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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人注意到，其中一片神核，被天道捞了回来。

他一边分神镇压各个蠢蠢欲动的凶兽，一边将其中一片神核藏好。

苏尔尊立刻派出一部人下界寻找神核碎片的下落。

她回过头，看着天道，用唇语无声地说：我只能陪你走到这了。

往后漫长，恶法为了活着也不会杀死他，但她要先走一步了。

她闭上眼，于天界自戕。

……

裴觉猛然睁开眼，大口呼吸着，自戕的痛苦好似刚刚才发生一般。

她立刻抓住天道的手：“后来呢，你怎么会变成苍意？”

“苍意是我做的一个拥有自我思想的傀儡，我此时还在封印内，如今与你沟通的，一直是我的一缕神识，当我重新与傀儡意识相连时，他已经身处渡厄城了，我便干脆在这里隐藏下来，暗中寻找不死殿。”

天道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稳重轻缓，安抚了她的不安的情绪。

“怪不得不死殿的人一直用神核埋伏我，他们真实目的从来不是神核，而是我。”她恍然大悟，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是解开恶法封印的那枚钥匙，苏尔尊的真正目的从来不是杀了她，而是抓住她。

但是他们怕她再次逃脱，于是以神核为饵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她。

在她打碎神核自戕之时，失去了记忆的程岁仪落入人间，重新开始，他的记忆缺少了一部分，只记得锻造炉里经历的炼化之苦和寻找钥匙的任务。

他一直以为，只有神核完整的她才是钥匙。

所以他才会用尽全力帮助她找到神核，目的就是为了将她这块破碎不堪的拼图渐渐拼凑完整，然后再把她献给不死殿。

一切都是他营造出来的戏码，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是他演出来的假象。

他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将她抓住献祭，解开封印，释放恶法。

他体内的封印，应该就是苏尔尊留下的那个封印他记忆之用。

那一瞬间，裴觉觉得心里有什么的东西轰然崩塌了。

程岁仪对她的所有保护和珍重，只是为了杀了她。

她只觉得胸腔到喉咙里都是苦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呼吸都是那么沉重。

有一滴泪，自她脸颊滑落。

她擦干泪痕，转头道：“你被恶法用同样的办法封印起来了吗？”

“对。”他沉沉道：“恶法将我与他封印在栖狱关，他在南，我在北。”

“既然是同样的封印，我能救恶法出来，便也可以救你出来。”她眸里闪过狠厉：“既然这样，我就闯一次栖狱关。”

“恶法知道若你活着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所以我和他的锁链是相连的，就算我这里的封印解开，我也走不了，除非也放他走。”

“真是奸诈。”裴觉大脑飞速思考应对的办法。

现在不是她伤感的时候了，如今她的神核已经恢复完整，相信不死殿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抓她。

“你这具傀儡身体不能暴露，我先走了，我会想办法救你。”她立刻向外面跑了两步，又匆匆折回，“这里的人说你有进出渡厄城自由的令。”

“哪有什么令。”他嘴角一勾，竟生出几分宠溺的滋味，他伸出手，指尖在她眉心一点，“只不过是身为天道能使用的一些便利罢了。”

裴觉了然：“怪不得，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而你有能力让人出去，因为你是法则。”

了不起，当天道真了不起。

怪不得恶法发疯也要抢这个位置。

她告辞离开，离开渡厄城时，果然没有遭到阻拦，城外的屏障对她没有任何阻挡作用，她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

渡厄城往东走，是北狂州，在做一切事情之前，她还行确定一下。

她不相信程岁仪对她是全然伪装，她赌他一回真心。

她会将他体内的记忆封印解开，当想起一切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是继续为恶法卖命，还是跟着她救天道。

如果他选择后者，皆大欢喜，她愿意不计前嫌原谅他，但他要是选择前者，她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希望，希望他不会选错。

裴觉来到王不惑的茅草屋时，程岁仪正躺在院里的摇椅上晒太阳，段兰优雅拿起茶壶给他的茶杯里添茶水。

她驭龙而行，龙身挡住了大半天空，程岁仪自然一眼就能看见她，他蹭得站起来，目光灼灼：“那王老头果然没说错，你可以回来的。”

