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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优美诗歌  时间: 2023-09-07 09:23:56  作者: qing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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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开须发皆白的老者带着身居高位的禀傲之态,颤巍巍的走下马车行了个礼:"老臣参加太子殿下。"

  裴宴礼扶起他,音色无奈:"天子已死,太师不必这般唤我。"

  "您到底是先帝血脉,那位是臣子,臣子死了也是臣子。可惜让他生前占尽了风光,如今臣子血脉又登基,简直耸人听闻,您是时候准备了。"

  老者谆谆教导,裴宴礼颔首,尊敬的扶他坐在石凳上:"我知道,现在民心未有起伏,贸然夺位也非民心所向。且看太子上位,昏庸自大,自然有失民心的那天。"

  "时机不等人呐。"

  太师叹息,随即突然看向他,眼神锐利:"您莫非还在想着那个女子?听闻院中新来来个娘子,不会是——"

  见他毫不应声,太师仰天长叹:"殿下糊涂啊,莫要重蹈先帝覆辙。况且,既然放不下,那殿下就要想清楚,到底该如何对待此女子。抛弃您又秽乱宫闱,非未来皇后之风,勉强留着做个妃嫔,都是高抬她了。"

  随即,太师坐上马车离开,车辄深深印在松软的土地上,恰如心上抹不去的折痕。

  该如何对待她,殿下自己要想清楚。

  想着太师的话,裴宴礼看着月光,久久未能回神。

  —

  深夜星子被乌云遮住,燥热隐去,只留清凉舒爽。

  躺在床榻上,越容因久久未能入睡。

  不知腓腓睡得好吗?乳母喂奶他还习惯吗?

  想着男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抛弃孩子,莫名的火气又涌了上来,浑身燥热的很,她索性拖了里衣,自顾自的起身倒了杯凉茶,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

  自以为是的伪君子。

  喝完茶,她忍不住开口淬骂了几句,谁料门外传来一声嗤笑。

  "谁?"

  夜里的声音格外清晰,她打开门对上张有些尴尬的脸。

  男子显然躲闪不及,脸上难得带了点张皇失措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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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病?这么晚不睡,扒在我门前做什么?"越容因忍无可忍,香艳的雪肩半露着,月光下白皙动人。

  见裴宴礼瞄准了自己的肩头,她顺势一看,"登徒子",骂完就要关门。

  "看你还想夜里偷会情郎吗?"

  裴宴礼丝毫不让,怼着她,可神色却极其不自然,带了点羞赧的涩意。

  "有病,这里只有你。"

  越容因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突然意识到变相说了他就是自己的情郎,脑袋怎么短路了。

  困意来袭,她懒得再搭理男子,就要合门,"咔",门被一只青筋凸起的手挡住,裴宴礼长臂挡住门,神色沉沉的看着她。

  "殿下要想好,此女子究竟要放在何种位置,才能不影响您的大业。"

  "因因,待到你假死脱身,我也会寻个由头辞官陪你隐居。"

  太师和自己的话环绕在耳畔,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时移世易,当初的承诺永远都不会再兑现了。

  不如放手,让她回到行宫,这样也不妨碍自己筹谋已久的计划。

  就当...从未相识。

  心里总算说服了自己,可是他的手却像黏在了门上,难以挣脱。就像冬日里动物的皮毛沾住冷石,即便是挣脱开,也要蜕掉一层皮,血淋淋的疼。

  "你到底要干嘛?"越容因不耐烦的凝视着他。

  对啊,自己要清楚,到底最重要的是什么?

  裴宴礼反问自己,手慢慢的松开,可就在女子即将关门的那一刻,他猛的拦住门框的合并,手被夹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要你。"

  回答她的问题,也回答了自己。

  他认输到五体投地。

  这辈子既然逃不开她的羁绊,那么他死都不会放过她。

第83章窥探真相

  两人的身影被月色包裹,浸出几分水的柔意。

  见她沉默不语,裴宴礼施施然的收回微红的手,冠冕堂皇的转身离去:"此话,不是我求你,而是告知你。"

  越容因对上他闲庭信步的阔步,追上去:"什么要不要我,都不重要。但孩子,孩子是我的,你总不能让我留在这儿,又不照顾他。"

  她的发丝因跑动微浮在空中,见她一脸专注的凝视着自己,裴宴礼的唇角莫名勾了个还算愉悦的弧度,反应过来后勉强压住,绷紧了神情,义正言辞:"给你时间,适应在我身边的机会,但这期间,孩子——由我照顾。"

  "你照顾,你一个郎君如何能照顾婴孩?"越容因气极反笑,恨不得把眼前之人俊美无俦的皮囊彻底撕烂。

  裴宴礼毫不在意小猫儿发怒的姿态,顶着可爱的模样耀武扬威,撂着爪子。

  他没有反驳,转身慢悠悠离去:"自然能照顾好。你作为亲娘都不顾孩子,贸然离开,我怎么样也比你强。"

  "你!算你狠!"

