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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在压力承受不了时，最容易把情绪发泄给伴侣。她挺爱你，一点负面情绪都舍不得让你分担。”沈昱道。

陆晨曦甚至会让陆行鸯分担，却不舍得楚翊被她影响。

楚翊没有再表态，而是离开了。

沈昱也从另外一个入口走了。

楚翊回到家中时，陆晨曦正坐在阳台上，茫然的看着星空。

“进屋吧。”

“你来啦。”她笑不出口，说话很干。

楚翊在她面前蹲下，她坐在摇椅上晃啊晃，很久之后，她说：“我想去给我姐姐道歉，可是我又不想放过方达。”

“我都支持你。”楚翊用额头抵着她额头。

“我姐姐，她真的很好的，她只是凶了一点，我肯定让她难过了。”她没哭出声，声音却带了呜咽，“要不然我放过方达算了吧，我让他以公谋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我真的想我姐姐了。”

懵懂小鹿，终是不舍得，那个她初初成长的避风港。

404

楚翊没想到自己低估了陆行鸯在陆晨曦心里的地位。

这位陆家小小姐，真是她姐姐的舔狗。

陆行鸯也不是没有做错什么，她想留下方达，也有私心，她从不打算完全将陆氏放任不管，留方达一方面是看在陆横山的面子上，另一方面，还不是为了留个眼线。

要道歉，为何不是陆行鸯来？就非得是她陆晨曦去？

楚翊看不上她的做派，独立成人却一副还要找陆行鸯吃奶的模样。他按住她的摇椅，似是给她建议：“我站在你的角度，不认为你应该去，你姐姐那天，甚至没没有阻止我带你走，也没有追出来再跟你理论。她就没有做错什么？”

陆晨曦在意的，也就是陆行鸯那晚没有追出来让她别走的事情了。

在意至极，那天哭的昏天黑地。

楚翊这番话，就是在她心里撒盐，心里又痛了起来。

“她也该道歉。”楚翊道。

陆晨曦道：“我就是想她了，你也有一个妹妹，难道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妹妹不会在跟我有分歧的时候，非逼着我按照她的想法解决问题，也不会看我伤心欲绝不管我。”

陆晨曦忍无可忍，拿起抱枕丢向楚翊。她恨他说话直，更多的是她自己心里难受。

她根本不想跟陆行鸯起冲突，可是那一天，一切都像是计划好了要发生一样，她正好在这个需要在反对势力面前树威的时候，抓住了方达，又正好被陆行鸯知道。

“我真的好奇，我跟你姐姐相比，谁比较重要。”楚翊放下抱枕，将她抱起，带回卧室。

陆行鸯几乎要脱口而出。她却收了回去，踌躇不决，说：“也许是你吧。”

她说着，爬上楚翊身上。

楚翊仰天长叹：“我只有躯体能吸引你？”

“你这会儿就应该好好安慰我，你是我男朋友，你有责任让我不去胡思乱想。”她说。

陆晨曦很喜欢跟他亲近的时候，那是一种谁都不能把他们分开的感觉。

离陆行鸯越远，她就越珍惜楚翊。把对陆行鸯的爱，都投入到了他身上。

时间随着情感的交融，一分一秒过去。

陆晨曦看着他布满汗水的额头，猛然抱住他，说：“明年这个时候，你会看到我给你的一个惊喜。”

“是什么？”

“明年就知道了。”

她并不知晓，他们也就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了，又怎么可能还会有明年。

明年这个时候，世界上不会有楚翊。有的只会是一个叫萧涪的人。

“明年，我会送给你一件你意想不到的礼物，你会很喜欢的。”她神秘兮兮的说，“没有人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楚翊有点好奇，她是否真的知道，他喜欢什么。又是否真的了解他。实际上，他不认为她真的会了解他，他都没用真实性格对待过她。

楚翊温柔、专一、善良，萧涪截然相反。

“你有多了解我？”他翻身把她圈在身下，一个颇有压迫感的姿势。

“你跟你表面上有点不一样，你很孤独，你父母尚在，可我不认为你跟他们关系好，相反，你恨他们。”

陆晨曦的话，完全就是真的楚翊。

他没有父母，又哪来的跟父母感情好？陆晨曦在他这般遮掩下，还能准确察觉他的心思，让他十分警惕，他在她面前，居然有偶尔不设防的情况。

“而且，你也没有那么热情，你看似待人接物很有礼貌，其实你看不上任何人，你并不是真正的怜悯他们。”

