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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则铭。”不知他内心想法，察觉到他的行为，慕瑶清去掰他的手，却动不开，豁然出声，“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毫无意外，没有任何回应。

慕瑶清试探地问：“你是不是还是不甘心？”

慕瑶清现在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清醒了，先诈一下他。

半晌，她嘲讽一笑：“也是，没有到手的女人，都是最好的。尤其是曾经到手过，知道味道，是吧？”

整个空旷的客厅里，只有女人清甜的嗓音在飘荡。

一会儿响起，一会儿又消下去。

阴阳怪气也对他没用。

慕瑶清拧眉，又一次尝试去推开他。

奈何男人重如磐石，岿然不动。这次慕瑶清实实在在体会到了男女的力量差距悬殊。

“ 纪则铭。”

女人突然怀疑了起来，“你不会是真的意识不清醒吧？”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分手吗？”她冷笑。

“看你这么执着。”慕瑶清目光盯着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语，音量很轻，“那就告诉你好了。”

在她看不到的视野里，男人眼皮下的眼珠微微转动，薄唇抵住，喉结一动不动，他此刻鼻尖是软香，耳边是诱惑。

慕瑶清说：“分手的那天晚上，在本家，我听见你和许伯母的谈话了。”

她很平淡。

纪则铭脑袋沉重，顿了顿，一秒后，想起来，那天晚上她种种的不对劲。回忆的碎片闪过脑海，临走的时候她低头，鼻尖却是红的；后来到水岸林邸楼下的时候，她态度转变；还有，他跟她说，让她以后别再和他妈一起，做他不喜欢的事情的时候，她那毫不意外的表情。所有的一切，从头来看，都有迹可循。

原来如此。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来真的是因为这个……

啪得什么突然碎了。

纪则铭内心一阵慌乱。

如果说之前他还心存侥幸的话，现在是彻底没希望了。就像被推下悬崖。

他想起来解释，解释说那些很多都是气话，但他身子发软，脑袋还很重。

慕瑶清一直在观察 纪则铭的动静，她觉得男人有点僵硬，很快，他呼吸沉沉，重新找了个地方蹭了蹭。慕瑶清憋着火气，去推他的脸，发现他皮肤滚热，嘴中呓语，像是发烧了还在做梦。

慕瑶清倒还真有点拿捏不准了，他到底是不是装的。

心里升起烦闷。

转念一想，她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干这些事情？

慕瑶清原计划内的事情一件没干完，她抓抓头发，使了莾劲儿，结果只把他的手推开，落下肩膀，胳膊还压在自己身上。

啊，好烦。慕瑶清扭头，垂眼，骂了一声：“混蛋！”

第46章 冷冷

慕瑶清很少骂人。除非真的很生气。

结果她这一次越想越生气，这一天从晚上六点到现在，全在跟这个人纠缠浪费她的时间，她还有工作。

“王八蛋。”她没控制住情绪，又来了一句，“混账王八蛋。”

“……” 纪则铭喉结滚动，刚刚她说的那些话的时候， 纪则铭将自己的反应都掩饰的很好，这回却是差一点露馅了。女人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幸好放的不远，废了一番力气终于拿到。

这时候，男人指尖动了动，慕瑶清一顿，看见他手挪开，慕瑶清费力往外挤，一个翻身，掉到沙发的地毯上。

终于，慕瑶清手搭着额头，站起来，呼一口气。

挣脱出来，走了两步。

她单手撑头，回头，看向还烂在她家沙发上的男人。

不会真发烧了吧？

顿了两秒。

慕瑶清走到电视下面的抽屉前，找到医药箱，翻出一个手枪体温计来，走回去，俯身，给男人额头打了一枪。

38.3℃。

慕瑶清手腕突地被握住，她垂眼，对上男人狭长的眼眸。

“醒了？”

纪则铭闷声：“嗯。”

慕瑶清稍微使了点劲，手腕就从他抓着的手里挣脱出来，冷冷地说：“醒了那就走。”

纪则铭蓦地张了张口：“……”

-

半个小时后。

客厅里有少许的熟悉清香， 纪则铭掀开眼皮，偏头，扫了眼厨房里的女人，她穿着棉质睡衣，即使在这有些宽大的棉衣下，依然能隐约看出纤细的身材。

慕瑶清来到橱柜前，从里面找出一个大碗，又从冰箱里拿了几样食材，关上门，回头看了一眼 纪则铭， 纪则铭手搭在眼上，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也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慕瑶清平静地移开眼，说：“桌子上的医药箱里面有感冒药，吃了吧。”

