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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闻澄应声答着，一边微信和夏阳敲时间一边说：“我这次当甲方，所以…”

她拖着调子，故作严肃ʝ：“你们都给我小心点！”

还没等芝芝答，她又截图和夏阳的聊天记录，发给芝芝说：“夏阳的时间我敲定了。咱们过几天线上会议碰一下，我说一下我的想法。”

“行，”闻澄这个甲方替自己把团队都拉好了，芝芝自然没二话，连连点头：“你有什么想法随时和我联系。”

闻澄挂完视频，把她们三个拉了个群，在里面连发了几个红包。

处理完这些，她这才放松下来，舒完一口气，一抬眼，却见虞清梧正盯着自己看。

她眨了下眼，问：“怎么？”

“你不负责文案创意？”虞清梧指着她手机，重复芝芝的话。

她看了眼手机，群里几人抢红包正起劲，各式表情包刷屏。

她将群消息设为免打扰，熄灭手机屏幕，望着地面笑着说：“我们业内有这样一句话，就是花在广告上的钱，有一半是浪费掉的，并且你还不知道浪费的是哪一半。”

“但是虞清梧…”她转过身，看向他的目光真挚，语言坚定：“我会尽力帮你，让你每一笔钱都尽其用。”

这时夜太深，只有一层薄薄的月光洒她脸上，五官看不太清了，但望来的一双眸子，像碧波荡漾的两泓水，亮得惊人。

虞清梧虚攥了两下空拳，胸口涌过一阵热流，蔓延全身。

闻澄唇瓣张合，还在继续说些什么，但他这时一句也没听清。他微仰起头，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转而看向远处的一盏路灯。

天凉了，仅剩的几只飞蝇，还围着路灯取暖。

闻澄察觉到他走神，渐渐慢下语速，不再说话了。

可他依旧没反应，望着别处，好似被什么困住，若有所思。

“虞清梧！”闻澄压着嗓子，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她话没说完，蓦地被一股力量扽住，埋进一个怀抱里。

“闻澄…”他轻喃她的姓名。

只有一声，但语调逶迤，像是藏着说不尽的话。

闻澄在他怀里怔怔，一时哑然，就剩怦怦的心跳声。

虞清梧圈着她肩膀，想收紧，把她揉进怀里，但又想起刚刚同高歌才说过的话，不免失笑。

这才过了多久，他就想要食言。

“闻澄…”他又叫起她名字，这次的语态轻松，带着一股释然，他说：“谢谢你。”

他松开胳膊，正往后退，闻澄这时却向前，紧紧抱住他腰。

力道很重，好似下一秒，他就不复存在一样。

“虞清梧…”她伏在他胸口，声音嗡嗡然。

她眨巴着眼，想说，这次换我走向你，好不好…

但能不能别让我太狼狈，你也…走几步。

她张合着唇，酝酿几次，鼓足勇气，最后还是：“会好的…”

阖上眼，盖住湿意，轻拍他背，安抚道：“会好起来的…”

藏在心口的话，终没说出来。

两人都是。

【33】先做成，再做好

在正式给芝芝她们下brief前，闻澄说虞清梧作为品牌方，关于产品策略，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江家在餐饮行业几十年，江记鲜食也从当初的小门户，成长到如今中央厨房统配专送的规模。他们中央厨房的生产线只需稍加升级，就足以应付从鲜食转速食的需求，这都是虞清梧提前研究过的。

只是他们之前销售的客户群体，都是培养出品牌心智的老客户。

江记鲜食的招牌响，在郢城有口皆碑，销售并不需要费心琢磨卖点，只要维持品质，偶尔顺应市场研发几个新品就可。

但这次换赛道，从佐正餐食用的鲜卤转型成速食，目标客户群体也从以往的家庭单位转成了个人，并且是Z世代画像目标客户。

需要做的改变，不仅是简单的份量改制。

虞清梧起初做决策很艰难，这次换赛道本就是场豪赌，身上担子重，愈想事事完美，愈束手束脚。

闻澄虽不了解品牌生产，但熟悉产品营销，陪着帮他做市场洞察。

“首先是定价，你预估的售价范围是多少？”闻澄问。

两人走出医院，闻澄刚陪他换完药。

本来是蒋胜岚要陪着来的，虞清梧担心她又大张旗鼓，便说自己一人来。蒋胜岚自然不依，跟着下了楼，正唠叨要跟上车时碰见了闻澄，最后就成闻澄陪着来了。

虞清梧刚拆了那块无菌敷贴，右眼重见光明有些不适，他微微皱了下眉，说：“不能比实体餐饮店价格高，参考其他几个同类型品牌的定价，单包售价定在16元，三包量贩平均下来，到手12.5的样子。”

