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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蓝天福利院的时间，是徐斯衍去协调的，定在第二天上午。

　　早上，靳霄和徐斯衍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早餐。

　　徐斯衍摆弄着手机，跟靳霄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情况：“福利院三年前的时候换了个院长，当初带姜予欢的那批人可能都不在了。”

　　靳霄：“能联系到么？”

　　徐斯衍：“今天过去问问看。”

　　靳霄：“她父母的住址查到了么？”

　　徐斯衍：“中心别墅区，不过那边治安很好，不好过去。”

　　靳霄：“先去福利院。”

　　吃完早饭两人便出发了，徐斯衍开的车，靳霄坐在副驾看了一路风景。

　　期间还路过了姜予欢读过的那间国际高中。

　　蓝天福利院已经成立三十年有余，位置在港城的学区，这些年得到社会各界资助，条件比刚成立时好了许多。

　　靳霄这次能过来，也是因为让徐斯衍以个人名义捐了一笔善款。

　　两人来到福利院，院长亲自接待了他们。

　　参观完外面的环境，便到了平时孩子们上课读书的地

　　方。

　　院长指着走廊两边的墙壁介绍：“这上面是这些年福利院活动一些照片，还有我们这里走出去的名校毕业的孩子们。”

　　靳霄一眼就在诸多照片里找到了姜予欢，那张照片比其他人都要大，跟她这个人似的，存在感极其强烈。

第088回 照片

　　照片是姜予欢硕士毕业的时候拍的，她穿着学位服，手里拿着学位证，化着淡妆，笑容灿烂，青春洋溢，学生味很浓。

　　徐斯衍也看见这张照片了，很难把照片上的这个女学生和狐狸精姜予欢联系在一起。

　　院长见他们两人都在看那张照片，便介绍：“这是珠珠，上一任院长看着长大的，十六岁才从院里出去，跟了个好人家，孩子也争气，考上了哥伦比亚大学。”

　　从院长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福利院多么骄傲有个姜予欢的存在了。

　　徐斯衍和靳霄对视了一眼，顺势问院长：“她在院里这么多年，家人没找过她？”

　　院长：“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是朱院长带大的那一批孩子。”

　　靳霄和徐斯衍都不意外这个答案，和他们此前打听到的消息差不多。

　　徐斯衍先把院长打发走了，走廊上张贴的照片太多了，他留下来和靳霄一起看。

　　走廊靠后的位置，是一些年代比较久远的老照片。

　　上面都是五六岁的孩子，最大的也就十多岁。

　　福利院做活动拍下来的合影，每张照片几乎都是七八个人，有的甚至十几二十个，像幼儿园毕业照似的。

　　在这些照片里，双人合影就显得格外扎眼。

　　角落的位置，张贴着一张双人合影，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粉色的体恤衫，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着调皮的光，她咧嘴笑得无比甜美，只是门牙缺了一颗，看起来

　　略显滑稽。

　　但她自己似乎意识不到尴尬，也没有影响到热情，她两条胳膊抱着一旁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仅从照片就能看出她有多依赖对方。

　　男孩子看起来比她大个两三岁，可能十岁左右的样子，表情比她稳重很多。

　　照片的下面，有一行歪七扭八的字：珠珠和烨桉。

　　靳霄站在这张照片前看了很久，迟迟没动。

　　徐斯衍好奇，走上来去看墙壁，“四哥，你在看什……这是姜予欢？”

　　话没问完，徐斯衍先一步看到了那张合影，后来又看到下面的那行字。

　　即便没有那行字，仅通过那双眼睛，他也认得出姜予欢。

　　她小时候，眼睛就很像狐狸了，很有特色，过目难忘。

　　靳霄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接着又去看其它的。

　　这周围的合影里，姜予欢一直都是和那个男孩子黏在一起的，拍照的时候两个人跟连体婴儿似的。

　　其中有张照片是那个小男孩孩背着姜予欢，姜予欢在他背上，手臂抱着他亲了一下他的脸。

　　靳霄的眼底的温度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后降至冰点。

　　靳霄阴沉着脸走到了对面，这边也有姜予欢和那个男孩子的合影，年龄比那边大了许多。

　　其中一张照片上，姜予欢穿的已经是国际学校的校服了，气质也出落得比小时候好了许多，细皮嫩肉的，看着像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而旁边那个少年的情况就没有这么好了。

　　他身上的T恤已

　　经洗得发白了，如果不是长了一张帅气的脸，站在她身边只会更加窘迫。

　　但是照片上的姜予欢对他没有丝毫嫌弃，拍照时还挽住了他的胳膊。

　　笑依旧是那么灿烂。

　　旁边的少年在看镜头，余光却是瞄准她的，仔细看还能看出宠溺。

　　徐斯衍也开始发现不对了。

　　如果小时候的亲密照片能解释为不懂事，但长大之后的这张已经超出依赖的范畴了。

　　像恋爱。

　　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从照片都能看出来姜予欢对这个男人的特别。

　　徐斯衍看到靳霄蒙了冰霜的脸，掏出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

　　这时正好有一个穿着志愿者衣服的人路过，看到徐斯衍拍这张照片，笑着说：“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吧！”

　　徐斯衍的嘴角抽了一下，看着靳霄阴鸷的目光，说什么都不是。

　　徐斯衍：“你认识他们？”

　　志愿者：“不认识哎，但每次路过都会被这张照片吸引。”

　　徐斯衍：“……”

　　这志愿者多说一个字，靳霄的脸就黑一个度，她还是闭嘴吧。

　　徐斯衍把人打发走了，跟靳霄说：“我让人查一下这个男人。”

　　刚才那张合影下面写了“烨桉”两个字，这应该是他的名，有名没姓，查起来有点难。

　　靳霄转身往外走，徐斯衍亦步亦趋跟上，两人在院子里石凳前停下来。

　　徐斯衍：“姜予欢和这个男人关系一定不简单，她身边这么多男人，四哥，你没必要在她身上继续

　　浪费时间。”

　　靳霄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他对徐斯衍说：“尽快把这个男人的资料给我。”

　　徐斯衍：“……”

　　要他说，照片摆在眼前，已经没什么必要查了。

　　姜予欢和那个男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靳霄现在更像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徐斯衍没想到，有生之年会见到靳霄为了一个女人这样。

　　徐斯衍去找了一趟院长，想要他帮忙安排一下和朱院长见面，却被告知，朱院长已经搬离港城了，也很久没和他们联系。

　　这条线索，就此中断。

　　从福利院回去的路上，靳霄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

　　但他没有要接的意思。

　　震动声一直不断，徐斯衍在等红灯的时候，忍不住偷瞄了一眼。

　　屏幕上是个陌生号，没存名字。

　　徐斯衍：“四哥，不接电话么？”

　　靳霄直接掐断了，对着屏幕操作了几下，看着是把号码拉黑了。

　　徐斯衍觉得稀奇，第一次见他把人拉黑。

　　但也没清净几分钟，靳霄很快就收到了姜予欢的短信轰炸。

　　【哥哥你去哪里啦，怎么不接电话呀？】

　　【梁助说你去出差了，去哪里啦？】

　　【我想你了，别不理人嘛。】

　　每一句语气都是娇滴滴的，看着这些文字，靳霄的耳边已经自动响起了她的声音。

　　徐斯衍又余光瞥了一眼靳霄的手机，这回正好看到其中一条短信的内容。

　　这下都明白了，合着刚才

　　的电话也是姜予欢来的。

　　徐斯衍觉得靳霄这样子很像闹别扭的小情侣，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徐斯衍想再提醒靳霄几句，但靳霄回到酒店就摔上房间的门隔绝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