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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歌皱眉回头，就见一张大嘴朝她扑来，还不等她做出反应，整个身子连带着身侧的宸渊一起，被那大嘴一并吞入腹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周边冷风似凌厉的刀锋利无比，宸渊紧紧抱着沈蕴歌，本能替她抗下所有伤痛。

恍惚间，明瑶猖狂的笑声夹杂在风间，一并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沈蕴歌！你以为这样就能赢过我！我说了我与你不共戴天，如果不是你，我岂会如此！我和宸渊岂会如此！只要能让你死，我情愿把生命献祭给那些妖兽！”

“我要你给我和这四海八荒，给我陪葬！”

第39章

沈蕴歌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她便是陪上这条命，也不会让她毁了这四海八荒的和平。

两人似在不断下坠，越往深处跌，那风割人越痛。

嗅到些许血腥味，沈蕴歌心口一颤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你松开我。”

“没事。”

宸渊将她抱得更紧，脑袋埋在她颈窝处。

“我说过我会护你，小神女，我不会食言。”

温热的气息随着他轻启的薄唇，尽数撒在她的颈窝，沈蕴歌身子不受控的轻颤。

下一瞬就听到一句歉意的闷哼：“在梦境里，我不是有意伤你的，你别生气……”

“或者，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我允你打回来，如何？”

他记得这小神女记仇的很，他在那梦境里伤她两次，她该记恨他的。

果然。

“你想起来了？”

沈蕴歌一边问他，一边单手蓄力，凝出一个保护罩将两人护在其中。

宸渊身子一僵，耳尖忽然就红了。

好在这儿伸手不见五指，他不至于在沈蕴歌面前丢脸。

迟疑了好久，他咬咬牙像是豁出去一般：“小神女，你放心，我既是要了你，我便会对你负责，如果这次我们能平安无事，我出去我就要我家老头子找你家里人提亲。”

“谁要你说这个了？喜欢都谈不上，提哪门子的亲？”

沈蕴歌揪着他的耳朵，想到那事儿，面上也是一红。

宸渊声音越发沉闷：“喜欢的。”

他闷闷的咬着牙，小声重复：“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只是你不喜欢我。”

沈蕴歌没想过他会忽然说这些，刚想推人的手就这么生生僵在了原地。

喜欢……吗？

宸渊，喜欢她？

可那背叛剖心之痛已经在沈蕴歌心头扎了根。

她忍住心头的酸涩，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你不用……”

“大难临头！你们倒是不在意生死。”

明瑶的声音从黑暗至深处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诡谲的氛围。

随着尾音的消散，浓郁的黑被驱散开来，沈蕴歌和宸渊大抵是落到了底端。

等到眼前深黑彻底散去，两人抬头就见明瑶站在离他们十步开外的地方。

她周身萦绕着数不尽的妖气，冷白的脸被层层黑紫色的烟雾包裹着，瞧不见一丝血色，云本鲜红的唇，此刻也成了乌紫色，可怕又渗人。

“沈蕴歌！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今日，你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远远看着她那副狼狈的模样，沈蕴歌心里便有了数。

“明瑶，你如此行动，就没想过你瑶池一族的生死？”

“那些妖兽可不会念在你用身子供养他们的份上，放过你瑶池一族。”

明瑶却一挥手臂，满不在乎：“有什么所谓！”

“今日我死，他们可会记得我的好？既是不能保全自己，倒不如让所有人来给我陪葬！”

话落，她仰天长啸一声，一条一人粗的巨蟒旋即从她身后现出头来，朝着沈蕴歌露出了沾着毒液的长牙。

第40章

“冥顽不灵！愚昧至极！”

沈蕴歌任由眼中森寒泛滥成灾，袖袍一甩召出长剑，就要朝明瑶袭去。

宸渊却一把将她拉住，转手将她护在了身后。

“我来。”

警惕审视着明瑶，话落，他手心凝聚一股灵力，面色陡然狠厉便朝着明瑶所在之处打了过去。

那灵力在空中一再变换，落地时，俨然成了一颗硕大的火球，带着滚烫的温度朝着明瑶打去。

明瑶猝不及防被火球砸中，身子一颤，喉间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宸渊！你当真要这样绝情！”

宸渊冷冷挑眉，戏谑讥讽:“你这话说的怪哉，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欺我利用我在先，诓我入那所谓的梦境，借我之手一再伤害小神女，如今倒是怪起我绝情来了，你可知何为讲理？”

“素不相识？！讲理？”

明瑶仰头仿若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为了讨神女欢心，你竟想出了这一招？承认与说的过往都不情愿了？还是你以为你不认，那些就能当不曾存在？”

“你以为你如此，神女救会对你的背叛，对你剖她心脏，抓她欲将她魂魄献祭给我的事既往不咎了？”

