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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你不是汉武帝，我更不想当陈阿娇。”

萧祁也不生气，耐心询问：“那你想当什么？”

孟献宁斜斜瞥他一眼，笑若春风：“我想当南风馆老板娘，养一群花容月貌的男人，每天变着法逗我开心。”

萧祁又被气走了。

孟献宁躺在院中，看着高高的院墙外那半壁残阳，脑海中倏地闪过了一张绝世倾城的脸。

她低声喃喃：“孟景渊，你什么时候来，我有些……害怕。”

她被困在这院中，不知日月。

萧祁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每出现，身上的血腥味却是越来越浓。

就连他身上那股清冷梅香也盖不住这味道。

孟献宁便以此判断，外面的局势也许越发乱了。

孟献宁猜的没错。

萧祁到了萧州城后便将麒麟军召唤出来，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天下俱震。

然许多看透局势的聪明人却对这结果并不惊讶。

茶余饭后，街头巷尾，许多人都在悄声议论。

“萧家势大，再不造反过两年只怕被皇帝寻个借口就灭了。”

“但现在，萧家麒麟军在手，孟家莫非只坐了短短几十年天下，这江山便要易主？”

也有老人叹息：“才过上几年太平日子，又要乱了。”

就在众人观望的时机。

南陵王渊景带着渊家消失多年的龙鳞军现世。

萧家家主萧祁出师未捷，刚从萧州出来，便被渊景堵住打了个不可开交。

麒麟军略逊一筹，退回萧州，借助地势之力，又堪堪小胜。

战事一时焦灼，两军遥遥对峙。

第37章

而孟献宁在这日渐一日中，笑意却越发扩大。

带着一袭风雨到此的萧祁饮下一杯酒，见状笑着问她：“有什么事这么开心？”

孟献宁闭着眼，似乎在听什么声音，她食指抵在唇上：“嘘！别说话。”

“我感觉到，我哥离我越来越近了。”

这一句话落下，萧祁骤然变了脸。

他手中杯子碎裂，碎瓷片划过他的手，鲜血淋漓。

萧祁却毫不在意，他逼近孟献宁，声音阴沉沉的。

“孟献宁，你说过，我们才是结发夫妻，死了都要埋在一起。”

“你只能是我的。”

他急切地去咬孟献宁的唇。

孟献宁不愿意，偏头躲过。

下一刻，那头又被一只强硬的手掰过来。

孟献宁无法，只能狠狠咬下去。

血腥味溢满口腔，萧祁却仍不退却半分，像一只遵循本能的野兽。

孟献宁拼了命挣扎，嘶咬，修剪精致的指甲都陷进萧祁的肉里。

最亲密的距离，最伤人的动作。

两人都伤痕累累。

直到衣衫碎裂的声音传来，孟献宁脱力一般放开了手。

她幽魂一般的声音响在萧祁耳边。

“你杀了我吧，萧祁。”

萧祁动作一顿，猩红的眼眸逐渐恢复清明。

他将头埋在孟献宁颈间，声音嘶哑。

低吼声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孟献宁，你明明爱我的，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孟献宁眼神空茫地看着天。

她轻声笑道：“爱你的那个孟献宁已经死了。”

“与我的景儿一起。”

那个他们许久未提及的孩子。

他们之间最大的禁忌。

萧祁觉得自己快疯了。

长久的沉默后，他起身。

萧祁平静地道：“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献宁，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

走出门口时，他微微侧头。

半张脸隐在阴暗的夜色里。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此生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回应他的，是孟献宁淡漠凉薄的笑和飘渺的声音。

“哦，是吗？”

破镜不能重圆。

骄傲的九公主爱一个人时用尽全力，不爱时亦不留半分余地。

萧祁已经不再是她心上那个少年。

纵使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再有半分动容。

翌日，萧祁再次出现在院中陪她吃饭。

宛如昨日什么都未发生。

只是颊边和脖颈那几道血痕有些刺眼，昭示着一切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

一边吃，萧祁一边往孟献宁碗里布菜。

孟献宁敛下眸，浅浅吃了两口便放下碗筷。

萧祁也不说话，将她面前那布满了菜的碗挪到自己面前。

他一口一口吃着，像是在品尝什么世间美味。

孟献宁冷眼看着，忽地发了怒。

她扬手一挥，那碗便落在地上。

清脆一声响。

瓷碗碎裂声音传来。

萧祁怔怔看着散落了满地的残羹剩饭。

半晌才回神，他眼尾有些绯红。

他委屈的，带点祈求的。

“献宁，陪我好好吃完这顿饭好吗？”