  过了中浣,盈满的月亮便一天似一天地亏下来,将入夜时,半规月自云中照出来,也是昏昏然。

  天呈出暗蓝的底色,室里已点上两盏灯。

  越容因收整了衣裳,更加没了兴致入睡,临窗而坐,窗外两树极大的梧桐,正值着风吹小绿,隐隐闪出星点的粉团如云。

  拐角处露了个灵巧的瘦条子身影,她拿水抹了把脸,清醒了看去,是春哥儿枣绿小衫的颜色。

  "娘子怎么还没睡?"小丫头说话嗓音含糊的像夹了块冷块在舌上,伴随着吞吐间的碎沫子掉出,越容因无声的弯了眉眼,像半亏的弯月皎洁。

  "慢些吃吧。"

  春哥儿不好意思,哼哧的啃完了张葱油大饼,随即拍了拍手上的碎沫子,给她换了盏新茶:"娘子也睡不着。"

  "是,还不是因为你家爷。"

  越容因半笑半恼的又暗骂了某人一番,春哥儿还以为她是情丝开窍了,殷切的奉承了起来:"娘子如今知道爷的好了。奴婢跟着在院里伺候了一年,就没见爷带其他女子归来过,当然,除了朱姑娘。"

  "朱姑娘?"

  唇间含着这个稀薄的姓氏,她迅速搜刮着脑海中的讯息。

  大历少有人姓朱,除却先帝爷在位时期的老太师姓朱,其他市坊百姓间再未有人用如此姓讳。

  突然,她收回思绪,对上春哥儿微哂的黑眼珠子,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只是担心孩子罢了。"

  "爷是小主子的亲爹,虎毒不食子,娘子就别担忧了。"

  春哥儿安抚着,吃饱犯倒困,不一会儿她的眼珠子就睁不开了,左摇右晃了一阵就求饶:"娘子,奴婢实在困了,先回屋就寝了。"

  小丫头倒是困了就睡,偏偏说了堆话,越容因躺回了床榻上,越想越觉得脑子里绞着一股子线团。

  剪不断,理还乱。

  "既然有其他人了,非要箍着我不放。"恶狠狠的嘟囔了几句,她才勉强在后半夜睡了过去。

  次日晨起,她顶着眼下一团的乌青,福娘拿脂粉抹晕了都遮不住。

  "罢了,别遮了。"

  越容因索性放弃,只简洁的穿了身裁制的中单便出了小院,中单质地轻柔如雾、且窄腰窄裤,便于行走,她也好方便抱着腓腓。

  刚到书房处,乳母正颠着刚喝完奶的腓腓,一晃一晃的逗着她笑,腓腓本来面无表情,圆卜隆冬的杏核眼瞥见了熟悉的脸,瞬间手舞足蹈的笑了起来,乐呵呵的咿呀指着她喊。

  "小少爷开心喽。"乳母背对着她,以为是逗乐了腓腓。直到转过身才看清面前的女子,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原来小少爷是看见了娘子笑了,果然母子连心这话真不假。"

  腓腓见看不到娘亲,着急的来回扭动,嘴里也哼哼唧唧发出了委屈的小奶音。

  越容因伸出双臂想要抱抱他,可乳母脸上却犯了难,抱紧腓腓,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娘子,爷临走前嘱咐过奴婢,说小少爷不能交由您带。"

  乳母不过是奴婢,也不好为难她。

  悻悻的冲腓腓笑了一下,越容因刚要离去,忽然看到了乳母身上沾染了落下的合欢花,这座府邸并没有栽种合欢,想来是从外面带进来的。

  不知宫中的局势如何?还有腓腓被掳到这里,是否牵连到了陈昭容。

  "你是从外面采买进来的婆子,听闻皇帝暴毙新帝登基,你可听闻过什么新鲜事,来说道说道。"

  越容因就着石凳坐下,拿起手边一朵碎花逗着腓腓开心,杳杳的柔光雾化了脸上绝艳的浓色,散发着亲近之意。

  "他既然不在,我来看看腓腓也无妨,就当唠唠嗑。"

  主子发话,本就憋了一肚子话的乳母立刻像泄了闸的洪水,一股脑的吐了出来,嘴里喋喋不休的把打探来的、道途听说的闲言碎语全抖搂了出来,吐了个干净。

  人到中年,最爱听的就是八卦闲事。

  嬷嬷淬着唾沫星子好歹说完了知道的一切,越容因才假装随意的问起京州和皇宫里发生的事情。

  在她被囚禁的这段时间内,京州果然发生了巨变。

  贵太妃失踪的这段日子里,随即四皇子也突然失踪,大家赫然都怀疑到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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