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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一条红色围巾在反复试戴时，一道女声传来：“晨曦？”

沈晨曦转头看去，是楚婷。

楚婷款款走来：“真巧。”

说着，她看了眼围巾：“给你小叔买？”

沈晨曦立刻放下，目光闪躲：“没有，只是随便进来看看。”

楚婷像是没有察觉她的局促，亲昵搂住她的手臂：“正巧我也要买点东西，一起逛逛吧。”

沈晨曦还没拒绝，就被她拉着上了楼。

一家母婴店前，楚婷忽然停住脚。

她拿起件婴儿的小衣服，朝沈晨曦笑了笑：“可爱吗？”

沈晨曦生硬地点点头。

楚婷摩挲着衣服，眼中淌过甜蜜和向往：“将来我和霖云的孩子穿上这样的衣服应该更可爱。”

闻言，沈晨曦眸光一黯。

楚婷和秦霖云的孩子……

隐隐的，心底升起难以言喻的凄凉。

那样的幸福，应该不再属于她。

沈晨曦待不下去，找了个借口便回了家。

回到房间，她扑到床上，平复着混乱的心绪。

即便很困，沈晨曦也不敢入睡，因为梦里全是秦霖云离开时的背影。

她揪着被子，压着眼眶里的肿胀感。

次日。

沈晨曦整理衣服时，发现衣架上多了一件黑色的大衣。

这才想起是秦霖云上次来吃饭时落下的。

她捏着袖口，犹豫了会儿好仔细叠好，用袋子装着出了门。

医院，医生办公室。

沈晨曦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出一声“请进”，才推门进去。

穿着白大褂的秦霖云正在看资料，他戴着金边眼镜，整个人透露着清冷文雅的气质。

见是她，秦霖云愣了瞬：“你怎么来了？”

沈晨曦回过神，掩去眸中的依恋：“你的衣服，我给你送来了。”

秦霖云起身接过，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病还没好，衣服我可以自己去拿。”

虽然是责备，但话语间依旧晗带着关心。

沈晨曦心底不觉一片温暖：“没关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便要走。

“等等。”秦霖云叫住她，拿起围巾围在她脖子上，“我送你。”

淡淡的柠檬香钻进沈晨曦的鼻内，拨动着她的心弦。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同处密封的空间，却只有沉默。

沈晨曦看着秦霖云的侧脸，心里又有堵了的沉闷感。

楚婷的出现，让两人的距离隔得越来越远，哪怕站在彼此的对面，却也相顾无言。

“晨曦。”

秦霖云突然开口，让沈晨曦心一顿：“怎么了？”

他抿着唇，眼神深沉的让人无法捉摸。

就在秦霖云准备说些什么时，电梯门开了，一大束玫瑰花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随后，许洺的脸从玫瑰花后出现，他深情望着一脸诧异的沈晨曦。

“晨曦，我回来娶你啦！”

第五章

沈晨曦错愕不已，等她回过神，那束玫瑰花已经被塞进了她怀里了。

许洺捏了捏她的脸：“好久不见，想我吗？”

沈晨曦拧眉躲过后看向秦霖云，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小叔……”

可秦霖云神色淡然，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反而是许洺冲着他爽朗地喊了句：“小叔好！”

秦霖云颔首算回应。

沈晨曦眼神微凝，许洺从小一直嚷嚷着要娶她，但沈家人都只当它是个玩笑。

那秦霖云呢，他会当真吗？会介意许洺这种玩笑吗？

秦霖云看了眼玫瑰花：“许洺，要想娶晨曦，就得好好对她，不要让她受委屈。”

闻言，沈晨曦呼吸猛地一窒。

许洺拍了拍胸脯：“我保证！”

沈晨曦看着秦霖云，声音沙哑：“你希望我结婚？”

秦霖云终于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却多了分微不可察的疏离：“许洺是个好男孩，小叔也希望你幸福。”

明明是这么温柔的语气，可沈晨曦的心像被刀子狠狠扎了一刀。

真的好痛……

沈晨曦强忍着泪意低下头，竭力挤出四个字：“谢谢小叔。”

说完，把玫瑰塞回给许洺就跑了出去。

“晨曦！等等我啊！”许洺连忙追上去。

沈晨曦拒绝许洺送她回家，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了。

一进房间，她看着书桌上那叠诊断报告，依赖型人格障碍几个字显得格外刺眼。

沈晨曦捂着双眼，泪水涌出眼眶：“你要我嫁给别人，可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根本不可能……”

