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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是他不懂事，总伤母亲的心，可当全世界都觉得他是一个杀人犯、强奸犯的时候，只有母亲相信他，相信他没有做过，是清白的！

　　“是我对不起她……是我不孝顺，我知道错了！”

　　只要他还有出去的一天，他一定好好孝顺母亲，重新做人！

　　可是，可是真的还有那一天么？

　　青小葵站起来，双手撑在桌沿儿，迫视秦良的眼睛。

　　“我是来帮你的，这件案子的证据链其实并不完整，只有证人口供和间接证据，没有直接证明你杀人的证据——所以你要全部跟我坦白，争取减刑，我们会有机会的。”

　　“我没杀人，我也没有强奸她，我只是……只是……”

　　“你慢慢说，我们还有时间。”

　　青小葵看了一眼腕表，勾起一抹淡笑，自信谈吐，给了秦良极大的温暖和信心。

　　秦良的口供跟张峰并不一致，甚至说，有很大的出路。

　　“我们撬不开保险箱，楼下找了一圈没有钱，就想去楼上看看，又怕她突然回来，没地方逃走，所以就决定我上去，他在楼梯口望风。我在卧室床上发现了五千块现金，然后又想偷她的手提电脑——不过她的电脑开着，就是那种休眠状态。”

　　“我知道，你继续说。”

　　“那我就点进去了，她没有密码，我好奇嘛，随便找了一下，发现了一个隐蔽文件夹，里面有那个……那个……”

　　秦良有点羞于开口。

　　也许是觉得青小葵是女孩子，年纪轻轻的，还长得怪好看的，怕说出来唐突她。

　　青小葵倒是听得一脸认真，关键地方，还拿笔记了两笔。

　　秦良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我比较喜欢那种东西，就坐下来看了，视频里的女的是她，男的我不认识……挺激烈的，她身材也好，我一时没忍住，就……就自己解决了一下。”

　　青小葵恍然：警方在案发现场找到包裹精液的纸巾，原来是这样来的？

　　张峰说听见他在楼上气喘细细，有点奇怪，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从这点上来看，张峰并没有说谎，但是他的证词是在故意引导，加入‘好像听见女人的声音’引导别人往‘强奸’的方向想。

　　真有女人的声音，也可能是视频发出来的。

　　“后来呢？”青小葵继续问。

　　“完事以后，我拿了钱就走了！从头到尾，那个女人就没有回来过！我没有强奸她，更别说杀人了，我只是偷了五千块钱，我愿意接受惩罚，可是我没有杀人，我不能应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啊！”

　　看秦良越来越激动，青小葵只好先稳住他的情绪。

　　“你别急，再告诉我一点细节，那个手提电脑，警方物证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你确定没有拿走它？”

　　在青小葵看来，电脑也值钱，江霈发给她的资料中，并没有手提电脑，或许被秦良拿走了？

　　“我没有拿，五千差不多了，多拿就不是蹲几天啦！不过——”

　　他话有转折。

　　只是青小葵没听到，工作人员就推门进来了。

　　“时间到了，会见结束。”

　　他们二话不说，押着秦良离开，秦良一边挣扎，一边向青小葵恳求道：

　　“你去找我妈，替我告诉她，是我对不起她，这辈子拿偷来的东西恶心她了，下辈子当牛做马，我再来报答她老人家！”

　　秦良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324你女朋友没了

　　回到宾馆，青小葵给江霈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他挂断了。

　　不过很快，江霈就打了回来，声音有点空洞，像是在楼梯间。

　　“喂。”

　　江霈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可靠，光是听他的声音，就能让青小葵无比心安。

　　“我见过秦良了，我觉得，他没有杀人。”

　　“你觉得？”

　　“好啦，我知道身为律师，不应该说这种模棱两可的废话，一切要按证据说话。可是小舅舅，是你说的，法律的真实，是由表面证据构成的，并不等于真相……可有时候真相这种东西，只能用直觉去怀疑、去相信。”

　　如果不是这一份本能的怀疑，青小葵根本不必麻烦。

　　她只需走个过场，争取一个减刑就好了，何必亲自来清水县，要替他打无罪官司？

　　青小葵长抒一口气，声音变得闷闷的：

　　“小舅舅，你看过《十二怒汉》这部电影么？11位陪审团裁定嫌疑人有罪，只有一位陪审员坚持投了反对票……事实证明，那个男孩真的无罪——换位思考，如果有一天我受了冤屈，舆论都一边倒，孤立无援，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我也一定很绝望。”

　　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的说道：

　　“或许对于秦良这件案子，一个律师的声音，就是那张反对票。”

　　“明明是个律师，却要活成名侦探柯南，小舅舅……我是不是不太合格？”

　　青小葵说了一堆，江霈那边一直都淡淡的回应。

　　直到她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江霈才开口：

　　“你很了解自己，为什么还要当律师？”

　　“因为！因为我想和你站在一起，最差，也要站在你身后不远的距离。”

　　江霈叹了一声，郑重又缓慢的轻诉：

　　“小葵，你已经超过我了，这一次，是我在你的身后。”

　　毋庸置疑，江霈是一个出色的律师，赢过的官司不计其数。

　　他凭本事赚钱，却未必是凭良心。

　　当初为了钱，王家少爷被控诉谋杀的那场刑事案，他翻了。

　　虽然事后，王家补偿了受害人家庭一笔巨款，可刑事上，王家少爷并没有因此偿命，作为律师江霈很优秀，作为一个人，他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可是，生而为人，摸爬滚打，从衣不蔽体到西装革履，活着已是不易。

　　夜深人静时，剖开最深处的一颗心，谁又是一片光明，纯净无暇的？

　　太干净的人，是因为有人替他扛起了风雨，担去了污泥。

　　早该麻木的江霈，早该习惯这个残酷社会的他，因为一个人的存在，依旧心向美好。

　　青小葵对他来说，从来不仅仅是青春甜美，还有一份他早已丢失，却心念不甘的纯粹美好。

　　阳光漏下的地方，光明自赎，他护她，她渡他。

　　“还有一件事——”

　　“恩？”

　　“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

　　“啊，什么？”

　　“只要我在，你不会孤立无援，也不用绝望，你可以相信我，永远可以。”

　　“……”

　　青小葵浅浅应了一声，忍住喉咙里那一腔滋味复杂的感动。

　　她声线喑哑，嘴角却不住的上扬：

　　“好，我相信你，那么江大律师，现在我应该做什么？我相信你，一定会告诉我答案的吧～”

　　“不知道。”

　　“？？？恩？”

　　画风变得有点快？情话瞬间打脸？

　　“既然来了，就玩两天再回来吧，我会批事假给你——”

　　“事假，不会还要扣我工资吧？”

　　“恩。”

　　“江霈！我是再查案！我是出差，你不给我补贴，你还扣我钱？”

　　“你查出东西了么？”

　　“没有……”（垂头丧气）

　　“恩，我还有事，先挂了。”

　　江霈单方面掐断了电话。

　　青小葵发送语音60秒方阵，控诉这个腹黑男川剧变脸的无良剥削操作。

　　“喂，真扣我钱啊？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