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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卿这么多年，你为他为中原付出了多少，怕是自己都数不清吧。”

黑暗中，车厢内无声无息。

这边，覃之柏抱着云筝回了营帐，吩咐人看好他，才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睡的不怎么安慰，眉心总是皱着。

一片寂静中，幽幽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覃之柏骤然睁眼，看向某处，不确定的开口：“白素卿？”第14章

白素卿迎着他的目光，悚然一惊，凤眸里尽是慌乱。

但随即，她又想起，现在的她，仅仅是一缕幽魂，覃之柏看不见自己。

她有些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等她再醒来，就看到不远处的覃之柏。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做梦，颤抖着手去碰他，却发现自己的手瞬间穿过了覃之柏。

她怔然，难道书中记载的所谓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的说法，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吗？

如若不然，又怎么解释她现在这般模样？

她就看着覃之柏带着她的玉印从庆州城下回来，看着他珍惜的将云筝抱回营帐。

也白是魂体没有承载那么多七情六欲，她心里半分波澜都没有。

只是看着他皱眉，她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覃之柏看着半空愣了很久，嘴角慢慢浮起一丝苦笑，低声自语：“我真是魔怔了。”

白素卿明明就已经死了，他还在期待什么？1

覃之柏向来觉浅，此时也睡不着了，他撩开营帐走了出去。

夜色慢慢褪去，营地内已经有伙夫开始烧起了锅炉。

白素卿本想就呆在营帐内，她原先也看过话本子，一般她这样的情况，是不允白出现在阳光下的。

但随着覃之柏的离开，冥冥之中仿佛有股吸引力将她拉扯出去，直到靠近覃之柏三步之内，才逐渐散去。

白素卿愕然，难道她就算成了这幅样子，也不能脱离覃之柏不成？

难不成她对覃之柏的执念已经深到了这个地步？

覃之柏走到一处，因为副将的呼唤停下了脚步。

副将上前说道：“将军，云大夫昨夜连夜做了些药丸，说是吃下能即刻止痛。”

白素卿心想：虽说在感情上自己和云筝合不来，但云筝所做之事，真正是为国效力。

她转头看向覃之柏，却见他脸色一沉，应了一声之后便朝云筝营帐走去。

白素卿跟着他到了云筝。

此刻的云筝，脸上带着浓浓的疲倦之色，见到覃之柏还是打起精神来：“玄哥哥。”

覃之柏却没了往日的温和：“那些药丸你不能给他们。”

云筝脸色一变：“为何？”

“你明知道这药会损害人之根本，竟还要给将士们用，我要不是念在儿时情分，治你一个下毒的罪名也不为过！”

白素卿陡然看向云筝，心中逐渐涌上怒火。

云筝却振振有词：“北疆一人之力，可敌我中原三人，你只带了十万精兵，如何能抵得过同等数量的北疆人，我下的分量不多，此战过后，好好修养便可。”

覃之柏冷眼看着她：“我再说一遍，不白用。”

云筝咬了咬唇，突然说道：“你心里明明知道敌不过，却非要攻城，难道不是为了白素卿而乱了心神？”

覃之柏跟她无话可说，冷声道：“你只是一个大夫，如何制定战略，你不需要多言。”

说完，他转身要走，却听云筝在他身后开口：“玄哥哥，我曾问过你，你到底有没有对白素卿动心，你说没有，可现在，你再问问自己，到底有没有！”第15章

覃之柏脚步一顿，却什么话都没说，大步踏出了营帐。

白素卿跟在他身后，心里有些乱。

云筝这次可算是误会了，覃之柏对她应当从没有男女之情，只是迫于皇权的压力娶了她，哪怕成亲三年，他依旧是心里没她。

白素卿甩了甩头，自嘲一笑，都已经天人永隔了，何必还执着于生前的情情爱爱。

如今，她日日夜夜都能看到他，也算是不错了。

一个时辰后。

覃之柏看着大军，扬起手中的旗帜：“将士们，随我出征！”

他身后，怒喝声响彻云霄。

大军开拨，没多久便兵临城下。

他们的动静不小，北疆早有安排，城楼上列开一排守城器械。

北疆首领出现在城楼之上，看着覃之柏道：“覃之柏，仅仅十万人，就想反攻，真是天真！”

覃之柏长枪点地，一字一顿：“等我攻破城门，你便会知道，此刻你的话有多可笑！”

开战之前，敌将叫阵，是兵中常有的事情。

北疆首领笑道：“可笑？你们中原的长公主都死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脸面跟我说这些？我看你还是等着你们的皇帝治你的罪吧！”

闻言，覃之柏眼眸泛起寒意，他不再多说，身后传令官瞬息挥动旗帜。

刹那间，喊杀声震天。

中原将士盯着方盾，步步逼近。

覃之柏却紧盯着城楼之上，心中疯狂思索着此刻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北疆首领手中有十万兵，却只防不打……其中蹊跷……

白素卿看着他身处战场，险象环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场攻城战持续了半日，覃之柏才叫人退了回来。

回到营中，覃之柏环视着周围将领，出声道：“庆州城内，此刻应当没什么兵力。”

众人震住，有人开口：“将军如何得知？”

覃之柏分析道：“呼明浩这个人刚愎自大，仗着北疆士兵身怀蛮力，从来不会将中原人放在眼里，但今日他一反常态紧闭城门半个人都没有派出，这样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

“他将大部分兵力都派出了庆州，朝最近的泗州去了。”

将士们面面相觑，最后有人提出质疑：“将军，这是您的猜测。”

覃之柏点头：“你说的没错，所以等会我们按兵不动，派出探子立即去泗州查探情况，最多一天，我们就能知晓北疆动向。”

白素卿听着，对眼前的战局有了些揣测。

庆州跟泗州以及远一点的凉城呈三角之势，当初设定城池时，便打着守望相助的主意。

若是北疆首领真的兵行险招派兵攻打泗州，那只需半日，庆州便能重新回到自己人手里，到时候还能擒住敌军主帅，一举两得。

此战，只能胜，若败，中原危矣。

白素卿想清楚之后，心里也不免紧张。

但覃之柏定下策略之后，却起身回了自己营帐。

白素卿本以为他是累了，却眼睁睁看着他从枕头下抽出一份信来。

上面明晃晃三个大字：和离书。

白素卿有些迷茫，不懂覃之柏想做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男人带着情意的呢喃：“为什么不能等等我？”第16章

白素卿骤然愣在了那里。

原因无他，向来对她冷冷淡淡的覃之柏，此刻眼圈泛红，指腹却轻轻摩挲着和离书上，她亲笔所写的名字。

不过只是片刻，他便将那张和离书重新放进了枕头下，人也躺在了床榻之上。

白素卿在他不远处随意坐下，目光却时不时落在他脸上。

她有些不明白，明明恨她的人，怎么会露出之前那样的神情。

像是怀念，像是遗憾，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