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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把油纸伞。

孟雨棠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只感觉心如同被人强行割开一般疼。

“她明明这样好的一个人，我还能清楚记得她和我说的话。”孟雨棠喃喃自语，说着命运的不公平。

而楚慕辰没有打断她，就这样一直在雨中为她打着伞。

皇后下葬的那天，所有人怎么也找不到皇上慕念白的踪影。

无奈之下，作为王爵的楚慕辰只能出面为他代办下葬一事，也是因为这样孟雨棠才有了送皇后最后一程的机会。

孟雨棠一直跟在送葬队伍的最后面，她望着面前白色的一片眼睛有些发酸。

可是她已经哭不出眼泪了。

世间千万字，情字最伤人。

身为一国之母的素氏就这样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她甚至连一副画像也没能留下来。

孟雨棠不知道她会留在大家心里多久，但只希望自己永远不会忘记。

葬礼结束后，楚慕辰和孟雨棠坐着马车回到了府中。

月儿上前迎接，但眼睛红红的一看也是哭过很久的。

“带夫人回房休息。”楚慕辰把孟雨棠的手交给了月儿。

“是。”月儿小心扶着孟雨棠走进了府门。

“月儿，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月儿红着眼眶，强颜欢笑的回答。

“皇后娘娘是个宅心仁厚的女子，如果不是她奴婢这一辈子都可能会待在不见天日的柴房。”月儿回忆着皇后对自己的恩情，眼里尽是悲凉。

孟雨棠没有接话，一直听着她讲关于皇后的事情。

一个温暖了整个后宫的女子，也是个痴心的女子。

这万丈红尘，皇后付出所有却落得香消玉殒的结局。

孟雨棠回房后，就被扶到床榻上休息。

不知是何缘故，她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她看到自己的葬礼，所有人都换上了丧服。

家姐更是一直在她灵前哭肿了眼睛，楚慕辰站在一旁目色憔悴不堪。

孟雨棠是被惊醒的，额间都是冷汗。

凝望着屋里的灯火她才慢慢缓了过来，但头依旧昏的厉害。

“月儿……你进来。”孟雨棠对着门口唤道。

很快门就被推开，月儿小跑上前来到床前。

“夫人可算是醒了，奴婢让厨房把菜端上来。”

月儿要走时，被孟雨棠拦了下来。

“去帮我把府医叫过来。”她声音很轻，身体也没有什么力气。

“是。”

说完，月儿就快步离开了卧房将府医带了过来。

府医拿着药箱步入到房中，将一块锦帕从药箱中取出：“夫人，你把手伸出来属下给你诊脉。”

孟雨棠把手从床帘中伸出，目色平静。

府医一边诊脉，一边问她最近身体的病状。

过了一会儿府医才将锦帕收起，面色有些凝重。

孟雨棠多少还是猜到了一些，但如果因为不是慕念白的续命丹，她早就死在了江南的那场大雪之中，死在了家姐的怀里。

“无碍，你有话说便是。”

府医犹豫再三，才走到床前低声回答：“夫人……你这病怕是不成了。”

第三十二章 回顾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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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孟雨棠没有开口说话，闭上了双眸，眼尾滑落下一行清泪。

原来到最后她也难逃一死。

月儿愣愣站在原地，整个人像失去灵魂的人偶。

“大夫，你是不是诊错脉了，我家夫人怎么会不成了？”她走上前拉住府医的药箱想要再重诊一次。

府医僵持不下，站在原地不知是好。

这时，孟雨棠开口说话了；“我生病这件事不要告诉侯爷，月儿拿些银两送大夫出去。”

月儿这才收回了手，红着眼把府医带了出去。

听见关上房门的声音后，孟雨棠才撩开床帘从床上走下，坐到了梳妆台前。

铜镜中倒映出她苍白的脸，看起来毫无精神。

她将桌子上的胭脂拿起，用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捻涂抹在自己的唇瓣上，再用螺子黛对镜描出细眉。

确定遮住了苍白后，孟雨棠才觉得满意。

她站起身看到窗外的夜色，算算时辰楚慕辰也该回来了。

思绪之间，房门被推开，楚慕辰穿着银白色的大氅满身带着寒气走进了卧房。

孟雨棠看到他眼底的疲惫，主动上前为其取下了大氅转身走向衣柜。

忽然身后的楚慕辰开了口。

“后日我就要带兵去西域了。”

孟雨棠动作一顿，捏紧了手上的衣服：“怎么会如此突然？侯爷不是刚从江南赈灾回来。”

