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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子肖：“昂。”

“怎么不点肉，全都是素的，我们又不是羊，只吃草。”

闻桐拿过菜单，在上面划拉两笔，又招来服务员添了菜。

“医生都说，人要多吃五谷杂粮。”“汪子肖指着桌上的烤玉米，介绍起来，“这就是五谷。”

转手又指了指烤地瓜片，继续说：“这叫杂粮。”

闻桐不为所动，冷漠地“哦”了声：“所以呢？”

“所以要多吃啊。”汪子肖用一种科普的语气说，“越有钱的人越吃五谷杂粮，因为健康。”

听到这里，萧云舒忽然问了个灵魂问题：“那为什么咱们没钱也吃？”

“……”

汪子肖答不上来了。

萧屹替他答一句：“可能是因为不得不吃吧。”

哇。

汪子肖恍然大悟。

这话听着好他妈的有道理。

这话过后，汪子肖便苦思冥想起来，闻桐还以为他在琢磨什么暴富的法子，结果这货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哎不是，你怎么光接萧云舒的话，不接我的话？”

“……”

桌上静了一下。

闻桐本来还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听汪子肖这样一说才反应过来，从坐下来之后，她还真没怎么听见萧屹说话。

除了萧云舒出声时，他接了两句之外，好像就一直在擦桌子。

桌子上的水早就抹干净了。

他还在擦，都快把桌子擦掉漆了。

汪子肖是个神经大条的人，问题问过去就完了，也不管萧屹到底有没有回答他，接着又将话题跳回来：“我先定个小目标，今年赚他一千亿。”

萧屹这次接他话了：“你那一千亿上是不是印着玉皇大帝？”

“……”

嘶，你这还不如不接。

萧云舒倒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跟着聊起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以亿做单位的钱？”

萧屹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下：“可能等我们以后被人烧纸钱的时候吧。”

“有道理。”萧云舒赞同地点点头，“天地银行上面的数字好多零。”

旁边的闻桐已经听麻了。

这两人还真是。

一个敢问。

另一个敢答。

大概是以亿做单位的钱引发了共鸣，汪子肖咽下一口地瓜片，上半身朝萧屹倾了倾，抬手一拍他肩膀：“这样一想，活着的时候一千亿确实是有点难，靠努力也不太现实。兄弟，你有没有认识的富婆姐姐啊？我现在不想努力了。”

萧屹向后靠在椅背上，动了动肩膀抖掉他的手：“没有，你——”

一句话刚开了个头，萧云舒就积极地打断他：“有吧。”

萧屹住口，抬眼看她：“？”

他眼神里透出一行字来：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有？？？

“你忘了？就咱们刚上四年级的时候吧，你奶奶不是领着个姐姐去过你家吗？说是你三爷爷的表妹家的侄女儿。”

萧屹：“……”

这么久远的事了，将近小二十年了，难为萧云舒还能记得。

他自己都得回想半天，才有了点模糊的印象。

汪子肖脑袋凑过来：“是富婆姐姐吗？”

“是吧。”萧屹回想了下那位他已经完全不记得长相了的亲戚，“好像是家里两栋楼，专门收租金的。”

汪子肖试图报名：“她缺儿子吗？”

萧屹瞥他一眼：“她已经有儿子了，都十几岁了吧。”

汪子肖再接再厉：“那她缺婚外恋吗？”

闻言，闻桐横他一眼：“人家都这么有钱了，好好享受生活都不够，还搞什么婚外恋？”

萧云舒羡慕起来：“有钱没男人，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汪子肖：“你们不懂，越有钱的人婚姻越不幸福，所以才需要爱情。”

“那就让我婚姻不幸福吧。”萧云舒双手合十，分外虔诚地祈求道，“”我愿意做世界上最不幸福的那一个。”

闻言，汪子肖眼睛一亮，期期艾艾地看向她：“那你不幸福了以后缺婚外恋吗？我可以的。”

“……”

闻桐看了一眼萧屹，抓起一串烤玉米塞到汪子肖嘴里，压低声音提醒他：“你快闭嘴吧！再不闭嘴你就不是兵马俑，你要成木乃伊了。”

