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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霆瞳仁骤然收缩。

她又一次要杀了他？！

可却是为了盛景成要杀他！

第41章

可最终。

慕卿歌的匕首还是未能彻底狠狠划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杀了你会连累盛景成，这次我便放过你。”

多可笑。

她要杀他是因盛景成，可她不杀他也是为了盛景成。

之后几日。

盛云霆回回都被慕卿歌拒之门外。

一开始他想着给她时间，便不急。

可直到那天，他偶然得知慕卿歌日日要与盛景成通信。

于是他再不管不顾直接闯入了凤仪宫。

正好看见在写信的慕卿歌。

最上方的‘盛景成亲启’几个字狠狠刺痛了盛云霆的双眼。

他眼底的嫉恨几乎要呼之欲出：“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醒来才认识他多久，你分明记得我们之间种种，凭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凭什么要再给你一次机会呢？”慕卿歌歪头看他，唇角挂着讥讽的冷笑，“凭你杀了我最亲近的侍女，凭你杀了我的父兄，凭你最后还害死了我慕家五万军，甚至杀了我吗？！”

字字质问，直问得盛云霆面色惨白。

“你怎么会……”

他看见的慕卿歌分明是个没有过往情感的痴傻模样，为什么此刻的慕卿歌看起来像是恢复了所有神志一般？

慕卿歌忍受着脑海里那些记忆钻心的痛楚，眸色一点点变得清明。

她看着盛云霆那疑惑又惊愕的眼神，只觉得过往的自己确实眼瞎，自己的瞎眼简直是活该！

她不仅眼瞎，心更瞎！

居然会为了这么个狗男人付出自己的一切！

她看错了人，爱错了人。

如今再看见盛云霆，她只觉恶心至极！

她是从踏入凤仪宫的那一刻开始逐渐恢复神志的，这个宫禁锢了她一生，她怎么会记不起？

过往种种，随着记起羽灵的死纷沓而来。

到了此刻。

她记起的不止是那些记忆画面，还有所有的感情，那些不甘、痛苦、恨意，尽数袭来。

看着盛云霆这张悔不知改的脸。

慕卿歌恨不得挥剑砍下。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只能硬生生忍下。

慕卿歌眼里的恨意比任何时刻都明显：“盛云霆，我出征之前留给过你一封信的吧，我同你说过，愿你我此生再不相见，你就这么非要给我添堵吗？”

话音落定。

盛云霆哑口无言，他终于意识到，如今自己面前的不是他试图能哄骗过去的慕卿歌，而是实实在在恨着他的慕卿歌。

他惊慌无措地上前来，只敢拉住她的衣角。

“卿歌，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当时是被隐月下了移情蛊，我对隐月有多好，都能证明我对你有多爱不是吗？”

他试图跟慕卿歌解释过往。

可再多的借口也无法阻止过往发生过的所有错。

慕卿歌冷漠至极地将他的手挥开：“陛下何必用隐月做借口？你爱我时，可不见对我的国事建议毫无根据地听从，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我记得当初，我慕家想以战功给阿霖求个文职，那时还没有隐月，没有移情蛊，你还在所谓地爱我，我向你提出多少次，最后你跟我说什么你还记得吗？你说后宫不得干政，让我不要为慕家谋官职。”

那是慕卿歌第一次对心爱之人感到陌生。

后来种种恰证明，盛云霆所做种种，其实不过是他内心所想。

“放过我吧，盛云霆。”

第42章

慕卿歌疲倦至极向他说出这句话。

她将剑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盛云霆，如果只有我死你才肯放过我的话，我情愿再死一次！”

她的举动让盛云霆眸色重重一颤。

“慕卿歌！”他厉声呵斥她，望尽她决绝至极的眼神中时，他便知道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盛云霆眸色闪过一抹寒光，却是冷笑出声：“好啊！你死便是了！你死后我也不可能放过你，我会追封你为我此生唯一的皇后，我死后我们要合葬在一起，你活着不能摆脱我，死了也永远别想离开我！”