说完，她走向灶台，烧水，煮醒酒汤。

以前 纪则铭也常喝酒，她煮过不少，现在已经信手拈来，刚刚说让他走， 纪则铭一直待着没动，慕瑶清便也懒得再赶人，索性给他煮个醒酒汤等陈筑来。

纪则铭找了找，果然发现几板退烧药。

“水？”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他走到厨房门口，上半身斜靠在门框。

慕瑶清眼皮低垂，没有回头，说：“水台上，有热的。”

纪则铭点了下头。

“多谢。”他道。

吃了几颗，他身体后仰，整个人无力地摊在沙发上，手揉在太阳穴。他低眼，看着手心，那里刚刚还握住过女人手腕，微微发酥，他五指合拢。

没多久，慕瑶清把醒酒汤煮好了，放在茶几上，她抽起一张纸擦手，手上有水珠。

她交代道：“你就在这等着陈筑。”

“嗯。” 纪则铭应了。

慕瑶清去向书房，关门。

纪则铭脖子很红，线条流畅的手臂也隐约有些红，垂放着的手背青筋冒起。他扫了眼那碗醒酒汤，又看着已经走向书房的女人，背影摇曳，他眼神放肆，此刻说不出话来。

很热。

他指尖拽了领口，掀开了些。

脑子嗡嗡的。

整个人也浑浑噩噩。

酒精跟发烧让他的意识昏沉，他记得作为曾经一见面就上来抱住他腰的女人，慕瑶清现在却使命儿地把他往外推。

她说的那几句话也很清晰。

纪则铭张嘴，现在有点力气了，他想去向她解释，但他转念一想，解释什么呢？解释有什么用？

现在慕瑶清轻淡的态度，就好比是一把刀，一刀斩断 纪则铭的残留妄想，让他心里瞬间没底。要说前段时间他还以为慕瑶清跟他分手只是闹脾气，那这一次他突然就懂了，慕瑶清是真的想清楚了要跟他断。

她心死了。

再者说，虽然 纪则铭当时的那些话很多都是一气之下说的，但有些，也确实是他当时的真心话，他不可狡辩，更不可反驳。

那是实话，他不喜欢被逼婚。

按着头，纠结复杂的情绪在脑海里翻涌， 纪则铭那些信誓旦旦突然就变成了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

他得好好想想，他得好好想想， 纪则铭抬手，顿了下，发现有些顿痛，他撩起袖子，手肘处红彤彤了一片，他给陈筑发了条消息。

不久。

门铃响起。

女人穿着拖鞋从书房走出来，走过沙发，走向玄关，拉开门。

“阮小姐。”陈筑恭敬道。

“来了。”慕瑶清点点头，侧身，好让他进屋。

2108室门口，慕瑶清跟陈筑礼貌道别。

“辛苦您了，阮小姐。”跟着陈筑出来， 纪则铭揉揉眉心，陈筑对女人道谢，他另一只手搭在陈筑肩上，一声不吭。男人还甚至有点不敢看她。

慕瑶清淡淡一笑，看向 纪则铭，“没事，叫你们江总回去多清醒清醒。”

“以后，别再来了。”

两秒后，慕瑶清进屋。

啪，门关上，上锁。

纪则铭：“……”

“江总？您还好吗？”他轻轻拍了下 纪则铭只穿一件衬衫的肩膀。

出门没套外套，大冬天的， 纪则铭卸下胳膊，被他问的有点烦，自己勉强站直，太阳穴突突地跳。

“发烧，喝酒，现在又正被赶出门，你说我好不好？” 纪则铭回。

陈筑看他又能站稳了，看来醒酒汤没白喝。

“江总，敢问一句，您来这儿是？”

纪则铭蔑笑：“我也不知道。”

空气寂静。

陈筑心里有些清楚，大差不差是被阮小姐耍了，欺骗了，拒绝了，伤心了，生气了，喝醉了加发烧了，就忍不住过来了。

陈筑问：“您发烧了？现在退了吗？”

纪则铭声音疲惫：“没有。”

他估计江总的烧一时半会应该还退不了。陈筑给阿姨发消息，让阿姨找了找别墅里的退烧药。

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灯，亮起来的时候敞亮宽阔，暗下来就显得有些寂寥空旷了，尤其现在还是大晚上的，两个男人站在门口。

“江总，我们回去吧。”阿姨说找到了，陈筑收好手机，出声。

扶住他。

“好。”

纪则铭揉了揉眼角，自然是要回去的，只是这脑袋疼了之后，胃又开始有些不舒服。他嗯了一声，躬下身子，手撑在墙上，说：“我缓缓。”

第4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