18 她不听18

那你要留下来吗。

一顿饭, 吃了三四个小时。

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天。

汪子肖说喝茶没气氛，去收银台要了两提啤酒, 自己闷头干掉大半。

后来出餐厅的时候, 这位“我有酒也有故事”的朋友已经站不住了，像根软面条似的老往地上滑，全靠萧屹提溜着他往外走。

可能男人酒后都爱说废话, 汪子肖嘴里一直喊着兄弟，卷着舌头呜呜呜地在跟萧屹哭。

他哭得很真诚。

但他兄弟点头点得很敷衍。

而且看萧屹的表情, 明显还有点嫌他烦。

闻桐仔细听半天，没听出来汪子肖在叽里咕噜些什么，扭头问萧云舒：“他在说啥？”

萧云舒也听一耳朵，然后摊了摊手：“听不出来。”

但见汪子肖哭得这么情真意切, 活像是银行卡密码意外泄露遭人盗刷了三十万, 萧云舒的好奇心也被勾出来了。

她抬起胳膊碰了下萧屹，竖起耳朵打听一下：“你知道小王子在说什么吗？”

“说他的感情经历。”萧屹没什么耐心地抬手拍了汪子肖的脑袋, 想让他老实一点。

“这你都能听得出来？”

“他每次都说这些。”

但凡是喝了酒，汪子肖嘴里来回就那几句, 萧屹耳根子都听出茧来了，想不记得都难。

出来餐厅，汪子肖还在emo。

萧屹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一手拉开后座车门, 不轻不重地把人扔了进去：“进去吧你。”

他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下来了。

汪子肖脑门儿撞到车门上, “咚”的一声闷响。

“……”萧云舒有点不忍心看，总感觉汪子肖脑门上得鼓个大包。

“你下手是不是得轻一点？”她委婉地建议。

“没事。”萧屹随手关上车门，漫不经心的语气, “他喝醉了, 疼也感觉不出来。”

“……”

但他酒醒了之后能感觉出来啊！

萧云舒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额头, 喃喃起来：“可我总感觉要裂开了。”

“什么要裂开了？”

萧屹给师傅说完地址，正在付钱。

萧云舒指了指不知道是醉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的汪子肖，老实说：“他的脑袋。”

萧屹给汪妈妈发了个消息，说汪子肖二十分钟左右到家，让她到小区门口接一下，然后从后车窗里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汪子肖。

“应该不会。”萧屹淡然地收了手机，“人的头骨没那么脆弱。”

萧云舒：“……”

她很想跟汪子肖说一句，小王子你要不要考虑换个人当兄弟？

你这位兄弟好像并不太在意你的死活。

送走汪子肖，闻桐推着小电驴过来。

“你们俩怎么回去？”

他们几个都喝了酒，不能开车，汪子肖的车还在停车场停着，萧屹也是开车过来的，只有闻桐是骑的小电驴。

“走回去吧。”萧云舒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

刚吃完饭，又喝了不少酒，她不太想坐车，这里离小区也不算远，就当是饭后散步了。

闻桐又转头看向萧屹：“你们没开车过来吗？”

“开了。”萧屹手里勾着个车钥匙，说话语气挺随意，“车先在这儿停着吧，她喝了酒坐车容易晕。”

“……”

闻桐心说，我干嘛非得多问这一句。

现在好了吧，嘴巴里被塞这么一把狗粮，终于舒服了。

萧云舒帮着闻桐将小电驴推下台阶。

闻桐戴上头盔，把钥匙插到小电驴上，拧亮车灯，很大方地拍了拍车后座，又问：“我跟你俩是同一个方向，能载你们一程，要上来吗？”

萧云舒接住她递来的粉色头盔，没往车后座上坐，而是问了一个重点问题：“小电驴可以坐三个人吗？”

“行吧。”闻桐语气不太确定，“没超重就行吧？”

萧屹打量着身负重任的小电驴，片刻才慢声说：“一般情况下不行吧，特殊情况下应该可以。”

闻言，萧云舒积极地举手提问：“什么才算是特殊情况？”

好问题。

萧屹说：“不被交警逮住的情况。”

“……”

这还用你说？

三人行计划宣布失败，萧云舒目送着闻桐骑着小电驴远去，手抄在外套口袋里往下走了两步，然后停在最后一层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