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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宁向后挪了大约一米远的距离，让沈暮有空间躺在自己腿上，她轻轻摇着他的肩膀：“沈暮，沈暮醒醒。”

而沈暮双目紧闭，面部肌肉时不时微微颤动，眼窝幽深而空洞。

李文见状与孟昭宁合力将沈暮拖起来，放到藤椅上，沈暮双手下垂，一双长腿无力地纠缠在一起。

秋田跑过去舔舐着他垂落的左手。

“快叫救护车。”孟昭宁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用湿毛巾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先让李文帮忙报警。

“做贼心虚了吧！”

“连老天爷都不放过恶人。”

“不要装了，你这招没用！今天我们就给黄山野生动物讨个公道。”

人群说着一拥而上，手持棍棒朝着沈暮扑来。

正在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一般黑色的身影，迅速将带头闹事者的棍棒夺了过去。

正是破空，它意识到主人的危险，从千里之外飞驰而来，将棍棒丢下后又振翅盘旋，坚硬的喙啄得其他人哭天抢地。

秋田见状也冲了上去，咬着扑在最前面人的裤腿，拼命摇头。

“秋田破空你们停一下！这就是视频中的老鹰破空。大家少安毋躁！”

孟昭宁抹干眼泪，扯开嗓门对着惊慌失措的人群。

破空和秋田似乎都能听懂人类的话，在孟昭宁一声令下之后，一个马上振翅盘旋在院子的上空，如同一架巡航的战机；一个蹲坐在她的身旁，如同一个威风凛凛的保镖。

众人见鹰狗也不在无差别攻击，都安静下来。

“大家听我说。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国家保护动物，破空捕猎也是遵循自然法则的。”

人群垂头丧气，虽然不甘屈服但也不敢反抗。

孟昭宁见大家此刻都平静了下来，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有其他非法盗猎者不法行为的证据！”

人群中顿时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孟昭宁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小番薯直播平台，将沈暮发她的月光中不法分子倒卖野生动物的视频证据直播了出来。

“大家可以看我的直播平台，我现在就向大家直播不法分子的行径！”

夜幕渐渐低垂，天边的云霞也只剩淡淡的绛紫色。

人群中纷纷点亮手机，照亮了他们每个人的脸庞。形成点点星光，院子成为了一片小天空，与头顶的大天空相得益彰。

有的嘘唏、有的怒骂、有的无言。

“我已经多次向有关部门举报，可至今没有回应。我希望大家多多帮忙，将视频转发出去，让所有喜欢动物的人，救救这些可怜的流浪狗，和这些可爱的野生动物。”

孟昭宁说话的声音嘹亮高亢，人群中有人开着公放，似是无数回音，由远及近弥漫开来，响彻天际，也引起了无数人的共鸣。

只片刻间，直播间内就已经聚集了两万多名粉丝，他们在评论区发出同样悲愤的呼声。

“我知道这片竹林在哪里。”

人群中有当地的村民对周边环境较为熟悉，带着前来聚众的人群离开了。其他围观的村民也都比肩继踵离场。

只剩下一人一鹰一狗，关心着这个瘫倒在地的男子。

2.

“舞台恐惧症？！”

孟昭宁面对第一次听说的名词，瞠目结舌地看着躺在救护车上的沈暮。

红蓝相间的灯光透过车窗照亮了病床，孟昭宁坐在病床的边上，空间很小，病床上的男人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身上，一双长腿弯曲着。

“对，舞台恐惧症。”沈暮虽然清醒了过来……但是脸色依然如灰，说话的声音也浑浊不清，“从小就这样，只要站在台下有很多人的舞台上，轻则心跳加速汗流如雨，重者呼吸不畅不省人事。”

“直播的时候面对两万多人，不也没事吗？”

“起初我也担心过会不会犯病，但是镜头对着我的那一刻，反而没有问题，毕竟只是对着一个小方盒子吧。”

