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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已经和我姐姐安排好了手续，法律上咱们也不能留着穆云。”

　　说着话，我感觉怀里的穆云一动。

　　我低头看向他，对上了他惊愕的双眼。

　　我下意识地侧开脸。

　　他是如此早慧的孩子，这会儿肯定都听懂了。

　　虽然我早已设想过这场面，但或许是因为穆安安太直接了，亦或许我低估了母子之间的情感，这一刻真正来临时，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我自认给傅宸的借口是完全可以被理解的，所以，傅宸也彻底闭了嘴。

　　穆安安也安静了一会儿，靠到了沙发背上，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来：“本来我是想把这孩子就留在你们身边的，但我看你们自己的孩子现在也不能跟父母在一起，所以……”

　　“我就是妈妈的孩子！”穆云突然打断了她。

　　我们三个一同看向他。

　　穆云盯着穆安安，那双和穆安安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写满了戒备。

　　“妈妈明白这么说很突然，”穆安安笑眯眯地瞧着他，“但你真的是我的孩子。”

　　穆云眼里含了一圈泪。

　　“而且其实你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我告诉你这个，是想你明白，从今天起，你就有两个妈妈了。”穆安安笑着说，“而你妈妈最近要去跟弟弟妹妹一起住，所以你先跟我走。”

　　穆云还是没说话。

　　我搂着他，对穆安安说：“你别再跟他说了，他很难过了……”

　　“也好。”穆安安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说，“我也有别的事，得走了。”

　　不等我们说话，穆云立刻说：“阿姨再见！”

　　“你得一起走。”穆安安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施施然走了过来。

　　穆云立刻往我怀里钻过来，我见状便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说：“你最近先到大姨家待一阵子，然后妈妈会去接你……”

　　话还没说完，穆安安已经一把抓住了穆云，一边轻松地将他捞到了怀里，一边笑着说：“何必骗他呢？菲菲妈妈不会接你，你的亲妈是我，以后就跟我了啊！”

　　穆云咬住了她的肩膀。

　　穆安安发出一声尖叫，穆云趁机挣脱她的怀抱。

　　然而他刚跑了两步，穆安安便追了上来，五岁孩子哪里是成年人的对手，他又被抱了起来。

　　这时，傅宸明显坐不住了，再度开了口：“算了，我们决定……”

　　我按住了他的手，用眼神警告他。

　　傅宸也看着我，在这几秒，周遭似乎都是安静的。

　　直到忽然——

　　“妈妈！妈妈！”穆云的哭声打破了寂静。

　　我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穆安安扛着他，已经走到了门口。

　　穆云在她肩膀上挣扎，甚至敲打，他嚎啕大哭。

　　他从小到大都是情绪稳定的孩子，从未这样哭过。

　　在我看他的同时，他也看着我。

　　泪眼朦胧的一对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和无助。

　　如果说有哪一刻我真的动摇过，那就是现在。

　　我忽然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对还是错。

　　可是事情真的已无转机了，傅宸以及他们全家已经把我折磨得无法喘息。

　　不行，我还是必须得结束这一切。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想到这儿，我侧开脸，避开了穆云的目光。

　　直到穆云离开好久，我和傅宸都没有挪动过。

　　谁也没有说话，我不知傅宸是什么感觉，但在我的感觉里，穆云的哭声始终萦绕在耳边。

　　不知过了多久，傅宸的声音传来：“菲菲……”

　　我回神，扭头看向他。

　　“别难过，你们很快就能再见的。”傅宸说，“我这就是安排律师团。”

　　我摇了摇头，说：“送走他是明智的，我明白。”

　　“菲菲，我保证不会有人伤害他，你……”

　　“除非你现在把另外两个还我，跟我离婚。”我知道自己不该说这种话，可此刻的情绪真的控制不住，“否则就别再跟我讲这种话。”

　　“……”

　　

第509章 他会回来的

　　“你们家随随便便就可以抢别人的孩子，搞得别人母子分离，”我说，“甚至还杀人……送走他是明智的，我很清楚。”

　　“我没有杀你爸爸。”傅宸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臂。

　　我的身子被他带得一转，不得不看向他。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杀你爸爸。”傅宸看着我的眼睛，说，“杀你爸爸的另有其人。”

　　我说：“你不会想说是权御吧？”

　　傅宸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因为权御杀了我爸爸，所以你才决定杀他。”我问，“你是这么说么？”

　　傅宸眼里露出了紧张，轻声问：“你信么？”

　　“我信呀，为什么不信呢？”我忍不住笑了，“这样你正好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杀权御，完美。”

　　“……”

　　傅宸没说话。

　　“我早就想到，你或许可以这样解释。”我低声说，“但我不希望你这么解释。”

　　傅宸依旧没说话。

　　我不需要继续逞口舌之力，便看向他，笑了一下，说：“我们别聊这个了。”

　　傅宸最终也没说话。

　　竟然在今天聊起了这个话题，真是不应该。

　　事到如今，傅宸怎么解释还要紧么？反而弄得我有些紧张，真担心又出点什么意外事故。

　　早晨聊过后傅宸便走了，说是公司忙。

　　我也乐得他不在，下午时给穆安安发信息，她只告诉我穆云挺好，却没有再给我讲细节。

　　我倒是理解她的举动，穆云肯定很不好，而这事又是无可改变的，不必影响我的情绪。

　　终于，这天，我心心念念的生日宴会到了。

　　前一晚，我特地放倒了傅宸，好让他保持个不错的心情。

　　傅宸也的确很配合，缠缠绵绵地跟我度过了不错的一夜，翌日一早，还体贴地将我吻醒，像个孩子似的搂着我，纠缠不休。

　　傅宸的父母住在d国，气候比e国这边略好些，建筑风格在我这个门外汉看来大同小异。

　　下飞机时，傅宸说：“我记得你会说d语。”

　　“说得不太好，”我问，“怎么？在你们家要说d语？”

　　“不用，说汉语就可以。”傅宸问，“但你为什么要学这种小语种？”

　　“读书时来d国做过一段日子交换生。”我说，“就是现在这座城市。”

　　傅宸明显一愣。

　　这表情……

　　有猫腻。

　　我问：“怎么了？”

　　傅宸扯了扯嘴角：“你从没说过这件事。”

　　“你也没问过。”我说，“怎么？它很重要么？”

　　傅宸微微颔首：“算得上重要。”

　　“有多重要？”我问，“难道你曾在这里见过我？”

　　“不是我，是阿星。”傅宸说，“他曾说觉得你眼熟，认为在d国见过你……你做交换生时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件么？”

　　“没有，我的生活很简单，连同学邀请的party都只参加过两次译人的。”我说，“也没交到什么知心朋友。”

　　傅宸微微颔首。

　　“不说这个了，”这种废话有什么可聊的？我说，“你妈妈今天会在么？”

　　“不在。”傅宸说到这儿，神情有些低落，“本来说会在，但又说状态不好，为了避免股价震动，还是不露面了。”

　　我问：“那结束之后你会去看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