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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似在不断下坠，越往深处跌，那风割人越痛。

嗅到些许血腥味，沈知鸢心口一颤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你松开我。”

“没事。”

宸御将她抱得更紧，脑袋埋在她颈窝处。

“我说过我会护你，小神女，我不会食言。”

温热的气息随着他轻启的薄唇，尽数撒在她的颈窝，沈知鸢身子不受控的轻颤。

下一瞬就听到一句歉意的闷哼：“在梦境里，我不是有意伤你的，你别生气……”

“或者，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我允你打回来，如何？”

他记得这小神女记仇的很，他在那梦境里伤她两次，她该记恨他的。

果然。

“你想起来了？”

沈知鸢一边问他，一边单手蓄力，凝出一个保护罩将两人护在其中。

宸御身子一僵，耳尖忽然就红了。

好在这儿伸手不见五指，他不至于在沈知鸢面前丢脸。

只是……

迟疑了好久，他咬咬牙像是豁出去一般：“小神女，你放心，我既是要了你，我便会对你负责，如果这次我们能平安无事，我出去我就要我家老头子找你家里人提亲。”

“谁要你说这个了？喜欢都谈不上，提哪门子的亲？”

沈知鸢揪着他的耳朵，想到那事儿，面上也是一红。

宸御声音越发沉闷：“喜欢的。”

他闷闷的咬着牙，小声重复：“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只是你不喜欢我。”

沈知鸢没想过他会忽然说这些，刚想推人的手就这么生生僵在了原地。

喜欢……吗？

宸御，喜欢她？

可那背叛剖心之痛已经在沈知鸢心头扎了根。

她忍住心头的酸涩，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你不用……”

“大难临头！你们倒是不在意生死。”

月溪的声音从黑暗至深处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诡谲的氛围。

随着尾音的消散，浓郁的黑被驱散开来，沈知鸢和宸御大抵是落到了底端。

等到眼前深黑彻底散去，两人抬头就见月溪站在离他们十步开外的地方。

她周身萦绕着数不尽的妖气，冷白的脸被层层黑紫色的烟雾包裹着，瞧不见一丝血色，云本鲜红的唇，此刻也成了乌紫色，可怕又渗人。

“沈知鸢！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今日，你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远远看着她那副狼狈的模样，沈知鸢心里便有了数。

“月溪，你如此行动，就没想过你瑶池一族的生死？”

“那些妖兽可不会念在你用身子供养他们的份上，放过你瑶池一族。”

月溪却一挥手臂，满不在乎：“有什么所谓！”

“今日我死，他们可会记得我的好？既是不能保全自己，倒不如让所有人来给我陪葬！”

话落，她仰天长啸一声，一条一人粗的巨蟒旋即从她身后现出头来，朝着沈知鸢露出了沾着毒液的长牙。

第40章

“冥顽不灵！愚昧至极！”

沈知鸢任由眼中森寒泛滥成灾，袖袍一甩召出长剑，就要朝月溪袭去。

宸御却一把将她拉住，转手将她护在了身后。

“我来。”

警惕审视着月溪，话落，他手心凝聚一股灵力，面色陡然狠厉便朝着月溪所在之处打了过去。

那灵力在空中一再变换，落地时，俨然成了一颗硕大的火球，带着滚烫的温度朝着月溪打去。

月溪猝不及防被火球砸中，身子一颤，喉间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宸御！你当真要这样绝情！”

宸御冷冷挑眉，戏谑讥讽:“你这话说的怪哉，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欺我利用我在先，诓我入那所谓的梦境，借我之手一再伤害小神女，如今倒是怪起我绝情来了，你可知何为讲理？”

“素不相识？！讲理？”

月溪仰头仿若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为了讨神女欢心，你竟想出了这一招？承认与说的过往都不情愿了？还是你以为你不认，那些就能当不曾存在？”

“你以为你如此，神女救会对你的背叛，对你剖她心脏，抓她欲将她魂魄献祭给我的事既往不咎了？”

月溪语调森凉，眸中是看透世俗的绝望和深邃。

偏，她说的这些，宸御一句都听不懂。

一知半解的挑眉，宸御深思了许久，才将视线落在沈知鸢身上。

“小神女……我真的，干过这些事情？”

沈知鸢掐着掌心，按捺住心间的不适，面不改色:“你是除害来的还是同她闲聊来的？”

“哈哈哈哈！怎么？沈知鸢你还真打算对那些事既往不咎了？”

月溪耻笑着打断她，全然不顾沈知鸢阴沉下来，渗人又阴鸷的脸色。

宸御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他皱着眉想去拉沈知鸢的手，指尖却率先触及她指上的血戒。

血光闪过，宸御脑中一阵嗡鸣，无数片段如走马灯般迅速闪过。

很快，快到他甚至来不及捕捉。

眼睁睁看着那片段来，又不留痕迹的走，他心里大抵有了数，沉吟着还想去碰沈知鸢手上的血戒。

她却像是有所感，决然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小神女……”

宸御手下扑空，眉宇拧作一团。

沈知鸢却仅仅只是步子微顿，旋即又像不曾听见他的声音一般，提剑越过他，径直朝着月溪而去。

冷刃带着杀伐果断的气势兜头劈下，月溪抬手抵挡。

抬头对上那张精致貌美的面容，她眼底闪过不浓郁的不甘:“沈知鸢！明明只差一步神女之位就能是我的！”

“方才也是！只差一步我就能成为天地共主，将你取而代之，你为什么非得和我作对！为什么！”

她这问题问的无脑，沈知鸢就那么一听，勾唇又那么一笑，鄙夷之色浑然天成。

“打个架，你怎么总是那么多废话？”

“能打就打，不能打，你便乖乖认输，随我走，指不定我心情好，还能勉强留你一命。”

“你好狂妄的口气！”

月溪蓄力，一鼓作气将沈知鸢顶开，笃定又得意的启唇，洋洋自得。

“而今你以为你还是那与天同寿，神力无边的神女？你真当我不知道你现如今有几成神力？你连原本的我都不一定打得过，更遑论是现在拥有众多妖力的我！”

“沈知鸢！你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现在看来！你的天劫该是我！”

第41章

月溪眼眸仿若能洞悉一切。

直白点出沈知鸢的痛处，她以为她会在沈知鸢脸上看到彷徨，无助，哪怕只是一丝惊恐。

可无论她怎么翻来覆去的看，沈知鸢自始至终坦然依旧，好似半点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