沈暮明明有犯病的风险，却甘愿为自己尝试直播，她于心不忍，万一犯病从山崖跌落，后果不堪设想。

她鼻子一酸说道：“你身体虚，先别说话了吧。”

“不妨事。”

沈暮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舞台恐惧症的时候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他有一个哥哥，从小被定位为父母的接班人，而他没有跟孟昭宁讲自己家族到底是什么产业，只是说他的哥哥从小娇生惯养，任性傲慢。

而自己是游离在政策之外，废了很大力气才被允许生下来的第二个儿子。

因此父母把所有对于文艺教育的梦想与期望，全部强加到他的头上。他们希望他可以在艺术的造诣上卓尔不凡，因此给他取名叫褚卓。

沈暮是他自己给自己改的名字。

从出生那一刻起，各种乐器就已经安排妥当，恨不得在襁褓中就开始吹拉弹唱。

而他的童年自然是在严格的家教中度过，哥哥可以肆无忌惮地玩耍、挥霍金钱。而他却不得不面对因为钢琴弹错一个音而面临的“家法”。

好在沈暮音乐细胞极其丰富，学起任何乐器都得心应手，表现不俗。

有次哥哥出于嫉妒为了欺负他，将他的钢琴里倒入了很多蟑螂，几天以后蟑螂在钢琴中繁殖。而当他被要求在家族聚餐中进行演奏时，无数蟑螂被震动惊扰，成群结队地从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涌出时，幼小的他大惊失色，哭到几乎晕厥。

自然少不了来自父母，当着很多长辈和宾客面的一顿“家法伺候”。

而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在挨揍时候来自哥哥嘲笑的眼神。

从那以后，他很害怕面对观众进行表演，一个两个还行，如果台下的观众超过三个人，他必然会出现心跳停止呼吸不均的现象。

直到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校庆演出，所有领导都来参加，而他的父母和很多宾客作为嘉宾都来见识他家“二少爷”的钢琴演奏风采。

主持人报幕后，背景音乐响起。

舞台一片昏暗，所有聚光灯随着音乐的戛然而止齐刷刷地射向舞台中央一个清瘦的儿童，他的皮肤白皙，跟乌黑的钢琴形成鲜明对比，像一个来自天国的天使。

娇小细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钢琴键盘，一个音、两个音从黑白地毯上滑出。

突然一阵非常尖锐的轰鸣打破了悠扬和谐的琴声。

孩子重重地趴在了琴键上，四肢不停抽搐，使得琴键发出非常不和谐的噪音。

台下一片哗然。

后面的事他就不记得了，他只知道醒来以后医生说他有严重的舞台恐惧症，很难克服，以后可能就要告别舞台了。

他的父母听说以后简直就是五雷轰顶，一心希望儿子能够成为明日之星，而舞台却成为了他无法克服的噩梦！

对于沈暮来说确诊之后他反而觉得释然了。

孟昭宁觉得靠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身体逐渐恢复了温度，他讲话的语气也逐渐恢复了力气。

两股温热的眼泪顺着孟昭宁的胳膊滴到了地上。

她第一次见沈暮落泪。

孟昭宁开始觉得他像一只冷酷阴郁的苍鹰不可一世；后来又觉得他像一只秋田善良而真诚；此刻她觉得他像一只猫，对待外人清高孤傲，但对他信任的人却是那么温柔脆弱。

11. 恶狼

1.

“噜噜”

吉米站在孟昭宁的胸口前爪左右交替使劲踩着。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使得它的眼睛像两片发光的灯泡。

梦中惊醒看到这样的场景让孟昭宁瞬间清醒，一点赖床的念头都没有。

“色猫！”

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值得开心的信息有很多，首先一条高高挂起的热播视频提到了自己。

“近日在好心市民举报下，成功破获一起非法盗猎野生动物案，相关人员均得到了法律制裁，除两名主犯目前在逃，警方已经发动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