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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替他挡住身后死士偷袭的长刀，刀刃划开后背，他亦是没有闪开。

顾清尘没有朋友，也没有想到，这世间第一个愿意与他并肩作战的朋友，竟是在遥不可及的五百年前。

而他又怎会手刃宋无来的心爱之人。

所以，尽管他对小鱼儿的誓言心动了，在看到宋无来用身体挡住门板的时候，在看到他们在最后都没有互表心意的时候，他终究是心软了。

小鱼儿低着头：“小猫妖，对不起，是我......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她忍不住哽咽，眼泪越流越多：“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真是废物，我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救不了主人！”

随着她的哭泣，周围的镜子发出咔呲咔呲的脆响，出现了裂缝。

“哥......”

似乎有两道不同的虚影在她身上出现。

“哥，我救不了你......我真没用......”

浮生镜的碎片本就是藏在凡诗凌的掌心的，这里的所有大部分也取决于凡诗凌的意识。

若是凡诗凌的意识崩溃，那么这里的空间便会产生反应。

而现在，由于小鱼儿意识崩溃，很有可能会带着凡诗凌的意识一起，永远被困在这里。

眼见“小鱼儿”情绪崩越发激动，忽然，顾清尘手心用力，将她拉至身前。

清冷之气扑面而来。

冰凉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

两人额间相触。

他双眼微阖，嗓音低沉：“我帮你救他。”

此话一出，“小鱼儿”一愣，震惊地看着顾清尘，颤抖的身躯渐渐平稳。

谁也不知道，这个决定，顾清尘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才做出。

肌肤相触的一瞬，小鱼儿忽然觉得识海中涌入排山倒海的讯息。

各种各样的阵法，形形色色的法诀。

用毒，用蛊，九州万物，四界讯息......

原来这是顾清尘的识海。

他在与她共享他的识海。

片刻之后，小鱼儿双眸忽得明亮。

她道：“聚灵阵？逆天改命的阵法。”

顾清尘点头：“借四界之力，唤八方神识。”

小鱼儿道：

“可是主人神识已散，连同浮生镜里的那一丝，大抵也消散了。

无以为引，如何聚魂？”

顾清尘道：“有。”

小鱼儿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小花妖？他的眼睛......”

顾清尘点头。

“可聚灵阵须有容器......”

顾清尘道：“有。”

小鱼儿道：“何为容器。”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师尊信我。”

看着少年俊逸的容颜和笃定的眼神，小鱼儿莫名打消了所有的怀疑。

只是既然有法子，顾清尘为何从未提过，或许是因为他没有义务复活时晏，或许，是真的怕失去什么。

小鱼儿大脑宕机，没有过多思考。

只是，她原先也未曾想到，这一只小猫妖，脑子里居然装了这么多的东西。

她破涕为笑：“小猫妖，你居然懂这么多。”

顾清尘自嘲地笑了：“学蛊用毒，习禁术，皆是为了活下去。”

因为噬情花毒，需用各种烈性毒药去喂养，偷习禁术，亦是因为上一世洗髓后无法修习，而在仙门被百般欺凌，只为求得保命。

识海所有，皆为能生存。

所求，不过尔尔。

小鱼儿显然没有听进去顾清尘的话，亦没有问聚灵阵的代价。

她浅笑盈盈，一双杏眼闪着光，原以为希望幻灭，未曾想柳暗花明。

只是顾清尘眸光却渐渐暗淡，他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垂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大半瞳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一个被抛弃的人，九州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这世间繁华三千，人潮如织，却无一人爱他。

......

小鱼儿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去，起阵救主人。”

她果然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主人。

少年一怔，眼中多了些晦暗。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缓缓滚动，道：

“发起聚灵阵，需心志坚定。”

言外之意，若是小鱼儿神识散去，那这聚灵阵亦是会散。

要有强烈的救人之心，方能成阵。

小鱼儿一怔：“我的神识，走不出浮生镜......”