王不惑慢慢悠悠从茅草屋中走出：“你早说那个材料是上古神器盘古斧所融，咱们就不用担心那么久了，神器都有灵性，不会害其主人，想来这一遭，也是盘古神器对她的指引。”

裴觉在半空中将这番对话听个清楚，她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说的是，的确有一番指引。”

她自龙身跃下，稳稳落地。

自打神核完整后，她整个人的实力回升至巅峰，整个人更加深不可测。

若说从前她是锋芒的利剑，现在的她便是淬满了毒的匕首。

藏得深不可测，又危机重重。

“你找齐了？”程岁仪面露喜色。

裴觉心中苦涩，笑应：“是啊，找齐了，可以帮你解开封印了。”

当初他说的封印只不过是随口扯出来的借口，从未真的想让她做什么，不过为了仿制露馅，程岁仪还是道：“行。”

段兰好奇地问：“什么封印啊？”

第79章 牺牲

段兰好奇地打量程岁仪，他看起来并无异常，没想到体内居然还会装一道封印。

裴觉道：“把手伸出来。”

她的声音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冷漠，但程岁仪还是很敏感的察觉到了，他一边伸出手，一边问：“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通过掌心的接触，迅速而熟练地找到存在于他体内的封印。

现在封印对于她来说，破开轻而易举，但是她还是想问一遍。

“程岁仪，你坦白讲，最初我们相见的时候，你愿意与我共寻神核，究竟是为了什么？”

程岁仪愣了片刻，却半晌回答不出来。

她心中有了答案，一瞬间有些悲凉，她素手一推，将灵气打了进去，程岁仪体内的封印瞬间崩溃瓦解。

他面露痛苦，大量回忆涌入脑海。

裴觉退后几步，静静观察着程岁仪的反应。

程岁仪只觉得脑海里顿时塞入了满满当当的画面，随着体内封印的分崩消散，他脑海里被遗忘的过去重新忆起。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和她的点点滴滴，和她共同作战，全部想起来了！

“栖生……”他定了定神，有些惊慌地看着她。

裴觉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淡淡道：“你应该都想起来了，但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帮助恶法，要么，站在我这边，你做个选择吧。”

程岁仪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我竟不知，曾与你有过这么久相伴的时光，对不起，我的确把你当做开启恶法封印的钥匙。”

段兰茫然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她的问题得不到回答，程岁仪拉住裴觉的手腕，坚定地说：“我帮你。”

“你如何证明你不是假意投诚，骗取我的信任？”这一次，她要做天大的事，在得知程岁仪早已是恶法的手下时，她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不再敢把背后交给他了。

“我发誓，我愿帮你，站在你这边。”程岁仪伸出手，“如果我背叛你，我将灰飞烟灭，消散天地间，不入轮回。”

裴觉垂下眼眸，不为所动。

但她却听到他低低地说：“我不会背叛你，因为我喜欢你。”

她好似听错了一般，这是他第一次这般严肃，“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栖生。”程岁仪又重复了一遍：“无论是在上界还是人间，我都很确定，我喜欢你。”

段兰虽说听不懂大半的话，但却将这句喜欢听得明明白白。

一时间她心中涌出许多委屈，却又觉得丢人，慌忙跑回茅草屋了。

裴觉将段兰的表现看在眼里，忍不住调侃：“你还挺招人喜欢。”

“你呢，招你喜欢吗？”他凑上来，俊逸精致的眉眼瞬间与她贴得很近。

裴觉轻咳两声，没有回答。

她躲开他的目光，转移了话题：“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做。”

她提出的要求，他自然答应下来。

裴觉和程岁仪共同赶往栖狱关。

栖狱关阴气缭绕，遍地岩浆，仅有可腾空的妖兽可以踏足。

程岁仪化身本体，煽动洁白的羽翼低空飞着，裴觉在另一边坐在青龙背上，在高空盘旋，寻找封印恶法和天道的地点。

天道曾说，他与恶法封印在两个极端，恶法在南，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