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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沉了下来,齐王温声道:“所有消息都被我尽数拦截,你以为,你们找了十五年都找不到她,何以那一年突然就突然寻到了她的踪迹?那原本也是我刻意安排。”
“若是早几年多好,那个时候再寻回去……也没什么用处。”
“她已经被磋磨的不成样子了,也不相信你们这样的人物了,莫论血脉。”
齐王的话音刚刚落下,少年郎君骤然暴起,抡起拳头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这样的一拳头又狠又凶,齐王硬生生往后撞去,撞在了墙上。
血沿着他的脑袋流了下来,景祁墨淡定道:“继续说,之后呢。”
“之后?”齐王轻咳了两声,咳出了些许血迹,然他浑然不在意,随意擦了一擦。
他缓缓地坐起身子来,微笑道:“之后的事情,你不是就知晓了么。”
“她从回到沈家那一日就知晓自己的身世,又在暗中探听到沈国公府的处境。”
“我特意安排人散播谣言,只说如今你地位大不如前,须得有个好妹妹联姻,好稳固沈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好稳定你沈世子在大沈的权势,是以才需要她这样一个郡主被寻回沈家。”
“你瞧,她心中恨极了你们,又做的多好,半点没有教我失望。”
齐王微笑道:“你的人,你的地位,还有你们沈家——”
“自她回来之后,不久逐渐地走向下坡路么,你们一个个,不都被她毁了么。”
“她做的这般优秀,甚至还与大幽皇子联手,覆了大沈的皇权,令我十分满意。”
“权势这样的东西,最是诱人,不是么。”
第四百一八章:问话
齐王的唇角沾着血迹,然他面上带着温和笑意。
男子坦然地与景祁墨对视,语气宛如在教导小辈一般慈爱。
花娘安静地站在牢房的外头,持续低着头盯着地上的影子发呆,她的脸色苍白,神情却有些漠然,似乎全然不在意牢房之中的光景一般。
景祁墨淡淡的瞧着齐王,神情冷冽的审视着他:“哦?”
“你将自己说的这般的厉害,可我为何要相信你说的这些呢。”
闻见少年郎君语气之中的漠然之意,齐王顿了顿,而后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温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能说的都说了,不是么。”
“纵然你不信我,那也无妨,成王败寇,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视线落在了牢房外的花娘身上,语气轻飘飘的:“再或者,你手中不是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人么,便不妨问一问她,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或者,你让她再将你送回去,你去问一问上一世的我。”
沈静惜不耐烦的蹙起了眉头,搭在长剑上的手微微用力。
一声轻微的“咔嚓”,剑出鞘的声音截断了齐王带着笑意的话语。
齐王淡淡的瞧了一眼沈静惜,又重新微微笑了起来:“我险些忘了你,的怕是分外了不起……上一世这样的仇怨,你们竟然能够与她这般和睦相处。”
“甚至宠爱有加……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事情。”
“还是说,你们不过也只是在同一个几岁的娃娃做戏——”
话还未曾说完,沈静惜的神情冷冽下来,极度不耐烦的拔出长剑,指着齐王,一字一顿:“再胡言一句,我便割了你的舌头ʟᴇxɪ,教你半个字都说不出。”
齐王半点不惧:“若是杀了我,你们预备如何与皇上交代?”
“你以为,我既然让你想起了上一世,难道还会让你活着么。”
景祁墨极其诧异的瞧了他一眼,神情带着几分同情与怜悯,语气之中的笑意却毫不加掩饰:“今日我既然敢这般来,那你自然,也该知晓自己的下场。”
“你本就是该死之人,纵然我提前对你下了手又如何。”
景祁墨敛去眼底的同情,漠声道:“你以为我还会被治罪么。”
“哦?”齐王挑起一边眉毛,又笑了起来,颔首,“我倒是忘记了,现下还是我那位皇兄是皇上,他自然不会对你们如何,可见是我糊涂了。”
“这一世既然已经成了这副模样,我倒也不在意自己的结局了。”
“左右原本的赢家该是我,你们沈府满门无一活口,这样的结局我很是满意,而这一世你记得这一些,便不过只是抢占了一个先机,我不在乎。”
齐王慢慢的擦去嘴角的血迹,又整理了自己的衣着。
他盘膝而坐,将宽大的衣摆往前一甩,双手搭在自己的膝上。
齐王抬起头来,从容不迫的与景祁墨对视,微微一笑。
“那么是你亲自动手,还是容我自己了断。”
听着齐王语气之中的不在意与从容,景祁墨紧紧地捏紧拳头。
好半晌,他才缓缓地放开手,亦不在意的笑了一声:“你倒是想的十分周全了——鸩酒与白绫,齐王自己选一个吧,我容你自裁,允你全尸。”
“毕竟你说的那些都过去了,如今只论当下,不活前世。”
少年郎君伸出手来,用力地拍了拍,便有脚步声在外响起。
往后退开两步,景祁墨又再度伸手,仔细的弹了弹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道:“我倒是还要感谢你算计了那么多,反倒是成全了我。”
“教我能够早早地寻回岁岁,补偿她缺失的十五年。”
面无表情的松青手持端盘,快步从外走了进来。
端盘上头盛放着两样东西:左边白绫,右边一杯鸩酒。
景祁墨温声道:“人到底还是要看眼前的,不能只活在过去。”
他朝着齐王拱了拱手,面容带笑,声音却冷了下去:“请吧。”
沈静惜瞧见景祁墨的动作,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她刚刚想要问些什么,便瞧见景祁墨淡淡的瞧了她一眼。
齐王不动声色的望着景祁墨,眼底的笑意一点点的褪了下去。
他冷笑一声,从容不迫的站了起来,淡定的端起那杯鸩酒,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随手又将酒杯放了回去,一举一动间尽是皇家的清贵之气。
齐王的视线落在了花娘身上,又虚虚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段壑。
空气之中寂静片刻,齐王的身子逐渐地不稳,跌跌撞撞的倒向一旁。
他狼狈的伸手扶住床榻,手抓上草席,未能稳住身子,反而连带着床榻上小小的一方草席也被他抓落下来,一齐跌倒在地,遮去了齐王的半个身子。
男子英俊的五官逐渐变得狰狞,宛如溺水一般在空气之中胡乱挥舞。
他不断地咳嗽,猛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艰难的呼吸。
长久的沉默之中,景祁墨淡声道:“岁岁以前总觉得,人活着就已经很是困难了,若是能够好生活着,又每日都能够吃一个鸡蛋,就是最满足的事情。”
“你与兰姨的琴瑟和鸣,教导幼子……可惜,都成了妄想。”
齐王的眼神动了动,费力的想要扭动脖子看向景祁墨。
然而这个动作进行到了一半,他的手猛然搭了下来,一动不动。
沈静惜缓缓地将长剑收入剑鞘之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死去的齐王,好半晌才轻轻地舒了口气,转头看向景祁墨:“这样就够了?你问完了?”
“差不多算作问完了吧,我倒也不是十分好奇过去的事情。”
景祁墨负手而立,淡淡的瞧着靠着墙壁,失去所有风度的齐王:“我只是想听一听他能够说出些什么罢了,毕竟……他也不是岁岁。”
“有些事情,有些缘故,许是只有岁岁本人能够解答。”
“然,如我所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如今的心愿也只有一个,也只期望岁岁能够平安无事的长大,旁的事情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