明瑶语调森凉，眸中是看透世俗的绝望和深邃。

偏，她说的这些，宸渊一句都听不懂。

一知半解的挑眉，宸渊深思了许久，才将视线落在沈蕴歌身上。

“小神女……我真的，干过这些事情？”

沈蕴歌掐着掌心，按捺住心间的不适，面不改色:“你是除害来的还是同她闲聊来的？”

“哈哈哈哈！怎么？沈蕴歌你还真打算对那些事既往不咎了？”

明瑶耻笑着打断她，全然不顾沈蕴歌阴沉下来，渗人又阴鸷的脸色。

宸渊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他皱着眉想去拉沈蕴歌的手，指尖却率先触及她指上的血戒。

血光闪过，宸渊脑中一阵嗡鸣，无数片段如走马灯般迅速闪过。

很快，快到他甚至来不及捕捉。

眼睁睁看着那片段来，又不留痕迹的走，他心里大抵有了数，沉吟着还想去碰沈蕴歌手上的血戒。

她却像是有所感，决然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小神女……”

宸渊手下扑空，眉宇拧作一团。

沈蕴歌却仅仅只是步子微顿，旋即又像不曾听见他的声音一般，提剑越过他，径直朝着明瑶而去。

冷刃带着杀伐果断的气势兜头劈下，明瑶抬手抵挡。

抬头对上那张精致貌美的面容，她眼底闪过不浓郁的不甘:“沈蕴歌！明明只差一步神女之位就能是我的！”

“方才也是！只差一步我就能成为天地共主，将你取而代之，你为什么非得和我作对！为什么！”

她这问题问的无脑，沈蕴歌就那么一听，勾唇又那么一笑，鄙夷之色浑然天成。

“打个架，你怎么总是那么多废话？”

“能打就打，不能打，你便乖乖认输，随我走，指不定我心情好，还能勉强留你一命。”

“你好狂妄的口气！”

明瑶蓄力，一鼓作气将沈蕴歌顶开，笃定又得意的启唇，洋洋自得。

“而今你以为你还是那与天同寿，神力无边的神女？你真当我不知道你现如今有几成神力？你连原本的我都不一定打得过，更遑论是现在拥有众多妖力的我！”

“沈蕴歌！你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现在看来！你的天劫该是我！”

第41章

明瑶眼眸仿若能洞悉一切。

直白点出沈蕴歌的痛处，她以为她会在沈蕴歌脸上看到彷徨，无助，哪怕只是一丝惊恐。

可无论她怎么翻来覆去的看，沈蕴歌自始至终坦然依旧，好似半点不上心。

“说完了？”

对上明瑶眼底的惊恐，她眸中笑意不达眼底。

“既已说完，那便好好看着，我是如何一点一点将你的计划撕碎的。”

随着沈蕴歌话音落下，一股耀眼的白光从她的剑端溢出，带着破竹之势，直逼明瑶的喉间。

明瑶惶恐失色，往后闪躲。

沈蕴歌却像是一早就料到了一般，提剑奋起直追，另一只手拢到唇边，一口咬下。

殷红溢出，沈蕴歌轻声念诀。

随着一声“破”落下，一道血光径直打向了明瑶的腰腹。

明耀身形一晃，神魂险些消散。

“怎么可能！”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沈蕴歌。

“你而今怎会有如此大的神力！你怎能伤的了我！”

沈蕴歌抬脚将她踩在地上，眸中凛冽似寒风过境:“我的神力再不如后世，而今的力量，杀你绰绰有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明瑶吃痛瑟缩着身子想躲。

挣扎间，她的余光又见一道亮光。

原站在远处的宸渊不知何时飞身上前，指尖一股火球径直打进了她的身体里。

“尝尝我龙族焰火烧髓洗筋的滋味。”

“不！啊——”

她怎么会输！她怎么可能会输！

一路走来，她做了这么多！明明只差一步，沈蕴歌没了那份神力，怎么可能敌得过她！

明瑶眼眶通红一片，双手死死握成拳。

“我不会！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长老！助我！”

她仰头望着那一眼看不到头的黑。

沈蕴歌心中不详之感影影绰绰。

随着明瑶话音落下，经久不散的尾音在两人耳侧荡漾。

下一瞬，就见一个人影从暗处来，动作极快，形态怪异，俨然没了人形。

“长老！”

明瑶仿若看见了救命稻草，挣扎着朝那团扭曲的东西叫喊。

沈蕴歌嫌恶的看了那东西一眼，背脊生寒:“你把未曾祛邪的妖兽的内丹给她服下了？！”

那东西体内有一团影影绰绰的光，妖兽之气异常浓郁。

难怪先前沈蕴歌取那瑶池长老心头血时，会觉察到那样浓郁的妖气！原来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