顾清尘道：“救时晏，亦是师尊想要的。我会将浮生镜发生所有皆告知师尊，到时只凭她的选择。”

他顿了顿：“只要她开口，我便会应。”

少年音色低沉，却很坚定。

小鱼儿点头，除了信任他，也没有其他选择。

何况，如今只有靠现实救回主人。

过去无法改变，无论他们改变了哪个环节，事情的发展总是会自洽，形成最后的逻辑闭环。

她还是好奇，道：“你为何愿意救时晏？”明明是情敌来着。

顾清尘道：“我于蓬莱秘境亲手杀了师尊，是他救了师尊。”

“如果说师尊是我的光，那师尊自异世而来，整日面对的是如此阴暗的我，对她而言，时晏何尝不是她的光。”

小鱼儿愕然，打趣道：“主人对她，这么好？”

她继续道：“那我......岂不是要吃醋了？”

顾清尘侧眸，声音有些沙哑：“你们，从始至终，是一个人。”只是拥有不同区间的记忆罢了。

就算现在的记忆有空缺，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亦会成为完整的她。

镜中日月与现实时间并不匹配。

现实中，依旧是他们刚离开的时间，不过才过去片刻。

花朝还趴在地上找刚刚闭合的地缝，四周妖修亦是乱做一团，在找自家妖尊跑哪去了。

“小猫妖，你过来，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少女巧笑嫣然，唇齿轻启。

顾清尘瞳眸蓦然放大。

而后，那少女动作一滞。

少女琥珀般清透的眸子，瞬间覆上一层阴霾。

凡诗凌站在原地，入目依旧是片刻前的血腥。

“凡诗凌！你们刚刚去哪了？是被浮生镜吸进去了吗？”

花朝赶紧跑过来，提溜着凡诗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

最后问道：“怎么样，你能够使用浮生镜了吗？想起时晏了吗？救了他吗？”

他转身，看了看四周，又道：“看来你没有杀三娘，这一切都没有改变。”

似乎又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凡诗凌没有回应花朝，还在消化脑子里的讯息，她再抬眸时，原先看向顾清尘的澄澈已然消失不见。

“师尊......你回来了......”

顾清尘喃喃，避过凡诗凌的眼神，只是一眼，便认出她。

是记得与他相处点滴的师尊。

凡诗凌亦是愧疚：“阿夜，浮生镜里，我都看到了。”

原来她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在上一世，她与命簿相连，又有识海中的灵识兽控制，挖他异眼，取他至尊骨，折磨他，羞辱他。

将他逼得入魔。

为何灵识兽的指引，她所看到的，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逼他入魔？

第143章 恭喜你，凡诗凌，你的神力觉醒了

饶是在浮生镜看了神界始末，她也未能搞清帝君的想法。

同时，浮生镜中，她亦知道自己就是小鱼儿在人间的投射。

又接受帝君之命，落入凡尘逼顾清尘入魔。

那些零星的片段，像是5分钟电影解说一样，笼统地解释了她经历这些的始末。

正如同紫月让她看到的关于紫澜的一切。

看了一遍剧中人的经历罢了。

唯有关于凡诗凌的前世今生，因为是现在正在的经历的，所以才有感同身受。

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书里的恶毒师尊居然就是她自己。

难怪这一世，顾清尘如此恨她。

而此刻，知道始末的她，一时竟有些恍惚。

花朝见凡诗凌久久不言语：“凡诗凌，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你们在浮生镜里遇到了什么？怎么感觉好像不一样了？

还有，凡诗凌你满手的血是怎么回事？”

凡诗凌有点诧异，举起自己的手，刺目的猩红灼烧双目，一阵头痛。

沉默半晌，她转头对花朝道：

“花朝，你说的对，我必须救时晏，虽然我不记得他，但是他对我而言，十分重要。”

她看抬起手腕，不知是谁将那绸带绑在了她的手腕。

少女手臂白皙，皓腕上绑着一条红绸，上面是她的笔记，提醒着她不能忘记。

听着凡诗凌笃定的话语，顾清尘自嘲地笑了，他果真猜的没错，他的师尊，真的很在意时晏。

........

片刻，凡诗凌抬眸，道：“聚四界之力，开启聚灵阵，可救时晏？

我只记得这个，可如何开启，我不知。

阿夜，你可愿助我？”

顾清尘唇角微微扬起，却几分苦涩：“你开口，我总是要应的。”

凡诗凌与之对面而立，四目相对，久别重逢般，没有怨恨和误会。

这一刻，是师徒，是信任，是放下。

林间风起，衣袂飘扬。

她的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花朝道：

“聚灵阵聚四界之力，不是简单就能开启的，首先要有容器，容四界之力。

其次至少需三样灵性极大的神器作为祭品。

最后，人界之力好唤，妖界之力顾清尘可唤，鬼界和神界呢？

凡诗凌你可以吗？”

凡诗凌愣住：“三件神器是什么？”

这面，花朝似乎是察觉到凡诗凌的犹疑，道：“是了，不过凡诗凌你掌心的浮生镜碎片，亦是上古神器，可算作一件。”

他又道：“这许是九州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