“皇上下的紧急命令。”楚慕辰坐在茶桌前用手揉了揉眉心。

孟雨棠脸色微变，此时虽然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但还是很寒冷足以让她想到西域的气候。

楚慕辰见孟雨棠不说话，起身走上前双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柔儿，明日我带你回顾家。”

孟雨棠眸色一暗，脑海里想起顾母数落自己的话语。

“侯爷，你不是不知道母亲对我向来是不喜的。”

说来可悲，她虽嫁到顾家多年，却从来没让婆婆对自己有过好脸色。

“有我在，她们不会太刁难你。”、

楚慕辰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回顾家。

但每次回来后。两人总能冷战好一段时间。

孟雨棠感受着楚慕辰温热的体温，心里默默祈祷着明天能够有所不同。

翌日。

孟雨棠像从前那样早早起床，做好了早膳后又回带了卧房中。

见到楚慕辰已经醒来正在自己穿官服。

“侯爷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孟雨棠脸上带着淡笑。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

楚慕辰拿起玉带佩戴在腰间，只觉得缺少了什么，后来细想才记起看到成过婚的大臣都带着夫人亲手做的锦囊，这是北国的传统。

于是他又抬起墨眸看向孟雨棠，俊秀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傲。

“怎么从来不见夫人给本侯绣锦囊？”

“做过，但是侯爷没看就扔掉了。”孟雨棠回答的很平静，仿佛自己不是当事人一般。

刚成婚之时，她就熬了好几个晚上给楚慕辰绣锦囊，但当她满心欢喜拿给他时却被一把扔进了莲花池。

从此她便再没碰过女红，而且她觉得楚慕辰并不缺为他绣锦囊的人。

楚慕辰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再问下去，换好官服后转身出了房门。

孟雨棠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想到了从前发生的种种，心底的酸涩便再也压制不住。

等到楚慕辰下朝回府后，两夫妻坐着马车去向顾家。

到了顾宅已经是中午，楚慕辰扶着孟雨棠一起下了马车。

顾氏一家早早就等在了门外，除此之外谢婉姚也在。

孟雨棠规规矩矩给顾家双亲行礼，顾母板着脸完全没有把人叫起来的意思。

最后还是楚慕辰将她扶起。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颇有些吃惊。

顾家小妹平日经常听谢婉姚说起孟雨棠的不好，看到自家哥哥如此马上就闹起了脾气。

小跑上前一把将两人分开，恨恨的看着孟雨棠：“我不要你做我嫂子我要谢郡主！”

楚慕辰脸色一寒：“胡闹！夜七把小姐带下去。”

在旁的夜七点了点头，上前就把顾家小妹带了下去。

见女儿被强制带下去，顾母面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心中更是不喜。

“好了，先进去吧。”作为一家之主的顾父开口。

顾母这才笑着上前拉住楚慕辰走在了前面。

就在这时，谢婉姚叫住了孟雨棠，眼里尽是得意。

“我下月就要嫁给晚舟了。”

第三十三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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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全部坐在正院用膳。

孟雨棠也楚慕辰坐在一起，她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没有半点胃口。

脑海里回想着谢婉姚的话，只觉得心口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楚慕辰看出她心不在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本侯身体有些不适先回房歇息。”

说完，不等在场人的反应他牵着孟雨棠的手就走出了正院。

两人一起走到后院的池中亭才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心里有话想说？”楚慕辰侧目而视。

孟雨棠抿了抿朱唇，双眸清澈明亮：“侯爷要娶谢郡主了吗？”

这个话她其实不该问，但出于私心她还是想听他能亲口说。

“你都知道了？”楚慕辰皱紧了眉宇，心里莫名恼怒。

听到他承认，孟雨棠有一瞬间的失神，原来只有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楚慕辰本来想张口解释，可看见孟雨棠的失望的目光，不由的心一堵。

她自姜自的呢喃：“是了，谢郡主本就是侯爷的心上人，回府之后臣妾会把喜事提前准备好。”

楚慕辰听着这话，只觉异常刺耳：“你一定要说话这么咄咄逼人吗？”

他最讨厌她这副明明不悦，却硬要强装顺从体贴。

“那侯爷想要臣妾如何呢？”她看着楚慕辰冷漠的目色，心底一涩。

“本侯要你不必这样束缚自己。”

孟雨棠神情淡然，成婚这些年来，她都将自己禁锢在妻子的本职中。

却从来没有在楚慕辰的面前展现出半点情绪。

两人的谈话就在这里终止，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