孟献宁冷冽又残忍的笑：“看着你，我吃不下饭。”

萧祁失了声。

孟献宁闭上眼：“我困了，想休息了。”

萧祁站了半晌，落寞一笑，有些凄凉。

“那你休息，我晚些再来。”

孟献宁也懒得与他说些让他别来的话，反正这人也不会听。

从以前到现在，萧祁永远要与她的话作对。

第38章

城里的硝烟味越来越浓。

孟献宁已经快要数不清自己被困了多少时日。

就在她快要绝望时，转机终于发生。

那日，她正躺在院中的树下小憩。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公主，公主快醒醒……”

她迷迷蒙蒙睁开眼，下一瞬，她眼眸骤然瞪大。

“青……青影？我又做梦了吗？”

“可做梦的话，也应该是梦见我哥来啊！”

在这样紧急的时刻，原本心神紧绷的青影都被她逗笑。

“公主，真的是我，大军就在城外，我悄悄潜入进来的。”

孟献宁瞬间清醒。

她抬眸四下一看，这才发现这院子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躺在地上。

见她眉头一蹙，青影忙解释：“只是中了迷药，很快就会清醒，来不及多解释，快随我出去，赤影他们就在外面等着接应……”

孟献宁稍稍松了口气，连忙跟着青影往外走。

来了这里这么久，她几乎没出过这院子。

跟着青影东绕西绕地走到一面墙边，只见紫影在那里等着。

突然，不远处吵嚷纷乱起来。

孟献宁顿时心提起，语气急促：“被发现了。”

“没事，是蓝影他们在引开守卫。”

青影与紫影对视一眼，一人架住她一边胳膊。

孟献宁只感觉自己骤然腾空，下一瞬便落在院墙外面。

赤影见状，立时围上来护住。

“给蓝影他们发信号，得手了，撤！”

几人七拐八拐走远，临近城门时，突然，身后一声尖利的破空声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朵绚烂的信号弹在空中炸成烟花。

下一瞬，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飞速涌来。

是萧祁的麒麟卫。

麒麟卫首领语气森冷：“除了九公主，全部诛杀！”

孟献宁脸色一变。

忽听赤影厉声道：“我们断后，青影，紫影，护着九公主，跑！”

孟献宁攥紧了手，神色肃然而绝望。

“他们不敢伤害我，你们将我留在此地，赶紧撤离。”

带上她，所有人都跑不了。

几人一怔，却是不动。

孟献宁冷下脸，扬声道：“这是本宫的命令。”

七影卫对视一眼，笑了。

“我们的主子是南陵王，九公主，你想要命令我们，得等到成为南陵王妃之后了。”

下一瞬，几人将她护在中间，满脸坚毅，毫无惧色看向冲上来的人。

“杀！”

孟献宁眼眶骤红，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七影卫都是顶尖高手。

可是人太多了。

杀了一波，又迅速涌上来更多的人。

血雾漫天，仿似下了一场带着血腥味的雨

每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

孟献宁吼到声音嘶哑：“走啊！你们快走！”

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直到孟献宁看见年纪最小的紫影倒在血泊中，她骤然崩溃地跪倒在地。

耳边好像响起兵甲撞击的沉闷声音，近在咫尺。

孟献宁猛地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城楼大门。

撼天动地的声音，城门被倏然撞开。

她看见骑在一匹白马上，白衣银甲的孟景渊。

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灵。

孟献宁骤然脱了力气，软软地倒下去。

有人抱住了她。

如之前一般温柔的声音。

“宁宁，别怕，我来了。”

第39章

孟献宁紧紧攥住孟景渊，像是生怕一放手，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见。

孟景渊温声安抚：“别担心，他们都还活着。”

孟献宁将头埋进他怀里，连哭泣都无声。

就在这时，另一道冰冷声音传来。

“将她交给我。”

孟献宁抬头看去，只见萧祁亦是一身黑色戎装，再不见往日半分温润。

他似乎受了伤，嘴角有些暗红的血迹。

可他不管不顾，眼神冷厉，脸色阴沉如阎王。

孟景渊自然不会听他的，他将孟献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