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就在看见陆染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所有地位。

陆染是他无法割舍的人。

这些天他一直在琉璃院等。

他笃定陆染没有死，因为莫子逸急切的想要他的休书却不想烧毁。

他是想拿给活着的陆染看。

就在琉璃院。

所以他守了几天，终于将一个活生生的陆染盼出来了。

洛然也察觉到了两个人的不对劲，不经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名男子。

男子眼窝深陷，面无血色，明明身高八尺却有些消瘦。

看起来像是个对生活无望的将死之人，还是在看见陆染的那一眼，才有了一丝生息。

见陆染惊诧的神情，洛然终于有些明白了。

这大概就是陆染经常和她提及的太医院第一御医，贺晟吧

虽然洛然不爱说话，但陆染和她倾诉的每一件事情她都记得很清楚。

尤其是贺晟，陆染念叨的最多。

洛然受莫子逸之托断然不会让这种人接近陆染，眼疾手快的拦在了陆染面前。

“你想干什么？”

贺晟干涩苍白的唇瓣微颤，抬手试图想拉住陆染：“晴晚，是你对不对？”

陆染被那一声声“晴晚”叫的呆住。

七年，贺晟从未叫的这般亲切过。

当初她为贺晟几乎倾尽所有的时候，为什么贺晟不愿回头。

现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贺晟才知道回心转意。

“我……我不认识你。”

陆染仓皇失措的想要跑开，可是没走几步就被贺晟牢牢抓住。

他的力道很大，抓得使劲，陆染松不开半分。

“陆染，是你。”贺晟斩钉截铁的说：“我与你相识十二年，从未认错过。”

陆染顿住，深吸一口气，索性回头。

“是，是我，我没死。”

她以为自己已经收拾好所有的情绪摆出强硬的态度，可是在看见贺晟那双闪烁着泪光的眼见，陆染心底对贺晟的心疼又一点点冒出来。

“陆染，跟我回家好不好？”贺晟极力克制着颤抖的声音，慢慢说着：“是我错了，你回来，我会好好待你。”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陆染冷淡的回答：“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说罢，陆染佯装镇定往琉璃院里走去。

贺晟还要上前，却被洛然推开。

“苏小姐让你不要再找她了你听不懂吗？！再纠缠我可就叫官兵了！”

洛然命令着门口守卫拦住贺晟，大门怦然关闭。

再遇见贺晟是陆染万万没有想到的。

吓得陆染也不敢出府。

直到莫子逸回府。

莫子逸从洛然口中知道了陆染和贺晟见面的事情，马不停蹄的赶往陆染的庭院。

“晴晚，你看见他了？”莫子逸心急的问她。

陆染漠然一瞬，轻轻点了点头。

莫子逸心里慌乱的有些厉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试问她：“你还想再跟他回去吗？”

没想到贺晟发现的那么快。

他还没成功，贺晟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莫子逸，我不会再回去了。”

这一句话，陆染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是的，她要放弃贺晟，她要放下以往的一切重新开始。

第十七章 强留不住

这句话可信吗？

陆染真的会放下对贺晟的感情吗？

莫子逸纠结不已，心中辗转了多次。

最终，莫子逸攀上陆染的双肩，下定决心道：“晴晚，我知道现在说这句话有些唐突，但贺晟的出现让我害怕了。”

他直视着陆染那双明亮的眼睛，深情不悔的说出那句他酝酿了许久的话。

“陆染，我想娶你为妻，你应不应我？”

听言，陆染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噙着泪水说：“莫子逸，我已经嫁过人了。”

“我知道。”

“你可以娶到更优秀更美的女子。”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优秀最美的女子，我只喜欢你。”

“我……我……”陆染被堵得结巴，眼泪直掉。

莫子逸有些无措的替她擦去眼泪，歉意的问：“是不是我太急切吓到你了？还是……我哪里做不够好？”

这样一个杀伐果断，威风凛凛的将军，此时却小心谨慎的等她一个回答。

陆染眼泪更加止不住，她不可否认自己对贺晟的感情就像是嵌进心里一样，

那么多年的喜欢，不是说忘掉就能忘掉的。

可是莫子逸待她太好了，她不能随便接受，也不能耽误莫子逸。

“对不起，我不能。”她只能这样回答。

“唉，我就知道是这个答案，想娶你比打胜仗还难。”

