥可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我等自愧不如。”八皇子严湛唇角勾起，直望着三皇子，眼中意味深长。

　　“老八惯是谦虚，长安城内谁人不知，就数八皇子最是见多识广，论这姬舞风流，谁又能及得过你。”三皇子笑意绵绵，话语中却不落下风。

　　整个朝堂谁人不知这俩人最是争锋相对，哪怕是每月的俸银都能吵上几天，大家顿时闭口不言，只怕触怒了这两位祖宗，被牵扯其中。皇帝轻咳了几声，顿时殿内一片安静，随即他又恢复盈盈笑意，望着坐在八皇子旁侧的裴闻轩道：“闻轩许久没回长安了，这次回来可要多待些时日，别急着走了。”

　　“是，谨遵陛下教诲。”

　　话语刚落，突然殿内一抹倩影冲入舞池中央，高声呼喊道：“望请圣人为我父亲洗刷冤屈！”

第三十九章孤注一掷

　　柳玉茹跪在殿内中央，她的声音如空谷幽兰般回荡，震得所有人一愣。

　　须臾间，数名侍卫持剑而入，直指柳玉茹。

　　裴闻轩手心握拳，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一副随时要冲出去的模样，八皇子在旁轻咳了两声，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殿内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三皇子，他冲着柳玉茹大喝道：“尔等怎敢擅闯大殿，惊扰圣人，还不赶紧把人押下去。”

　　侍卫们立即上前，正要抓捕她，忽然柳玉茹掏出一块金牌，厉声道：“此乃先帝御赐免死金牌，谁敢动我！”侍卫们见状都露出畏畏缩缩的神情，谁也不敢上前。

　　三皇子面色一沉，大吼道：“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黄毛丫头，也敢自称有免死金牌，给我把她抓下去严刑审问。”然而侍卫们都被柳玉茹手中的金牌震慑到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第一个上去，气得三皇子脸色铁青，他对着这群侍卫怒道：“你们怎么回事，一块假金牌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三皇子为何这么急着要把我押走，难道是怕我说什么吗？”柳玉茹一脸平静，不慌不忙地看向三皇子，两人一个沉静、一个急躁，形成鲜明的对比。

　　“够了。”随着一道醇厚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立即沉默了下来，皇帝目光凛冽地望着柳玉茹，缓缓说道：“孤认得你，你是柳松的女儿吧，你及笄那年曾来过皇后宫中，在那之后孤便给你和苌楚定下了亲事，若是没有你爹这事，你们这杯喜酒怕是早就喝上了。”

　　柳玉茹对着皇帝深深一拜：“承蒙圣人记得，是臣女没有福分，但今日臣女恳求重审我爹的冤案，他是被冤枉的。”

　　“你爹的案子是由三司会审共同定下的，难不成你是觉得所有人都在冤枉他？”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和不容置喙，让整个殿内的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在场的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柳玉茹坚定地对上皇帝的目光，一副毫不退让的模样：“臣女不敢怀疑三司的公正，只是我找到了新的证据，可以证明我爹的清白。”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看向柳玉茹，连三司都没查出的证据，眼前的黄毛丫头难道还能比三司都厉害？

　　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荒唐，你不会是为了想要替你爹翻案，故意找的借口吧。”三皇子面露不快，话语中透着讥讽，随后他转身对着皇帝拱手道：“父皇，此女子犯上作乱，切不可受她蛊惑。”

　　皇帝深深打量着柳玉茹，眼底夹杂着复杂的意味，他冲着三皇子摆了摆手，随即对柳玉茹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找到的证据是什么？若你敢有半句虚言，孤定饶不了你！”

　　柳玉茹紧绷的一颗心刹那间松弛了半分，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缓缓打开，只见一块杯子碎片包在里头。她双手托起碎片，朗声道：“此乃第一个证据。”

　　她的话音刚落，四周又响起了一阵碎语：“这碎片能证明什么？”

　　一个太监朝着柳玉茹走来，接过她手里的碎片呈至皇帝面前，皇帝细细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疑惑道：“这碎片如何能证明柳松的清白？”

　　“这个碎片来自李国公尸体所在的案发现场，在靠近我爹的位置旁，地上有一个碎了的杯子，这个我想大理寺可以作证。”

　　皇帝冲着身旁太监点了点头，于是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传卢尚！”

