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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拿出证据证明，叶婉知符合上述任何一种的条件？能不能拿出相关部门的审批核准文件？”封玄睿微笑着，五官线条锋利逼人，“如果都拿不出来，两位凭什么觉得，能把人从我面前带走？”

　　“封玄睿！”年轻的警察拍案而起，瞪着封玄睿，头发根根倒竖。

　　就连叶婉知也被封玄睿言语中的挑衅惊到了，不自觉揪住了封玄睿肘下的一块衣料，“景安，你别这样……”

　　谁都知道律师不要跟公检法对着干，封玄睿这是在把战火往自己身上引。

　　老警察也不再笑了，沟壑分明的老脸沉下来，半晌沉沉道：“年轻人，不要这么心高气傲，就算是常胜将军，也总会有败下阵来的一天的。”

　　封玄睿撞上他的目光，嘴角勾了勾，“这句话，几年前也有人对我说过。”

　　四道视线在半空中碰撞，电光四溅，却谁都不肯先认输。

　　最后老警察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瞪得发酸的老眼，“裴律师还真是个好上司，不过我得提醒裴律师一句，你只是叶婉知的上司，从法律上来说，没有任何替她做决定的权力。究竟她跟不跟我们走，不是你在这里逞两句嘴就能决定的。同样，案件后续的进展，也没有让你知晓的必要……”

　　“叩、叩、叩。”

　　三声笃定的敲门声打断了老警察后面的话。

　　年轻警察瞪了不动如山的封玄睿一眼，负气坐下了。

　　“进。”封玄睿连头都没回一下，

　　前台猫着腰进了这剑拔弩张的会议室，将一张纸递到封玄睿手里，“裴律师，您要的东西。”

　　说完一刻也不敢多留，一眼也不敢多看，又猫着腰出去了。

　　封玄睿将那张纸从前到后浏览一遍。

　　明明那只是一张最简单的纸，上面的内容是存好的，是整个君同律师事务所所有刑事律师通用的固定文件，根本不需要改动任何内容，只要往上填自己的名字就好。

　　以往打印下来，封玄睿只不过草草扫一眼，今天却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去。

　　生怕出了一点疏漏。

　　等到终于从上到下读完，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封玄睿将那张纸推到办公桌中央。

　　“这是叶婉知的授权委托书。”

　　“委托君同律师事务所律师封玄睿为其辩护人，处理侦查阶段相关法律事宜。”

　　封玄睿没看身边叶婉知愕然的脸色，冷白的腕骨搁在桌面上，玉雕一样的指尖点着那张薄薄的纸，“作为她的辩护人，我想我现在应该有权，全程参与你们的决定，知晓案件的后续进展吧？”

第216章煞费苦心

　　两名警察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

　　的确，只要有了这张授权委托书，只要叶婉知不出言否定，封玄睿的这些决定都能视作叶婉知的决定。

　　也同样，如果方才封玄睿的行为还能被视为是年轻人之间的义气，现在就能被视为有法律做后台的挑衅了。

　　“裴律师还真是……”老警察目光幽幽，“为了这个实习生，煞费苦心啊……”

　　封玄睿浅笑，“如果您能有一个出色能帮您解决任何问题的实习生，相信您也一定不忍心看他蒙受不白之冤的。”

　　封玄睿和老警察相视一笑。

　　一个官方客套。

　　一个眸光深深。

　　“既然这样，”老警察站起身，“那就希望裴律师没有信错人，我们拭目以待。”

　　封玄睿也自椅子上站起，亲自帮人拉开了会见室的门，“自然。”

　　门口依旧挤着几个竖着耳朵想要看热闹的人，门从里面被拉开，几个人猝不及防，和封玄睿等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个……你是不是那边还打印着材料来着？”

　　“哦对对对，”另一个人挽着上一个说话人的手，“十几份材料呢，走走走，帮我一起去整理一下，不然我恐怕得折腾到下班了……”

　　“我也有点事情，刚刚才想起来，欸等等我……”

　　一行人作鸟兽散，丢给会见室里的人一堆强作镇定的背影。

　　其中不乏上次在叶婉知和李林的战场上看过热闹的人。

　　前台被封玄睿冷冰冰的视线逼视的一个激灵，小声解释：“我想让他们走来着……但是他们不听我的……”

　　前台算是律师事务所的最底层，尤其是里面有李林这样拜高踩低的好事者，说出来的话这群人不听倒是正常。

　　老警察意味深长地望着消失在拐角的那群人的身影，目光收回来，落在面容紧绷的封玄睿身上，“裴律师，只怕有些人，不是你想保就能保得住的。”

　　律所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也从来不缺小道消息的传播。

　　封玄睿冷冷勾起唇角，避重就轻但却还算恭敬，“是所里的风气少有整顿，让您看笑话了。”

　　两名警察便走了。

　　封玄睿亲自送到电梯间，帮人按了电梯，再目送对方消失在缓缓合拢的电梯门后。

　　回到会见室，叶婉知还是坐在原处，手指摆弄着桌上掉落的干枯的满天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玄睿拽住了她的手腕，甚至有些不管不顾，“你跟我过来。”

　　方才他在警察面前的所有镇定都只不过是戴在表面的一层面具，面具底下的一颗心早就随着警察的态度沉到了谷底——一般来说，对于律师，警察是不会这么步步紧逼的。能让警察反应这么大，一般都不是小案子。

　　理智在这一刻全面崩盘。

　　他不管所里其他人的眼光，将叶婉知一路拽回隔音效果更好的办公室。

　　百叶窗“唰”一声拉下来，隔绝了外面投过来的探究的视线。

　　封玄睿将她摁在椅子上，大步走去了自己办公桌后的主位，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封玄睿喘了口气，极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敲了敲叶婉知面前的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婉知没说话。

　　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情况转变得实在太快，到现在她脑子还是晕的。

　　可是潜意识里，叶婉知不想让面前的人知道自己的过去。

　　这个辩护人，谁来都可以，她自己也可以，可为什么要是封玄睿？

　　她好不容易给自己织就了一件光鲜靓丽的外衣，为什么要在她在乎的人面前脱下去？

　　于是她说：“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你想怎么处理？”封玄睿冷笑，“侦查阶段的辩护人只能是律师，你现在律师证还没有拿到，他们侦查过程中找到的任何证据都不会告诉你。错过了侦查阶段，你准备怎么应对？开庭上场临场发挥？”

　　“……”

　　“叶婉知你当这是学生时候的辩论赛吗？输了便输了？你知不知你这次处理不好是要坐牢的？你的梦想你的人生，全都压在这一场辩论上？！”

　　面对外人的冷静，在叶婉知的防卫姿态之下终于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