陆晨曦不知道，她多说这一番话，让楚翊生出了杀意。

此刻要解决一个陆晨曦，也不是不可以。

只需要……

“不过，你不会天生这样，绝对是这个世界先对不起你，所以你不需要对任何人好。当个坏人，也没什么……”

她停下说话：“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他的脸每一处都在绷着。

“世界先对不起我？”楚翊道，“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我说。”

恨他的人，只会说他是个恶人，以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至于其他人，则是反抗不了而伏低做小。

没有人想过他为什么会这样，陆晨曦是第一个。

405

尽管楚翊并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他，他的童年怎样黑暗，连他自己也不放在心上，但是陆晨曦这一句话，依旧让他在某一刻，生出一种异样情绪。

伴随着这种异样情绪闪过，他开始嫌她话多。一言不发的关上灯，像是要休息了。

陆晨曦全然不知晓，她这是捡回了一条命。

她不满他不表态，喊他转过来。

“不是说我不是个好人？既然我不是个好人，那就没理由对你百依百顺。”楚翊十分冷漠。

陆晨曦也不肯定楚翊内心就那么阴暗，那只是她的一种直觉，她嗫嚅道：“我是你女朋友，你都要跟我这么计较，那以后要是结婚了还得了，你是不是家都不回了？不像我，我就只会对你好。”

她装出失望神情：“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说的对，我并不爱你。”他回过身，煞有介事的说道。

陆晨曦认定他是在开玩笑，只是他看起来很疏远认真，她渐渐开始不确定起来，怀疑他说的是真心话。

“你来真的？”

“真的，没那么喜欢你了。”一个窥探本领很强的人，楚翊本能排斥。没有对她动手，他已经是仁慈了。他还在懊恼，刚刚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了对她动手。

这个时机，说她因为受了姐姐的打击而心情起伏巨大，自杀合理，再或者被方达报复，他杀也合理。就算动手，他也能找到完美的理由脱身。

楚翊把原因归咎于，他在为大局考虑。

陆晨曦不肯相信，可他语气笃定，如同在陈述一件事实。

陆晨曦的心迅速冰冷下去，她不肯相信，自尊心却告诉她，不论真假，不要继续待在这儿。她很快从床上下去往外头走。

她只是开玩笑一试，就试出这种结果。

陆晨曦很心痛，哪怕她还是认为他开玩笑的可能性更大，可她连听都听不得这样的话。她应该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她把他看得太重要也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哪一天，他真不要她了呢？她要何去何从？

“晨曦。”楚翊也跟着她起来，他到客厅时就追上她了。

陆晨曦带着哭腔道：“你给我两天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楚翊给她擦去泪珠，装模作样道：“想什么？”

“我发现我那么爱你，好像很危险。我最好是，不要那么喜欢你。”

楚翊拽住她的手惩罚一般的加大力道：“那你打算把多余的爱分给谁？”

“我的朋友。”

“比如？”

陆晨曦想起顾泽元，他算是她关系最好的一个朋友，但性别因素，她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而是心虚的低下了头。

“你有男闺蜜？”楚翊察觉到了，语气也冷下去，“还是你暗恋过的男生？”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情绪不稳定，控制不住自己。

“当然和我有关系，我不爱戴绿帽子，你最好也别有给我戴的心思，不然你跟你朋友，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楚翊将她重新带回卧室。

“我就知道你就没有表现出来那么温柔，你只是为了追求我故意装的！你装绅士骗鬼去吧！”陆晨曦大声地说。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你张口闭口要去喜欢别的男人，我还不能生气？”楚翊反驳她。

余德勇在墙角听后，丢了烟头，示意旁边的人理远一些。

楚翊怕陆晨曦去找陆行鸯，安排了他们守着陆晨曦，二十四小时，他们都得待在这儿。

旁人道：“勇哥，老板不会真对这个娘们有意思吧？”

余德勇却不在意：“担心什么？这女的连命都可以给老板，老板对她肯定有点不一样。但改变不了什么结果的。”

“你就这么确定啊？”

余德勇道：“这样的女人，不是第一个。”

陆晨曦在之后几天，迟迟都决定不了方达的事，甚至暂时有意把方达的事情给搁置了。

但方达主动来找了她，他的姿态高高在上，并不把她放在眼里：“陆总以为，我的名声既然已经毁了，还有留在陆氏的可能？”

陆晨曦面对这个曾经陆氏的二把手，冷冷道：“我只是暂时不愿意跟我姐起冲突，你以为我是怕你？”

“你迟迟不做决定，外人眼里就是你怕了我。”方达傲然挺立，不可一世，“你再怎么样，都比不上你姐。陆氏真的是你跟你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