　　约莫一盏茶后，卢尚踏着沉稳的步子而来，对着皇帝行礼道：“大理寺卿卢尚拜见圣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吧，卢爱卿，你来看看这个碎片，是否是案发现场留下的。”太监托着碎片行至卢尚跟前，卢尚拿起碎片仔细观察了片刻，随后点头道：“确实是现场的其中一块，纹路花色都能吻合。”

　　“是现场的碎片又能如何，只能证明这是柳松在现场行凶时留下的。”三皇子阴阳怪气地腹诽道。

　　“三皇子这话不对。”柳玉茹浅浅一笑，在殿内的流光映彩下，显得极其夺目，她轻启微唇：“这个碎片正巧能证明我爹是冤枉的，我曾问过我爹，他说未曾打破过任何杯子，所以这个杯子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打碎的。”

　　柳玉茹继续说道：“我爹曾说，当晚他进李国公房中不久，就莫名睡着了，醒来后便发现李国公被人杀害了。”她顿了顿，望向卢尚道：“想必这供词在三司会审时，我爹爹已经说过了，对吧。”

　　见卢尚点了点头后，她继续道：“不过这只是我爹的一面之辞，所以没有人相信他，但大家仔细想想，我爹若想脱罪，完全没有必要在碎片的说辞上造假。”

　　“那也说不准，死到临头的人，逮着什么都是救命稻草。”旁侧传来一名大臣的讥讽。

　　柳玉茹冷冷一笑，并不反驳，她抬眼望向前方的圣人，不卑不亢道：“大家说得都有道理，臣女自知无法服人，所以，我还有第二个证据。”

　　这回，连卢尚都诧异地望着她，这案子自他接手后就一直在调查，所有证据都指向柳松，他也很想知道，柳玉茹究竟会如何替他翻案。只见柳玉茹眼中闪烁着光芒，她的声音似水如歌，却一字一句听得人心中一振。

　　“大家所见的案发现场，其实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惊呼声从四周传来，卢尚瞪大着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我仔细检查过现场，并没有发现密室。”

　　“不是密室，凶手玩了一出很高明的移花接木，把我们都骗了。”柳玉茹唇边划过一抹无奈的笑，如果不是她前日又去了一趟国公府，或许都发现不了这出漂亮的阴谋。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仔细说来。”皇帝也被柳玉茹的话吸引住了，他身子向前一倾，心底也充满了好奇，这场案子究竟隐藏着什么玄机。

　　柳玉茹深深行了一礼，随后朝卢尚问道：“卢大人是否记得，案发现场的屋子，与旁侧的屋子长得可是一模一样。”

　　“本官当然记得，据国公夫人所说，因为李国公常常会夜宿书房，但他又偏是个认宅的人，所以将他的起居室和书房装饰得一模一样。”卢尚顿了一顿，疑惑道：“难不成你认为隔壁的起居室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正是！”

　　“不可能，就算两间屋子长得一样，凶手有可能借机移尸，可屋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当时你爹的侍卫可是守在门外的。如果凶手移尸，他肯定第一时间发现。”卢尚失口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当然有可能，我问过那晚守在门外的侍卫，他中途曾被叫去找管家拿茶叶，如果是在这段时间更换屋子，他是不可能发现的。而且我爹的侍卫是头一回去国公府，等他再回来时，找不到原先的屋子也很正常，只要有人告诉他，哪间是他们所在的地方，他是不会起疑心的。”

　　卢尚瞬间面色一变：“所以，我们从始至终，都是被凶手误导了？”

　　“这个凶手非常聪明，他料定我们会先入为主，把尸体所在的地方当成案发现场，所以整了这一出移花接木。”

　　“荒谬！”三皇子似笑非笑地看向柳玉茹，眼底难掩鄙夷之色，他冷冷说道：“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辞，你可有证据？”

　　“当然有！”柳玉茹狡黠一笑，他望向正前方的圣人道：“我爹曾说，当晚他与李国公畅饮时，曾不小心打翻了茶，茶水流到桌子下方的毯子上。只要对比两间屋子，哪里有茶渍，便可一清二楚。”

　　听罢柳玉茹的话，皇帝立即对卢尚下令：“卢爱卿，即刻派人去李国公府上查看！”

　　“臣领命！”卢尚快步走出大殿，脚步带着急切。

　　柳玉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今天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一半了，接下来就等卢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