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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拎清楚位置，”傅凛把这份文件洋洋洒洒丢到空中，下雪一样在姜潇寒的身边，“你再来好好找我。”

姜潇寒吓的连呼吸都不敢，瞪着他，盯着他的背影，说：“你想要什么！”

第100章 海纳百川

双方没谈拢的时候多了去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没谈拢，让姜潇寒心底里却有异常的恐慌。

仿佛机会在指尖缝隙里消逝，而她没有抓住。

“我只想我爸爸能出来，”姜潇寒轻声，“我知道这很不现实，但我就是这么想，都说人要有愿望，我不能许个愿吗？”

傅凛原本要走，但闻言后停下步子。

姜潇寒朝着他的方向一步步走，最后伸出手主动抱住他的腰身，哄着说：“二哥，你看行吗？”

“你要早这么个态度，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傅凛没什么语气的说。

姜潇寒暗自深呼吸，轻声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态度太好，不太像你，”傅凛把她放在他腰间的手拿下去，转身，视线定格在她的腹部上，“嘴上说着错，心底里恨我。”

“没有？”

姜潇寒垂下眼，最后缓缓在他跟前蹲下去，指尖放在他的裤带上：“还有半个小时，你不就想这个吗？”

傅凛却在这时候蹙紧了眉，一声不吭。

从前有多么希望和姜潇寒公事公办，现在就有多么不希望。

直到姜潇寒也终于公事公办到用做交易的行为和口吻来谈事儿时，傅凛才觉得不适，他面无表情，掌心放在她的后脑勺上，用力把她往他身上摁。

姜潇寒忽然挨近他，离的如此近。

傅凛说：“医生说你前边三个月不太稳。”

这句话的本意是提醒她，她的身体方面确实不适合；但这话落在姜潇寒耳畔，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我知道，”姜潇寒咬开他的纽扣，“我来想办法。”

傅凛眯起眼：“这么拼？”

姜潇寒垂下眼：“二哥不生气就好。”

“我气的地方多了去了，”傅凛把她的脑袋推开一点，“不欺负你，我想欺负的另有其人。”

姜潇寒脸上灼烧，因为是蹲着的，所以仰起头时宛如在看天神，她只能看见傅凛脸上莫名的表情，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想欺负谁？”她问。

傅凛后退一步，也慢慢在她跟前半蹲下，掌心摸到她的脸颊，亲昵的蹭了蹭：“傅征没告诉你这一仗谁输谁赢，应该也没告诉你他背后都做了什么，你可以因为姜国英的处境是非不分，也可以因为你的愿望和他同流合污，但你不能当着我的面护着他。”

“你想欺负谁？”姜潇寒重复。

傅凛只说：“我比较小气，傅征做的事情一件都跑不了。”

姜潇寒快要被逼迫到崩溃，她知道傅凛在说傅征，隐约之间她也能猜到不少，可这种事情一天没有拍板，那就一天算不得数。

“别这么叫我。”

“傅凛，”姜潇寒改口，“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傅凛看向她，终于把目的说出来：“你想姜国英能出来，可以，但傅征这期间做的事情，你作为必不可少的人证，只要出面指控他，我就让你一次。”

“你说什么？”姜潇寒心口起伏。

“机会只给这一次。”他继续。

可姜潇寒还是不敢置信，甚至无法直面面对：“你让我背叛他？”

“背叛？”

傅凛咬文嚼字，抓着这个字眼反复咀嚼，冷着脸道：“你跟他可以用背叛，跟我这个合法的是不是得形容吃里扒外？”

姜潇寒握紧手，忍着发颤的心，道：“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根本不是正常夫妻。”

“我觉得正常。”

这种一改常态的对话态度，让姜潇寒错愕的同时，也觉得心慌意乱。

但傅凛的要求太过分。

傅征虽然是在给他自己谋前途，但他的出发点也仍旧是帮姜国英，傅征是她的盟友，也是和她一起共过事的合作伙伴，走到如今最后一步，就快要看见成功的曙光了……

到头来，却要因为傅凛一句话，变成她在关键的步骤上指控傅征？

人生来就是自私自利的，每个人都会首先为自己着想，可当不顾一切原则和底线的为自己着想的自私，这不叫自私，这叫遭天谴。

“你在逼我。”姜潇寒皱眉，心口压抑到窒息。

傅凛不觉得有什么，仿佛一定要证明某些事情：“你选傅征，姜国英的下场你能猜到；你选指控，姜国英能平安无事，你也知道。”

“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姜潇寒坐在地上，冰凉的温度浸染了全身，让她眼尾发红，握紧手道：“明明有更好的法子，二哥。”

傅凛熟练的擦了擦她的眼睛，没什么语气：“什么是更好的办法？”

她呜咽出声，轻声说：“你可以放我爸爸一马，不需要我的任何指控。”

“我听懂了。”

傅凛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指腹又在她的唇上摁了摁，冷静的说：“你想皆大欢喜，姜国英能平安无事，我不追究傅征的任何责任，你好他好大家都好。”

姜潇寒轻轻点头：“不好吗？”

傅凛忽然俯下来，猛然吻住她的唇，连啃带咬，仿佛更多的意味是教训，压迫性质很强，还有不小的火气。

“唔。”

“二哥……别这样……”

傅凛被她激烈的挣扎过后推开，他抵了抵右边口腔，再抬起头时，原本幽深冷静的眸子蓦然变得猩红：“你到底哪来的脸？凭什么觉得我非要委屈我自己给你和傅征行个方便？”

都到这份儿上了，傅凛简直失望透顶。

不用任何事情去证明，因为姜潇寒的任何打算和计划，能囊括很多人，能为所有人把后果考量到，唯独没有他的位置。

她所谓的更好的办法，也无非是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大方的放人一马。

“好人一生平安。”姜潇寒知道这不现实，但她还是说了这个可能性。

傅凛站起身，慢条斯理整理自己的袖口：“我没这么高尚，从小到大有人说了句让我不高兴的话，我都得让人在宁城过不下去，你让我海纳百川，那是菩萨做的事，我只知道谁敢弄我，我就弄谁。”

第101章 满意

傅凛没有说其他。

正如姜潇寒说的那个更好的法子，她的确把所有人都考虑进去了，唯独忽视了傅凛本人。

没有谁一定要受委屈，但姜潇寒字字句句，都是让傅凛把这份委屈吞下去，再皆大欢喜。

一直跟进这件事的尹星洲，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二哥要面子，受委屈倒没什么，他就是膈应嫂子心里有傅征，有姜国英，有王彗雯，谁都有，就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