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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晟一愣，眼底似有迷茫闪过，可下一秒他就温柔地提起了嘴角。

“傻瓜，对你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如果不是你拉住了我，我现在还在泥潭里挣扎呢。”

穆霏心里一抖，她终于窥见了李良晟爱上陈瑾宁的原因。

陈瑾宁之于李良晟，并不是穆霂的替身，而是李良晟的救命稻草。

难怪，李良晟在处理陈瑾宁的事情时，总是有一种豁出去的勇气。

这让穆霏忍不住心慌和害怕。

她害怕万一有一天，李良晟修正了自己的记忆。

发现自己欺骗了他，并伤害了他的爱人时，他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呢？

恐惧让穆霏看起来很紧张。

李良晟却把她的紧张理解为了抗拒：“对不起。”

什么？

穆霏抬起头。

那张经过美化和改造的脸，完完全全落到了李良晟的眼里。

心底的熟悉和爱意随之被唤醒。

李良晟忍不住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霏霏，如果这一切让你困扰和抗拒，我会离得远远的。”

穆霏终于反应过来李良晟在说什么，她开始欲言又止

“姐夫......”

“这是不对的，没人会同意。”

李良晟身随心动，他把穆霏揽进怀里。

“交给我。”

穆霏那一刻呼吸都放轻了。

她知道这一切其实都该属于陈瑾宁。

可那又怎样呢？

如果李良晟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

他和陈瑾宁这几个月的相处，很快就会变得模糊。

漫长的往后余生，她和李良晟之间会有更多的回忆。

想到这里，她仰起头偷偷看去，却只看到李良晟坚毅的下巴。

李良晟明明怀抱着穆霏，可心里却依旧空落落的。

他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虚无和不真实。

特别是当他陈瑾宁的脸出现在脑海中时，那种虚无感更严重了。

他遍寻记忆，却发现关于陈瑾宁的寥寥没有多少。

只模模糊糊记得，她曾在无名设计时表现得很贪婪。

至于他和陈瑾宁为什么去无名设计，他却想不起来了。

可有一点他仍旧困惑，为什么陈瑾宁面对他时，会是一副被辜负、被欺负的模样呢？

穆霏环抱着李良晟的手不断收紧，李良晟略微有些抗拒。

可他刚才明明很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呀。

虽然不理解，李良晟还是把穆霏放开了。

“饿了吗？”

穆霏没察觉到李良晟的异样，她点点头思考片刻。

“好想吃川菜。”

李良晟拿起电话准备让张恪安排，听到穆霏说想吃川菜时，忍不住惊讶。

“怎么突然想吃川菜了，肠胃炎好了？”

这话落在穆霏耳朵里，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有些紧张得撩开耳边的头发：“就突然很想吃嘛。”

李良晟没有多想，只无奈笑笑。

“那我让张恪再给你准备一个西瓜，你不是最近很馋西瓜吗？”

西瓜？

她最喜欢的是桃子，并不是西瓜。

但她不能打破李良晟的认知，因为这会让他产生疑问。

人一旦有了疑问，就会主动思考和追查。

这会让事情变得糟糕起来。

穆霏忍不住嘴角的僵硬，顺着李良晟的话说下去。

“是......是啊，最近口味突然有些奇怪。”

突然变得奇怪，这句话从李良晟脑海中划过。

“这是我想吃西瓜吗？”

“明明是肚子里的崽崽想吃！”

“我这么辛苦，你还凶我，李良晟你个浑蛋！”

陌生的对话在脑里响起，李良晟忍不住脑袋一疼，他忍不住扶额。

穆霏吓了一跳：“姐夫，你怎么了！”

李良晟睁开眼，甩了甩脑袋。

“可能是后遗症，总感觉有些幻听。”

幻听？

这可把穆霏吓得够呛。

孟知意说过，那些因为创后应激和刻意引导的虚假、错乱的记忆，可能会因为回忆和认知的校准被修复。

这些幻听，大概率是李良晟大脑深处埋藏的记忆。

她控制不了那些回忆。

只能尽量模糊过去的那些经历，继续给李良晟提供错误的认知，来混淆和构建这些错乱的记忆。

“我去叫医生，是不是撞到脑袋的后遗症啊！”

李良晟拦住慌里慌张的穆霏。

“别紧张，没事儿的。”

“这些后遗症是难免的，缺氧的情况下，大脑是很容易受到损伤的。”

李良晟平静的反应，让穆霏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没有起疑。

第216章肮脏的心思

孟知意带着大受打击的陈瑾宁离开医院后。

她整个人就处在了一种呆滞的放空状态。

孟知意看着她双眼失神的模样，心里泛起了酸涩。

受的伤害越大，就说明她爱李良晟越爱得深沉。

“饿了吧？”

孟知意试图把她从情绪了拖出来。

陈瑾宁稍稍有了些反应，但也只是摇摇头而已。

孟知意抿了抿嘴唇：“肚子里的那个呢？也不饿吗？”

陈瑾宁这才有了具体的反应，她伸出手放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那就去吃点吧。”

“想吃什么？”孟知意变换了车道。

“酸的。”

陈瑾宁的回答就像人偶的条件反射。

这样的反应，让孟知意倍感压抑。

他松了松领带，可依旧觉得呼吸苦难，便索性把车窗降了下来。

而这个过程，陈瑾宁始终没有反应。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只不过她的反应体现在生理上。

从病房里出来，陈瑾宁就感觉，自己的口腔和食道都粘覆了一层油腻的黏膜。

无论她怎么吞咽口水，都不能缓解。

以至于这粘腻感顺着食道逐渐蔓延到了胃部。

而后它们就像菌落一样开始了复杂的分裂和繁衍。

紧接着就是吞噬，吞噬那些遗留在胃部的残羹冷炙，而吞噬总是伴随着腐烂和发酵......

恰在此时，孟知意的车转了一个弯。

那些拥堵在她胃部的发酵物，开始翻滚上涌。

陈瑾宁强忍着恶心开口：“停车！”

“什么？”

孟知意没有辨别出她虚弱语气中的这两个字。

陈瑾宁只好再次艰难开口。

“停车......”

转过头来的孟知意，这才看见陈瑾宁的满脸的不舒服。

他急忙将车停靠在路边。

然而车还没停稳，陈瑾宁就摁下了中控锁。

听到咔哒声，孟知意赶紧将车停下，不敢再动。

陈瑾宁用尽力气推开车门，然后弯腰吐在了路边的花坛里。

因为一直没有吃饭的缘故，她吐的全是透明的酸性液体，当这液体通过食道时带来强烈刺激的灼热感。

这难耐的灼热感和陈瑾宁的心痛交叠在一起，很快就没了界限。

直到她把胃里的一切吐了个干净，发堵的心才好似疏通了一些。

孟知意也急急忙忙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水后，快步走到了陈瑾宁的身边。

他伸出手扶住陈瑾宁的同时，又用另一只手去抚顺她的后背。

“孕吐吗？”

陈瑾宁摇摇头，然后借着孟知意的力气摇摇晃晃直起腰。

“是晕车。”

自从怀孕后，陈瑾宁再坐车，十有六七都会晕。

而且每次晕车都会和孕反交织在一起，甭提多难受了。

李良晟看她站得摇摇晃晃，干脆揽住了她的腰。

陈瑾宁的腰有些敏感，当孟知意的手搭上来时，她顿时一个激灵。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