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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小巷子，来到大街上，便收敛起来了。这雁归城是边城，自比不上中原大陆都城的繁华，与盛京更是相去甚远，而因为天冷，街上只零星摆着几个小摊，行人也少。

　　放眼望去，满目萧冷。

　　这一条大街直通东西两城门，而雁归城也就这一条大街。

　　因大荣和北金这两年一直在打仗，雁归城还曾被北金洗劫，这一年来才恢复生机，不过街两边还是有很多铺子都关着门。

　　一路走来，林暮瑶还发现雁归城街两边的乞丐很多，男的女的，老的小的，一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

　　自雁归城出来，沿着一条官道继续往北走，官道偶有一些推着四轮车的，骑着马的，赶着马车的过去。

　　两边是光秃秃的山，冷雾萦绕山顶。

　　二人共骑一匹马，严珩将她裹紧，而后扬鞭疾驰而去。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便到镇北关了。

　　镇北关是镇守北地的一道关隘，关外便是茫茫沙漠，沙漠那头就是北金。镇北关是屯兵之地，朝廷实行屯田制，将士们的家眷可随军迁居此地，给房给俸禄，让士兵和家眷们开垦荒地种田，以此来供养军队。

　　因此镇北关内除了官兵还有普通百姓，只是比雁归城更萧条。

　　这时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领头的看到严珩，赶忙上前行礼。

　　“严帅。”

　　严珩点头应了一声，又问：“北金使臣团南下了吗？”

　　那领头道：“他们要见您，几位将军说您不在军中，他们便执意在驿馆等，偏驿馆木炭用完了，他们熬了几日，实在冷的受不了，昨日已南下。”

　　“我知道了。”

　　领头的禀报完，抬头看到林暮瑶，忙又行礼，“这位是夫人吧，属下代表全军将士恭迎夫人了。”

　　林暮瑶愣了一愣，有些害羞的缩回严珩怀里。

　　严珩往林暮瑶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那将士，“夫人赏你们的，换班后去吃酒。”

　　那领头更恭敬了，“谢夫人，谢严帅。”

　　镇北关城门是打开的，只在有战事的时候才关着，毕竟南北商队拿着通关文牒都要过这里。繁华之时，商队行走在沙漠里，南来北往，彼此还能传家信。

　　出了镇北关，先看到西边连绵的山峦，而其中一座直抵云霄，看不到山顶，但自半山腰便被白雪覆盖，常年不化。

　　难得今日天气晴朗，才能望见更远处的风景。

　　“我们去哪儿？”林暮瑶问。

　　“天上。”

　　“说什么胡话。”

　　“去了便知。”

　　关外风大，严珩把林暮瑶裹进自己大氅里，只露眼睛出来，让她看漠北风光。

　　前面就是荒漠了，沙丘起伏，一望无际。

　　“你为何不见北金的使团？”林暮瑶问。

　　“避嫌。”

　　“啊？”

　　“我若与北金使团见面，传到盛京，就成另一种说法了。说我这个主帅私会北金使者，暗中勾通，意图不轨。”

　　“可你刚和北金打了一仗，眼下是北金眼中钉肉中刺的，怎么可能和他们勾通，用脑子想想都不可能。”

　　“他们若想除掉我，我他娘与苍蝇都可能有一腿。”

　　林暮瑶觉得严珩挺难的，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严珩手伸进林暮瑶衣服里，拧了她腰一下。

　　“老子也就跟你有一腿。”

　　林暮瑶怕痒，又怕摔下去，只得往严珩怀里躲。

　　严珩看着怀里眉眼笑弯了，两颊娇红的林暮瑶，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一下。

　　“半年前，京中传信，说你死了。”

　　林暮瑶一下不笑了，想到乞丐跟她说东厂用一具烧焦的女尸假扮成她，这消息还传到严珩耳里了？他们没沟通好？

　　“那你……”

　　“我当然不信，你心眼子那么多。”

　　“哦。”

　　“但有时候会做梦，梦到你真的死了。”

　　“那在梦里，你为我哭过吗？”

　　“哭得枕头都湿了。”

　　“真的？”

　　“假的。”

　　林暮瑶有些生气的扭过身子，上一世他死了以后，她给他烧了几十年纸，哭的眼泪都干了。结果他呢，都没有给她掉一滴泪。

　　严珩眼神发沉，“只是那时候疯魔了一般，只想杀人。”

　　杀进敌营，差点送命，后北金几次来犯，他都冲在最前面，旧伤未愈，新伤不断，直到义父送来消息，他才丢掉了手里的刀。接着就病倒了，染了寒疫，吃了她给的药才好。

　　林暮瑶皱眉，想到严珩身上那些疤，心尖不由发颤。她转回身，抵着严珩胸口，理智拉不住，手抚上他胸口。

　　“这里面有我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我承认爱你

　　突然起风，呼啸而过。

　　林暮瑶的身影随风飘走，了无痕迹。

　　再往前走，地势越来越高，风也越来越大。林暮瑶瑟缩在严珩怀里，有点想回去了。

　　“到了。”

　　“诶？”

　　严珩掀开大氅，低头一笑：“天上云间。”

　　林暮瑶转过头，便见蓝湛湛的天，白云簇拥，随着风而动，而翻滚，随后消散在粼粼波光中。

　　这是沙漠里的一个湖，湖水清澈，湖面如明镜一般，将蓝天白云照了下来。再看远处，胡杨柳一棵棵伫立在湖边，顶着金黄的冠子，一阵风过，千万片黄金叶纷纷飞起，在半空中舞动，最后落入湖面上，犹如白云间散落的金光。

　　“好美！”林暮瑶看痴了，不自觉赞叹道。

　　严珩拥着林暮瑶下马，朝着湖边走去。

　　往下走的时候，她还看到一棵已经光秃秃的树。虽然树叶掉光了，但上面有很多红色的丝带，在风中舞动着，成为沙漠里一道绮丽的风景。

　　“传说百年前，北金一位公主和大荣一位戍边的将军相爱了，他们在云镜湖边上盖了一栋土屋，两个人在此生活了十年。后来北金和大荣打仗，二人肩负国仇家恨，只能被迫分开。离别的时候，北金公主把两段红绸绑在一起，然后挂到自己亲手栽的石榴树上，像神明祈愿。她说不期望来生，只期望能重生，她依旧是公主，他依旧是敌国将军，哪怕仍只有十年，她亦是她，他也亦是他，不是任何人。”严珩道。

　　来到树下，林暮瑶看着这光秃秃的树，树很粗壮，像是真的有百年了，而且还真是石榴树。上面挂着很多绑一起的红绸，将整个石榴树都挂满了。

　　“真的有人信啊。”她道。

　　“嗯。”

　　林暮瑶手拂过那一条条红绸，不由猜想，上一世的严珩是不是也在这里挂了一条，所以她重生了。不求来世的缘分，只求这一世再续。

　　林暮瑶低头，见自己正好穿的是红色的外裳，于是扯下外裳上面两条红色的系带，而后绑到一起，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