闻澄点头，现在门店一碗牛肉面，售价在18～30不等，他定的这个价格合理。

她翻着包，从里找出副墨镜，塞他手里说：“戴着，别扯到伤口、绷断线了。”

虞清梧拿手里瞧了瞧，款式倒是男女同款，只不过镜片是茶褐色。

他自顾自戴上，冲后视镜一照，立马又给摘了下来。

“还是这样好。”他转手架到闻澄脸上，打量说。

闻澄懒得理他，见他这时已习惯这光线，摘下扔回包里，也不劝了。

“不必万事都自己从零研究，”她随他上了车，拉回正题：“直接参考现有的爆品，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模仿加学习，这都是市场和消费者筛选出来的，对着参考答案做就行。”

虞清梧一直没作声，听到这儿，不由牵了牵嘴角。

“模仿加学习”“对着参考答案做”……这话听着真耳熟。

他斜着睇了她一眼。

可那人说的投入，并没注意到自己的用词，更不会加深联想。

虞清梧回正目光，随手轻点了几下方向盘，笑得更深了。

闻澄说着说着，还是从自己熟悉的角度出发，为了后续营销好做，她说：“最重要的是找到和其他品牌的差异化……”

差异化…

虞清梧单拣出这词，开始琢磨，闻澄后续再讲什么，没仔细听了。

有了闻澄启发，后几日的虞清梧，不再畏手畏脚。

在和闻澄聊定价时，她有随口谈及一件事。

在聊到螺蛳粉爆火时，她说除开产品本身，从商业角度分析，螺蛳粉热销的时机，和外卖平台停止打价格战有不少关系。

2016～2017年，外卖平台之间不再打价格战，少了平台补贴，外卖的配送和外卖的价格逐渐上涨。原来10～18块钱就能吃到的一顿外卖，上涨至了25元，从而空出了一个10～15元的价格档。

当时冻干技术和冷链的共同发展，使得食品预制当中的保鲜和口味品质上升。螺蛳粉与传统速食相比，一袋有七八包配料，口味独特、口感丰富，符合大众的消费趋势，一下就做成了爆品。

闻澄提到的时候，只是一掠而过，但被他记在了心里，后续又进一步做了研究。

他在牛杂粉和螺蛳粉之间找共同项，和传统速食之间找差异化。

他发现螺蛳粉爆火，也是因为恰巧迎合了现今消费者的饮食习惯。现在人的口味越来越重，只要打上辛辣刺激的标签，总能吸引一部分人的眼球。

欧美的爆辣薯片、韩国的火鸡面…….皆是如此。

因为这特征自带社交属性，能吸引网友下单测评，他们可以拍成短视频或分享博文，给自己吸引一波流量。

虞清梧顺应趋势，在牛杂粉的口味上做了升级，将原先的五香口味加重，除去附赠的辣油包，他还丰富了其他配菜包，让牛杂粉增加一个料多味足的卖点。

这个变革让小郑哥有些犹疑，虞清梧给的回应是：“先做成，再做好。”

先闯进市场、占据赛道，吸引到一波流量后，再尽善尽美。

产品定好，闻澄开始线上和芝芝他们沟通。虞清梧没参与，时间紧任务重，他们俩分管事务，齐头并进。

营销这块还是按闻澄初始想法来，针对性地在抖音、小红书等平台投放大量信息流广告和内容种草。

品牌搭建上，夏阳提出可以蹭国潮热度，这是个热元素。

但让闻澄否了，她说：“近几年玩国潮IP的品牌太多，比如今年推的那几个中式点心，都是走的国潮风，我都分不清谁是谁。”

“但人家利用这一点，几个月就把品牌做出来了啊。”夏阳和闻澄熟络，没藏着话。

这一招虽快被玩烂了，但见成效，够好使。

闻澄站的角度和夏阳不同，她不单想把事情落成，她想让路走得更远。

她和她们仨一同研究brief，眼睛瞥到郢城这两字，觑眼仔细琢磨一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