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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若两人!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曾经的许又夏是那么地活泼,现在的她却仿佛已经死了,只剩下一具空壳。
都是因为自己!
季浩然狠狠攥紧手,强撑着走回客厅。
窗外天光大亮——
是新的一天。
季浩然到达律所时才早上六点,他睡不着,索性来工作。
按理说这个时候律所里不会有人。
所以当他看见睡在工位上的夏穗时,眉心顿时深皱。
但季浩然也只是看她一眼,就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原本闭着双眼的夏穗睁开了眼睛。
她死死咬住嘴唇,只觉如坠冰窖。
昨晚她打不通季浩然的电话,担心不已才来到律所等第二天他来上班。
本以为见她这样,他至少也会给自己盖个衣服,可……
夏穗咽下喉间苦涩,重新合上了眼。
直到下午,季浩然因要去法院才走出办公室。
刚要走,一个快递员走进来问:“季浩然先生在吗?有快递。”
季浩然顿了顿,怀着狐疑收下快递,直接撕开了文件夹。
抽出来,是法院的传票——
“被传唤人季浩然请于2020年4月1日到帝都人民法院接受离婚审判……”
第二十五章
白纸黑字,字字清晰。
但季浩然死死盯着,眼前却发花,怎么都看不懂。
他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
许又夏真的说到做到。
她说要和他在法庭上见,传票第二天就送到了他手上。
而看着传票上写着的审判日期,季浩然攥紧手指,纸张都被攥出褶皱。
四月一号,愚人节。
如果许又夏要和他离婚也是一场玩笑,该多好?
季浩然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成一团,血肉模糊。
他和她……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始终注视着季浩然的夏穗见他脸色骤变,忙起身关切地问道:“师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顺便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
法院传票,离婚审判。
夏穗的眼底划过抹欣喜,又被她给掩住。
她这些年来做的一切果然还是没有白做,虽然季浩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婚,但是许又夏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不然,也不会要和季浩然在法庭上离婚。
等他们两人离了婚,自己再趁季浩然伤心意冷的时候趁虚而入,一定可以得到他。
这样想着,夏穗不禁有些出神。
然而季浩然理都没有理会她,攥着那张传票直接抬步就离开了律所。
夏穗猛地回神,下意识想开口唤他。
却根本来不及张嘴,季浩然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她有些幽怨,但想到他们就快要离婚,又在心底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季浩然离开律所后没有去法院。
他将要做的事情全给忘了,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找到许又夏。
然而跑到一半,他突然发现自己走的是回家的方向——
但许又夏早就不在那个家里了。
季浩然双眼空洞苍白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会走去哪里。
突然,天空飘下豆大的雨点。
身边行人都匆匆跑离,只有季浩然,像是感觉不到浑身被冰冷的雨水浇湿一样,继续缓慢地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一辆车倏地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
季浩然没有注意,直到一声声呼喊将他的思绪给拉扯回来。
他茫然看去,只见谢骆清俊的面容。
“季律,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季浩然神情一沉,几步便走到车边,双手紧攥着车门。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又夏呢?”
谢骆眉心微蹙,默了几秒才说:“如果季律想找小夏的话,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她不想见你。”
话落,季浩然瞳孔骤然紧缩。
他把着车门的双手一点点松开,最后他站起身,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声音都发轻:“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重新走进了雨中。
谢骆看着季浩然离开的背影,心里无故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但盯了片刻,他终是收回興興付費獨家心思,打转了方向盘。
“轰隆——”
阴暗的天空中闪过一道刺眼的闪电。
坐在家里沙发上的许又夏被这响彻天际的一声吓到,浑身震了震。
与此同时,她心底涌上股十分不安的感觉。
她捂住心口,另一只手想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
屏幕上闪动着谢骆的名字。
许又夏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只听谢骆声音暗哑:
第二十六章
许又夏坐在赶去医院的出租车上时,耳边还回响着谢骆的话。
“季浩然自杀了。”
“他从五楼摔下来,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医生说他可能有生命危险,必须要家属签字,但他手机摔坏了,联系不到他家人,所以你得过来一趟了。”
“还有……医生从他紧攥的手心里拿出了一团纸,是法院的传票,关于你们离婚官司的。”
许又夏眉心深皱,双手捂住发痛的太阳穴。
法院的传票?哪里来的法院传票?
