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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其中的利害关系，陆绵绵沉吟，“这次宗门弟子下山历练就由我来负责吧。”

顾迟筵点点头，去通知其他弟子做好历练的准备。

这次他以退为进，终于让陆绵绵决定一同下山，虽然说不是两人单独历练，顾迟筵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因为这次历练由陆绵绵负责，玉山宗的弟子特地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跟随着宗主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

越国的上京比往常更加热闹了，路边的摊贩好奇地看着大街上一队服装整齐的弟子，往年时常会有各宗各派的弟子来上京游历，可是这一队人马他们似乎从未见过，也不知是哪个隐于世外的宗门出山济世。

陆绵绵一人走在前头，从未感觉到这么不自在过。这儿实在是太热闹了，让她这个千百年一直面对荒山峻岭的清修徒难以适应。

她绷着脸，拿出难得一见的正经模样，看上去倒是真有世人所传的冰肌玉骨、七窍玲珑、仙气飘飘、不可亵渎的风姿。

特别是她身后跟着的顾迟筵，长发高高竖起，既有世家公子的意气风发，又有超脱凡尘的清冷淡漠，不少姑娘的眼睛看入了迷。

仙客来的二层酒楼上，一双异于常人的暗绿色眼睛无意间扫过楼下浩荡的声势，目光在顾迟筵的身上凝住，眼睛的主人缓一缓酒杯，将百年的女儿红一饮而尽。

有意思！

月息放下酒杯，双手抱臂倚着窗，几年前失踪的鲛珠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原本他都快要放弃寻回鲛珠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阵轻风飘过，二楼的窗前再也不见人影，仿佛这个人从未来过。

——

陆绵绵带着弟子们找了一处客栈歇息，将上上下下都打理好之后，这才发现客房不够了。面对掌柜歉意的笑，陆绵绵咬咬牙，让弟子们三人合住一间，勉强能凑合过夜。

和陆绵绵、顾迟筵住在一起的是一位今年新入门的小师弟，他早就听说了宗内几位名人的杰出事迹，对陆绵绵和顾迟筵十分崇拜。

“夏长老，我叫周应淮，你还缺徒弟吗？我想拜你为师！”

周师弟语出惊人，陆绵绵没有料到，顾迟筵也没有料到。他从未想过师父还会收其他的弟子，眼前这个周应淮在他看来，实在是痴心妄想。

陆绵绵吃惊之余又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想到要拜我为师？云游在外的时长老境界高深，为何不拜他？”

“这个嘛，”周应淮煞有介事的向陆绵绵说明缘由，“时长老一直云游在外，几乎没时间管教弟子。还是夏长老好，夏长老当年对谢师兄悉心教导，这些都是宗内其他师兄弟有目共睹的。弟子是个愚笨的人，但如果我拜在夏掌门长老的门下，得到的教导就更多，提升的也更快些。”

这才是正常弟子应该有的思维嘛！

陆绵绵点点头，瞟了一眼顾迟筵，当年他却是个另类的，偏要拜时谕师兄，搞得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教学水平了。

她的嘴角露出鼓励的笑，“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拜师不但需要目标，更需要实力。再努力努力，没准明年大比就能拜到我的门下呢！”

陆绵绵自认为这番鼓励后辈的话说的毫无破绽，然而身后的顾迟筵却似有不满。陆绵绵能感受到谢猫咪的低气压，理智的住了嘴，不再多说什么。

入夜时分，三人独处一室实在是狭隘，况且男女有别，一些事情实在是不太方便。

陆绵绵咬咬牙，借口替弟子们置办生活用品，出街透透气。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东西太多，徒儿可以替你分担。”

顾迟筵作势要跟过来，陆绵绵拦住了，“不了，你还要照顾周师弟呢！师父这边忙得过来，要买的东西不多。”

“啊对对对！”周师弟睁着两只大眼睛在一旁附和，样子十分可爱，陆绵绵忍不住笑了笑，关上了房门。

怎么能让顾迟筵跟着呢？那样她多不自在呀！

这段时间陆绵绵已经隐隐察觉到了顾迟筵对她的依赖，她可不想以后到哪儿身边都跟着一个尾巴。而且对于男主来说，独立是必须的，顾迟筵也是时候独当一面了。

陆绵绵这样想着，走入了花花绿绿的夜市。上京有一点好处，夜市上经常会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几乎没有买不到的东西。陆绵绵除了采买弟子们的必需品之外，也想见识见识新鲜的玩意儿。