之后几天，许洺对沈晨曦的追求更加上心。

沈晨曦总是能收到他的短信，要么是吃饭，要么是去玩，而且每天都变着样给她送花。

她起初是不胜其烦，但在许洺的再三邀请下，最后终于答应和去看电影。

星期六，连日来的雪难得停了。

沈晨曦来到电影院外，远远的就看见许洺拿着束粉色玫瑰向她招手。

阳光下，她有一瞬间把他看成了秦霖云。

许洺跑过来，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发什么呆呢？电影快开始了。”

沈晨曦回过神，拘谨地抽出手：“走吧。”

说完，她转身准备进去，却看两道熟悉的身影走来。

是秦霖云和楚婷。

沈晨曦步伐一滞，怔怔看着他们相挽的手。

“晨曦？你也来看电影啊。”楚婷依旧带着优雅的笑容。

她打量着许洺和他手中的玫瑰，调侃道：“原来是约会啊。”

沈晨曦没有接话，不由自主地在意着秦霖云的表情。

他眉目淡漠，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气氛微妙见，楚婷突然提议：“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来一场四人约会吧。”

沈晨曦很想拒绝，没想到和他们竟然是同一场电影，而且还坐在他们后排。

原本是部喜剧电影，周围的人都笑的合不拢嘴，可她却觉得压抑无比。

她能清楚看到楚婷与秦霖云耳畔厮磨的样子，那亲密的模样一点点剐着她的心。

察觉了到沈晨曦的异样，许洺关心地问：“不舒服吗？”

沈晨曦摇摇头，面色如土。

她只想等着电影结束，赶紧离开。

这时，电影中响起了激扬的音乐，荧幕中的男女主开始深情拥吻。

沈晨曦看见理整家獨費付楚婷靠在秦霖云的肩上，秦霖云转头看着她。

楚婷抬起头，作势就要吻上去。

这一瞬，沈晨曦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猛地起身，沙哑的大喊在整个电影院里回荡。

“不可以！”

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沈晨曦投了过来。

第六章

四周的目光汇聚在沈晨曦身上，让她感到四肢僵硬，脸颊发烫。

尤其是来自秦霖云注视，那道目光仿佛火一般灼穿了她的身体。

许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晨曦，你……”

沈晨曦无措地握紧拳，在泪水溢出前跑了出去。

电影院外，冷风吹得人脸生疼。

许洺气喘吁吁地追上，抓住她的手：“你到底怎么了？”

沈晨曦只觉喉咙堵了团棉花。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当着那么多人失态。

沈晨曦懊恼地叹口气：“抱歉，我有点头晕，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

告别许洺，沈晨曦独自走在街上。

不一会儿，空中飘起了细雪。

她脑子里不断重现着刚才的场景，眼眶酸涩。

她该怎么解释刚才的行为，秦霖云又会怎么看自己。

他会不会发觉自己喜欢他，会不会讨厌这份感情，从此远离她。

一想到这，沈晨曦的心猛地揪紧。

头上的雪慢慢融化，湿了她的头发，风一吹，她不禁冷得发抖。

沈晨曦找了个公交车站，环抱双臂坐着。

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停在路边。

一片阴影落在身前，沈晨曦抬起头，撞上秦霖云深沉的眼神。

“小叔？”她眸色微怔。

秦霖云脱下大衣，披在沈晨曦身上：“都已经长大了，还这么任性。”

闻言，沈晨曦鼻尖忽的一酸：“对不起……”

秦霖云摸了摸她的头：“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还是记忆中那么温柔，以至于让沈晨曦怎么和他告别的。

她凝着薄雾中的高楼，无力叹了口气。

正当沈晨曦准备进门时，手机突然响起。

是医院的李护士。

她刚按下接听键，李护士焦急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晨曦，院长出事了！”

等沈晨曦赶到医院，医生正好从病房出：“院长需要尽快接受化疗，不然……”

“什么化疗？”她怔了瞬。

看见她来了，医生犹豫片刻才回答：“其实院长一个月前就被查出患有晚期胃癌了。”

这话如雷在沈晨曦脑子里炸响。

胃癌……

难道说爸爸要像妈妈一样离开她了吗？

沈晨曦坐在病床边守了一整夜，见沈父醒了，黯淡的眸子才有了光：“爸爸。”

沈父看着两眼血丝的女儿，知道瞒不住了，只有满心的愧疚疼惜：“对不起，爸爸……要先去找你妈妈了。”

沈晨曦心狠狠一抽：“不会的，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父摸着她的头：“晨曦，你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孩子……”

沈晨曦用力摇摇头。

她一点也不坚强，她依赖爸爸，更依赖秦霖云。

沈父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