她今天分明没有出过门,更没去法院起诉,季浩然怎么会受到传票?!
季浩然又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难道……就是因为那张传票吗?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出租车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许又夏在司机的声音中猛地回神,匆匆付了钱就往医院里跑。
手术室门口,谢骆神色凝重地看着手里的《手术意外书》。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抬眸望去,只见许又夏正跑来。
而她浑身几乎湿透了。
护士也在这时从手术室走出来,她看向谢骆:“病人家属还没到吗?”
许又夏跑近,气都来不及喘匀便说:“我是季浩然的家属,需要签什么?”
护士有些狐疑地看着她:“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许又夏顿了一下,“我是他的妻子。”
一旁的谢骆在听到这句时,心脏狠狠抽痛。
他从刚才就在安慰自己,许又夏的焦急不过是为了要救人,跟季浩然本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是别人她也会这么着急的。
况且,就算今时今日他和她的身份对调,他也会为了救人而快速赶来。
但谢骆的心底还是忍不住被烦躁缠绕。
“那你把手术意外书签了,我们正在全力挽救病人的生命,但不能保证意外的发生,没问题吧?”护士将文件递给她。
许又夏的手莫名发抖,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快速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没问题。”
护士点点头,拿着手术意外书回了手术室。
谢骆回神,连忙扶着许又夏坐下,又把自己身上干爽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要不要喝水?我去买。”
许又夏摇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季浩然会突然跳楼?”
谢骆一怔,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此刻又有些后怕。
当时在季浩然离开之后,他也调转了方向离开。
可刚开出一段距离,他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所以终究还是又开了回去。
他一边开着一边寻找季浩然的身影,却在一个小区前看到一片聚集的人群。
然后谢骆便看到了站在楼顶的季浩然。
而他刚打开车门走下车,就听到人群中发出尖锐的叫声。
紧接着……就是重物坠地的闷重声。
说完,只见许又夏脸色泛白。
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因为身上太冷。
她深吸了口气:“现在要弄清楚,那张法院的传票究竟是……”
话没说完,走廊尽头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第二十七章
许又夏是在来医院的路上给季母打电话通知她这件事的。
可来人却不止有她,还有夏穗。
看着气势汹汹走来的两人,谢骆下意识起身将许又夏护在了身后。
谢骆个子高,在他面前,季母的气势顿时少了一半。
她原本打算来了就先给许又夏一巴掌的,但现在很明显不行了。
于是季母在打量了一番谢骆之后,冷冷地讥讽一笑:“你和我儿子还没离婚呢,就这么着急找了下一个,还要不要脸啊?”
“小夏,这是出轨吧,你说她是不是得给我儿子赔偿啊?”
或许是有季母在,夏穗一改平日的唯唯诺诺,赫然狐假虎威起来。
她点点头:“是的伯母。”
谢骆皱起眉:“麻烦你们嘴巴放干净点,要不是小夏她及时赶到,季浩然现在连手术都做不上,你们凭什么骂她?”
季母怒骂:“她这么急着赶过来,我儿子变成现在这样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她就是个扫把星!我儿子自从娶了她之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看你也小心点吧,别哪一天也被她给害死了!”
谢骆脸色彻底冷沉。
他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什么。
手腕却被许又夏给拉住。
只见她神情淡然,语气也很无所谓:“谢骆,没必要。”
许又夏无心跟她们争一些口舌之利,谢骆明白,便什么都没再说,撤了回去。
可她这样想,别人却不一定。
季母瞧见许又夏这副样子就来气,指着她又骂:“你还有脸继续坐在这里?当初生不出孩子,一跑就是三年,现在还带着个男人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这里不需要你,给我滚!”
许又夏可以不在乎她怎么说自己,却不能忍受谢骆也被这样对待。
她双唇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