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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殿下上一次葵水是三月中，这都五月了。”

葵水？

祝北凰一愣，转过头看着沈翊。

四目相对，她瞬间明白了沈翊的意思，“你是说我可能……”

沈翊收起折子，起身走过去，打横把祝北凰抱了起来：“不管是不是，让太医过来看看踏实。”

说罢，吩咐冷霜进宫去请个太医过来，随即抱着祝北凰走向内室，把她放在床上。

祝北凰拧眉，她的葵水确实延迟了一些日子，而且她跟沈翊成亲快两个月了，几乎每天晚上都有肌肤之亲。

沈翊坐在床沿，薄唇微抿：“殿下喜欢孩子吗？”

“喜欢。”祝北凰轻抚着腹部，想象着可能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待在里面，便觉得生命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不过我似乎还没做好准备。”

如果真的有了身孕，那么无疑的，这个孩子的到来暂时还不在他们预料之中，不过既然来了，她也欢迎就是。

“你呢？”祝北凰抬眸看着沈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沈翊沉默片刻，缓缓摇头：“我不太喜欢小孩。”

祝北凰挑眉：“不喜欢孩子？为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只是觉得……”沈翊斟酌着说法，“没接触过，很麻烦。”

祝北凰淡笑：“我会生一个流着我们俩共同血脉的孩子，这个孩子因我们相爱而出生，不但承袭了我们的血脉，还会继承你的皇位。”

顿了顿，“你没有体会过来自母亲的呵护，可能还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父亲，不懂得如何跟孩子相处，但是这些都没关系，我们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慢慢摸索，长大了会有感情的。”

沈翊沉默一瞬，缓缓点头：“嗯。”

一个流着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沈翊冷硬的心扉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柔软，他目光落在祝北凰腹部，没过多久，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可是听说生孩子对女子来说很辛苦，且很危险。”

祝北凰微默：“所以呢？如果真的怀上了，难道要把他滑掉？”

沈翊连忙摇头，滑胎对女子来说同样危险。

所以身为女子，不管怎样都要承担一些未知的风险，甚至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沈翊心头无端蒙上一层阴影。

“别担心。”祝北凰温柔安抚，“暂时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就算有也是件好事儿。宫里太医这么多，还有我陪嫁带过来的医女可以照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第346章有喜

太医来得慢，沈翊命香兰去把太子府的医女传了过来，两名医女把脉之后，齐齐屈膝：“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这是喜脉。”

祝北凰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语气温和：“先别声张，退下吧。”

“是。”

沈翊坐在床沿，沉默地握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翊，你看起来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祝北凰靠在床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一点喜气都没有。”

沈翊回神，缓缓摇头：“我是在想，该如何保证万无一失。”

“不必紧张过度。”祝北凰有些无奈，“妇人生孩子确实有危险，但一来我身体比一般女子强健，二来宫里的嬷嬷大多有经验，三来你是太子，孩子降生之时说不定你已经登基为帝，天下最好的稳婆、药材、太医皆在宫里，没什么可担心的。”

沈翊虽然知道她说得对，可眉心始终锁着一层担忧，难以舒展。

“女子有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祝北凰沉眉，“暂时先别让太多人知道，稍后太医过来，让他们口风也紧些。”

沈翊嗯了一声：“好。”

“别担心。”祝北凰伸手抚平他的眉心，“这么多年坎坷经历都顺利渡过来了，不会因为怀了个孩子就栽倒的，我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都是有福之人。”

沈翊闻言，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嗯，殿下是有福之人。”

半个时辰之后，太医匆匆而来，石嬷嬷禀报之后，沈翊让人进来。

一番把脉，结果没什么不同，“太子妃真是有喜了。”

祝北凰命人给太医拿了些赏银，命人送他们出去，“让太子妃需要好好安胎，这个消息暂时先别声张出去。”

太医们明白，点头应下。

夜深人静，沐浴之后的夫妻二人靠在床头闲聊，祝北凰虽然没做好准备，但是对这个孩子的到来还是高兴居多，不过这样的高兴中带着几分喟叹：“从小到大我都没接触过孩子，不知道会不会照顾不好。”

沈翊像是有短暂的失神，闻言回神：“明天让人去选几个有经验的嬷嬷过来照看，再挑几个年轻的乳娘……孩子的衣服鞋子也可以先准备上，多准备一些，男孩女孩的各十套够吗？十月怀胎，现在是五月……孩子降生应该是在明年正月，这样一来就要多准备一些冬袄……”

祝北凰嘴角噙着笑意，就这么安静地听着沈翊盘算，虽没什么经验，但能想到的他都尽量在想，可能对这个孩子也是期待的。

夫妻一起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这是他们的孩子，谁说这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沈翊盘算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祝北凰：“是不是要先给孩子起个乳名？”

祝北凰点头：“要。”

“乳名叫什么好听？”

祝北凰道：“你来决定。”

沈翊沉默片刻：“殿下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祝北凰淡笑，“不过从江山社稷的角度来看，第一个孩子是男孩更能稳定人心，以后有了妹妹，哥哥也能保护妹妹。”

沈翊想象着兄妹友爱的画面，眉目温柔了许多，伸手把祝北凰揽在怀里，心情一时复杂：“儿女绕膝确实让人欢喜，只是……”

“担心我？”祝北凰不以为意，“不必生出无谓的担忧，以后的路还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明年传出大雍皇帝龙体抱恙的消息，皇子们开始自相残杀，我回去坐收渔翁之利呢。”

沈翊默了一瞬，忍不住失笑：“姝儿心态好，我应该跟你多学习。”

“沈翊，你最近总是患得患失。”祝北凰靠在他臂弯，声音疏懒柔和，“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但人要往前看，不能总沉湎于过去，有心结及时解决，自我束缚不是一个强者该有的行为。”

自从回到东幽，沈翊身份上固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可最大的变化却是他的心态。只是沈翊素来掩饰得好，轻易不会让人看出异样。

祝北凰愿意给他尊重，愿意给他时间去想清楚，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一直沉浸在那种无谓的困扰之中。

沈翊没说话，只是把她拥得更紧了一些。

翌日祝北凰睡到自然醒，应该是有了身孕都嗜睡，醒来之后已经过了平日的早膳时间，香兰和月莹伺候她洗漱更衣之后，命人送了一碗精心熬炖的燕窝过来。

“太子在书房？”

“没有。”香兰摇头，“太子殿下和傅将军一大早就去飞羽军的军营巡营了，说是傍晚才回来，让太子妃殿下好好休息。”

祝北凰吃燕窝的动作微顿，随即嗯了一声：“我近日闲着没什么事做，想找几本有趣的书籍阅览。”

香兰恭敬道：“太子府有藏书阁。”

“太子回来不久，藏书阁里的书应该不多。”祝北凰像是不经意地说道，“宫里的藏书阁珍藏的都是真迹孤本，许多失传的书籍都珍藏在宫中，外面无法得见。”

“是。”香兰点头，“但是天禄阁是天子书阁，书阁外重兵把守，连亲王公主们想进去看书都得经过皇上允许。太子妃若是想去看书，不如等太子回来，让太子殿下带您一起去？”

祝北凰不想跟沈翊一起去，她慢条斯理地把一碗燕窝吃完，站起身道：“随我进宫去见皇上。”

武帝习惯了早起，这个时辰正斜倚在明黄龙榻上，听元海禀报宫外发生的事情，近日他最大的乐趣就听东家长李家短，虽然这个“东家李家”都是天子脚下的勋贵之家，但以前他埋首政务，很少有人敢拿这些鸡毛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