莫子逸有些失落，旋即又收敛了情绪，不假思索的说到：“不过你既然已经不是贺晟的妻子，我便有的是机会。”

“莫子逸。”陆染喊住了他，沉吟了一会儿，道：“让我回苏府吧。”

苏府。

再回到苏府的时候，看见了已经满脸皱纹，垂垂老矣的苏父。

莫子逸将陆染藏去琉璃院的事情，苏父是知道的。

为了能治好陆染的寒毒，苏父决定配合莫子逸演好这场戏

只是陆染如今寒毒减缓，她也不能一直呆在琉璃院继续劳烦莫子逸。

莫子逸知道强留不住，只能暂时答应放她离开。

“晴晚，你回来了。”

苏父站起来的时候都直不起来腰，步履阑珊地走来，陆染赶忙将过去搀扶着。

“是爹爹没用，治不好你的寒毒，爹爹不愧当一名大夫，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苏父叹着气，又问道：“这一次你回来了，便不会再走了吧？爹爹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你就留在苏府好好陪陪我吧。”

这话一说多，苏父便低下头咳嗽的厉害，掌心咳出一片红来。

陆染拍着苏父的肩膀为他顺气，红着眼眶回道：“不走了，爹爹，我再也不走了。”

苏父已是风烛残年，她要待在苏父身边，走到最后。

回到苏府后，陆染将自己的苏里与贺晟有关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

苏父捣药，陆染便在身边陪伴。

苏父看医术，陆染便再身侧研磨。

后来苏父起不来了，陆染在床榻身边整日伺候着。

旁晚。

陆染为苏父捻好床被，坐在床榻旁边。

“爹爹，天色不早了，快些休息吧。”

苏父摇头，骨瘦如柴的手拉着陆染不放，不舍道：“再陪我说说话吧，晴晚。”

陆染安抚道：“明日我回来陪你的。”

“明日……我就怕明日我醒不过来了。”苏父苦笑：“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是清楚。”

看着苏父短短几句话说的快要断气。

陆染忍着泪水，还是莞尔笑起来，应声下来：“好。”

翌日，苏父逝世。

埋葬苏父的时候，陆染谁都没说。

随后陆染掏出些银两遣散了苏府的下人。

李管家跟了苏父三十多年，看着偌大的苏府终于只剩下了陆染一人，于心不忍道：“小姐，你将我们都送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

陆染将剩下的三十两塞给了管家：笑道：“我要离开这里了，不需要谁照顾。”

第十八章 镜花水月

陆染离开时带走了几本的医术，叫了辆轿子准备出城。

好在她跟在苏父身边学了几年医术，谋生已经足够了。

马车行走在上京繁华的街道上。

轿外传来了市民热闹的叫卖声。

陆染不经掀开轿帘，往外望去。

她记得这条街，她时常里来过。

那会儿陆染十二岁，贺晟十四岁。

那会儿贺晟待她亦如妹妹一般温柔，所以有时候，陆染不免有些恃宠而骄。

一有不舒心的时候陆染便找上贺晟哭，贺晟哄不住她，便拉着她来到这条街的西边铺子里买如意糕吃。

贺晟将买来的如意糕全部塞在陆染怀里，认真的说：“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糕点，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所以你吃了我的糕点就不许哭了，不然我就再也不哄你了。”

陆染木讷的看着贺晟，怕贺晟当真不理她了，也就听话不哭了。

之后贺晟便笑了，狭长的眸子看着她，眼里像是有一片星海。

殊不知那时是贺晟最后一为她买如意糕，也是最后一次对她笑过。

可是这一切美好，就像是镜花水月一样，被一场变故打碎了。

“再见了，上京。”

陆染收回视线，放下帘子。

不一会儿，马车到了城门口停住。

轿子外面传来官兵说话的声音，马车也半天没个动静。

陆染疑惑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小姐，那些官爷们好像是在查人。”

陆染下意识想到莫子逸，可是转念一想，莫子逸如今在军营，她是特意打听过的。

还能又谁？

陆染有些不安继续问，“查什么人？”

“查，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