他的话让慕卿歌神色彻底失望。

她眼神尽是漠然，过了许久，她放下了剑。

“盛云霆，若是你不能为帝了，那是不是我才能真正自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云霆神色一怔。

果然，只有触及到他真正在意的东西，他才会感到动容害怕。

慕卿歌将剑远远扔开，望着他冷笑：“难道陛下不知道，这天下是掌握在实权人手里的吗？”

这话让盛云霆瞬间明白过来什么。

他神色一晃：“你要跟盛景成谋反不成？”

“算不得谋反，”慕卿歌淡淡看他，“你猜，只要盛景成传达出意向要登帝位，朝中众臣该是如何抉择呢？”

盛云霆脸色阴沉下来。

这世间，历来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这么多年，即便他是名义上的皇帝，可真正最得人心的便是盛景成和慕家。

这也是盛云霆这么多年的心病。

盛景成的身份和势力他无法动，便只能动慕家。

可如今，若是盛景成一旦真要谋反，自己的皇位实在难保。

饶是如此，盛云霆仍旧不甘心。

“卿歌，你如今这么帮盛景成都是因为他用令物命令了你！他卑鄙至极，用南疆蛊术操纵了你，日后你会后悔的！”

“令物？”

慕卿歌眸色一沉，随即记起什么来，“你是说那个铃铛？”

“对，你很害怕那个东西不是吗？”盛云霆以为她想通了。

可慕卿歌却笑了：“确实，之前在乌慕州时，南疆少主用它下达了让我杀了你的命令。”

“可我当蛊人时收到的命令也只有这么一条，之后隐月用铃铛解除了命令后，我再也没被铃铛控制过。”

听见这话，盛云霆根本就不相信：“怎么可能？”

如果盛景成不用令物的话，那他为什么要将慕卿歌留在身边？

霎那间，盛云霆忽地记起巫蛊师说的解蛊人的法子。

他神色一怔，难不成……

“不管你信是不信，盛景成从来就没有操纵过我，他不是你，没有你这么龌龊的想法。”慕卿歌的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盛云霆还想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门外猛地传来太监惊慌失措的喊声！

“陛下！陛下不好了！镇北王携一队军马到了宫门前，说要接慕将军出宫！否则就要直接领兵闯入宫中了！”

这话让盛云霆脚下一软，他紧紧盯着慕卿歌：“你竟要如此逼朕？”

“是陛下逼我的。”

慕卿歌不疾不徐地望着他，神色淡漠。

半晌。

盛云霆终究还是妥协，他选择了自己的皇位。

“放慕将军出宫。”

慕卿歌轻挑眉眼：“多谢陛下。”

然而在她即将踏出宫门时，盛云霆却笑了一声。

“以血饲蛊，你活他便要死，你们绝不可能在一起！”

“至少在跟你做夫妻的时间这点上，盛景成永远都赢不过朕！”

第43章

宫门外。

见慕卿歌出来，盛景成神色大喜，他当即下马，狂奔过来。

“卿歌！”

慕卿歌却神色凝重看向了他那仍然恢复的手伤，脑海里记起盛云霆说的那番话，心不觉往下沉。

但此刻，她并没有多问，只扬起微笑回了一句：“王爷。”

听见这个称呼，盛景成一愣。

虽然信件中已经知道她如今恢复了心智，可此刻见到她眼底的一片清明，他才彻底相信，不觉心里有过一抹失落，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跟她保持距离。

“卿歌，你没事便好。”

最终，他们原道返回，到底没有带兵入宫。

盛景成原本就不想做皇帝。

他的理想与慕卿歌无异，此生最爱自由，不愿深居宫里。

盛云霆为了皇位将慕卿歌放出宫，他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深入，但这不代表他就这么放任国事。

隔天上朝之际，他以先帝诏令行监国之责。

直到盛云霆当众立下日后定会明理治国，让众臣监督后，这事才算告罢。

处理完后，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