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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挽留,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贺棘的脚步,希望他能突然反悔,像过往无数次逗我一般,转身抱住我说:“开玩笑的,我这演技是不是都能当明星了?”
可贺棘没有,他径直出门走向路边的宝马车。
与此同时,江佳从车里出来。
看到我,她愣了下才笑着说:“宁雨姐,你别送了,我会照顾好队长的。”
她话语里的亲昵那么鲜明,如一根刺直直的插进我肺里,无法呼吸。
我克制不了情绪:“你以什么身份照顾?”
江佳一僵,神情中带着些难堪。
我却没觉得赢了,压着满心的酸涩走到贺棘面前:“你真的要跟她走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贺棘看了眼江佳,才看向我:“你觉得呢?”
我攥紧了手,视线在江佳和贺棘之间来回徘徊,心底那个猜测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挣扎间,贺棘开了口:“梁挽清,跟江佳道歉。”
第4章
贺棘的话就像雷劈在了我身上。
我怔怔的看着贺棘,声音发颤:“你要我……跟她道歉?”
贺棘说:“是。”
头顶烈阳,我却只觉得冷。
眼前的男人和我最初认识的少年没什么区别,却让我觉得陌生。
我想说些什么,嗓子却像一只大手紧紧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佳走了过来:“算了队长,你刚和宁雨姐分手,她有脾气也是应该的。我们走吧。”
贺棘点了点头,绕过我就上了车。
擦肩而过时,我试图去抓他,却被他侧身避开。
“砰!”
车门关上的那刻,我心也跟着震了震,却再没上前的勇气。
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白色的宝马车极速驶离。
刮起的风席卷在身上,闷热又窒息。
我赤着脚踩在满是石粒的马路上,脚底被锋利的石子咯的很痛,却抵不过心里的剧烈折磨。
烈日下,我站在原地一直望着,直到猩红的车尾灯再也看不见,才迈着僵硬的步子回了家。
洗手间里。
曾经摆着我和贺棘两个人牙刷牙杯的洗手台上,只剩下了形单影只的一个。
毛巾,浴巾,也都如此……
电话突然响起,是爷爷打来的。
我接起,就听见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雨雨啊,等玖顾下班了你们过来吃饭啊?我今天钓到了一条好大的鱼,给你们红烧着吃!”
我不忍破坏爷爷的兴致,可抬头就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双眼通红,面色灰白。
爷爷见到这样的我,该多担心?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还是拒绝:“玖顾执行任务去了,我们改天再回去。”
爷爷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垂着手站在空荡的洗手间里,只觉得好安静,安静到像一汪死水,即将把我溺毙!
求生般,我转身快步出了门。
【肆】酒吧。
酒池里,我随着躁动的音乐摇晃着。
闺蜜的话在耳畔乍响:“你可算出来玩儿了!你跟贺棘在一块之后,那哪叫谈恋爱啊,跟出家了似的!”
我没说话,只是回想了下和贺棘在一起这三年。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没有任何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用香水。每次抱住他时,只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香。
不像现在,我身边挤满了来发泄的男男女女,混杂的香水味,酒精味,烟味充斥了呼吸。
五彩斑斓的灯光令人迷醉,我却格外清醒。
“贺棘确实像佛子,我不一样,我啊就是个俗人!”
许是我话里的自厌情绪太浓重,闺蜜皱紧了眉:“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宁雨,你那抑郁症刚好些,可别作死啊!”
六岁时我母亲意外死亡,十二岁时我父亲将我扔给了爷爷,消失不见。
自那之后我就得了抑郁症,大学时曾发作过一次,差点死在宿舍里。
也是那次,闺蜜知道了我的病。
我冲她笑了笑,最后也没说和贺棘分手的事。
闺蜜不放心,还要拉着我再问,音乐声骤然停止,大灯突然打开。
一瞬间,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照的分明!
“突击检查,所有人原地不准动!”
熟悉的清冽男声响起,我下意识抬头朝DJ台看去,就见贺棘一身制服站在那儿。
他肩膀上,银色金属肩章耀眼。
第5章
白炽的射灯晃过,我抬手遮了遮,再放下时就和贺棘对上了视线。
然后他平静的收回视线,就好像只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直到贺棘他们收队离开,我看着酒吧门外闪烁的红蓝车灯,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
任凭闺蜜在背后如何叫我,我都没有回头。
外面正下着雨,瓢泼一般,顷刻间就将我淋透。
眼看着贺棘就要上车,我开口喊住他:“贺棘!”
声音落下,贺棘和其他还没上车的同事都看了过来。
隔着雨幕对视,我不知道贺棘会不会走向我,只能率先走到他面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其他同事见状都纷纷上车。
车辆很快驶离,雨幕中就剩下了我和撑着黑伞的贺棘。
他将伞移到中间,替我遮去了大雨:“说吧。”
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只是我想留下贺棘随口编的理由。
我看铱驊着雨水打湿了贺棘藏蓝色的制服,许久都没说话。
最后,是贺棘开了口:“很晚了,回家吧。”
他把伞塞进我手里,转身就要走。
我伸手抓住了他。
被雨打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上,冰冷的让我打颤。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我不想回去。”
黑色的大伞掉落在雨地上,滚落出去。
贺棘回头看了我很久,沉默对峙到最后,他把我带去了分部的宿舍。
屋子里,贺棘从家里带走的那些行李都堆在墙角,除了他以外,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贺棘今天跟着江佳离开之后,就搬来了这里,没有和江佳住在一起。
我一直紧绷着无法呼吸的心,终于能喘息。
“把衣服换了吧,免得着凉。”贺棘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看着他递来的T恤,没有接。
酒吧里喝下的那些酒,在经过冰凉雨水的淋浇后,此刻开始发热,上头。
我不受控制的走向贺棘,伸手抱住他,踮脚去吻他——
唇瓣贴近的那一秒,贺棘却偏头避开。
他眼神淡漠又疏离:“梁挽清,你喝醉了。”
话落,他如钳般的大手不容反抗的将我推开,将手里的T恤放下后径直离开。
宿舍的门砰然关上。
我站立在房间中央,头顶的白炽灯落在我身上,在脚下凝成一团黑影。
最终,我连夜狼狈逃离。
这天之后,我和贺棘再也没有见面,再也没有联系。
我窝在我们共同的家里,日复一日的照顾那些绣球花,好像这样贺棘就会回来。
直到这天凌晨,电话突然急促响起。
我接起就听见陌生的女声:“是梁挽清吗?我这里是京市第一医院急诊,你爷爷钓鱼落水,没能救回来,你来办理一下后事吧。”
“轰!”
天际乍响一片惊雷,大雨倾盆。
我攥着手机,一路跑到医院。
在护士的引领下,我来到爷爷的身旁。
停尸房里的冷气打在身上,像是要将人冰冻。
我看着眼前被白布蒙盖的身体,手脚僵硬到麻木,大脑都无法思考。
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几次,才颤抖着揭开白布,就看到爷爷那张熟悉的慈爱面容。
他双目紧闭,无声无息,就像是睡着了。
“爷、爷爷……”我嗓子发哽,眼泪不住往下落。
可老人再也不能睁开眼,笑着喊我:“雨雨。”
他就这么躺在这儿,像是妈妈当年离开那样,再也不会回来。
我无力的跪在爷爷身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
最后是贺棘来了,替爷爷办理了死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