她努力睁大好奇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来来往往的货物。尽管举止稳重，飞扬的发丝还是透露了她不通世事的天真。

“真是个美而不自知的姑娘。”

灯火照不到的角落里，月息撩起了左耳的头发，一串色泽莹润的珍珠耳环露了出来。

——

另一边陆绵绵离开的客房里，周师弟害怕的缩在被子里，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桌上坐着的顾迟筵身上。

自从夏掌宗主离开之后，谢师兄仿佛是变脸一般，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他一直觉得师兄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他太天真了。

据说谢师兄以前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刺头，宗内不少师兄师姐都被他打过。尽管现在变好了，没人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出手……

想到这里，周应淮抱紧了被子。他就不应该让谢师兄留下来的，原本他想着和师兄搞好关系，往后入门会顺利些，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就算他平时是个眼光开朗大男孩，面对这样一个低气压的人他也没胆子主动凑上去啊！

夏宗主留下谢师兄哪里是为了照顾他啊？分明是为了警告他，不要暗地里打什么如意算盘！

周应淮：o(╥﹏╥)o

周应淮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却听得房门被风吹开了，屋子里的蜡烛瞬间熄灭了。

他立刻清醒过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阵恐慌。

谢师兄什么时候出去了？怎么也没和他说一声？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啊！和现在这个阴森森的处境相比，他更希望谢师兄冷着脸坐在桌子旁。

“师兄？”

周应淮哆哆嗦嗦下床，摸索着去点蜡烛，刚摸到火折子，他只觉得身后一阵阴凉。

有人贴着他的后背幽幽地问，“周师弟，你~在做什么？”

“啊！”周应淮猛地跳了出去，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房间，“谢师兄！谢师兄！救命啊！我害怕！”

彼时顾迟筵正站在院子里查看周围的异常气息，见周应淮蹦蹦跳跳的冲过来，眉目一敛，“你出来做什么？”

“师兄、师兄救我！屋子里有、有、有鬼啊！”

他说着，迅速缩着身子躲到了顾迟筵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顾迟筵扯了好几下，始终没有将周应淮扒拉开，难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可是玉山宗弟子，这副模样岂不是给我们丢脸。”

“师兄我才刚进来，哪比得上您见多识广，英勇无畏啊！师兄，你今晚一定要陪在我身边，我真的太害怕了！”

顾迟筵原本想要扯回自ᴊsɢ己的袖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松了手任由周应淮拉着。

两人拿了一支蜡烛点燃，沿着走廊慢慢回房。迎面正撞上回来的陆绵绵。

“师父？”

“夏掌门！”周应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嗖”的冲了过去，“夏掌门救命！刚、刚才屋子里有一个女鬼要害我！”

“哦？”

陆绵绵的眼神里带着玩味，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回应。

顾迟筵站在不远处，漠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迟迟没有上前。

“徒儿，你怎么不过来？”陆绵绵问，声音里带着不同寻常的娇柔。

顾迟筵垂眉，声音冷冷的，“你不是她！”

“师兄，你搞错了吧？谁会假冒夏宗主啊？除了那个……”

周应淮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惊恐，抖着手想要离开，陆绵绵却先行一步打晕了他。

“这位小弟子可真是聪明，被徒儿你一点拨就反应过来了。”

陆绵绵步履缓缓，将周应淮扔在地上，似乎有些遗憾，“如果你也像他一样就好了，怎么这么难骗呢？”

到此时，顾迟筵彻底没了耐心，“你到底是谁？别用我师父的样貌，你不配！”

他说着，拔剑上前刺去。女子轻笑，抖落长长的披帛，缠住了剑。

“咔啦”一声，剑断了。

“啧啧！也不过是这点本事，真想不到你是怎么偷了月哥哥的鲛珠的。”

顾迟筵眼神一暗，利落的松手，拿起周应淮的剑打了过去。

没想到眼前这个假冒师父的女子竟然这样难缠，一招一式他都占不了上风，这把剑和女子的法器相比实在是逊色，很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