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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不是。”他道。

陆黎：“南茉茉，你可以不娶颜菀菀吗？”

“这个话题，我们聊过了。”南茉茉烦躁道，“她救过我的命，条件是我娶她，给她荣华富贵。”

陆黎很想说，我前几天也救了你的狗命。

没有我，你和你父亲、舅舅都被炸死了。

我不止救了你，还救了你半个家庭。

那你给了我什么？

“你快要结婚了，南茉茉。”陆黎说，“所以你没资格要求我什么。你说过了，只想睡我三个月的。”

南茉茉笑了笑。

“今晚开始？”他将她搂住，低声问。

他的身体，在将她揉进怀里的时候，开始发烫。

他吻住她。

陆黎一晚上的好心情，到了这会儿全部毁掉。

她的命运，并没有成功改变。

南茉茉随时会把她的一切努力毁掉，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督军和夫人如果知道她和南茉茉不轨，给景家抹黑，肯定记恨她，从而抛弃她。

没了靠山，姜家依旧是豺狼窝；而颜菀菀对南茉茉有救命之恩，她必定还是军政府的少夫人。

南茉茉将来位高权重，总统也受他操控。他的妻子，是很难对付的，颜菀菀始终是劲敌。

陆黎辛辛苦苦搭建的城池，不过是沙堡。

若浪潮涨起，立马就把她的功绩推倒抹平，不费吹灰之力。

陆黎有时候觉得南茉茉很好。

他说相信她，就真的不遗余力去相信。

哪怕她没有任何充足的论点去支撑她的猜测，他也信了她。

没有他的辅助，陆黎根本拿不到今晚的荣耀。

可她也恨他。

尤其是此刻的他。

他的唇齿与她相依，恨不能吞没她，手将她旗袍的下摆推了上去，不轻不重摩挲着她的大腿。

往更深入的地方探去。

他的唇，游曳到了她的雪颈，一只手娴熟解开了她衣领的两颗银扣。

陆黎推搡他：“今晚不行！”

“怎么不行？快要立秋了，早几天的事。”他的气息微喘。

陆黎呼吸不畅，自己不觉得，可说话时，尾音颤颤的。

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嗓子：“南茉茉，我今晚很开心，这是我最光彩的日子。能不能，让我高兴过今晚，再去做你的荡妇？”

南茉茉身子一僵。

他停了下来，却又将她搂抱过来，让她坐在他怀里。

车厢后座狭窄，他又是长腿长手的，陆黎被他抱着，感觉自己挤在很窄小的牢笼里。

“珠珠儿，我喜欢你。”南茉茉很认真告诉她，“很喜欢，你的每一样都喜欢。

所以，我才能容许你一再拒绝，也能容许你拖延。你若以为我的妥协，只是没办法，那你看错了我。”

陆黎听了这些话，过耳不过心。

他喜欢她的身子，她知道。

佣人说她漂亮。

一道美食，谁能不喜欢？

可这种喜欢，有什么意义？陆黎听在耳朵里，很麻木，心湖没有引起半分涟漪。

“你得跟我睡，明白吗？”他又道，“我喜欢的女人，不会放过。你最好把心态放好，不要自怨自艾。你贬低自己，我的确心疼，但我不会罢手。”

“你喜欢多少人？”陆黎问他，“多久之后，就不喜欢了？”

给她一个时间。

让她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南茉茉认真想了想，笑道：“没有。珠珠儿，我只喜欢你。”

陆黎：“你这么会哄人，捡了女人爱听的话讲。那么你的‘喜欢’，没有一万也有上千。”

南茉茉失笑。

他复又在她唇上啄了啄：“这么高看我？成千上万的，我肾不要了？”

陆黎转开脸，躲避他的唇。

“我只喜欢你。”他说，“珠珠儿，老子只喜欢你。”

这个晚上，陆黎对着金条，没办法兴奋。

她耳边，总有南茉茉的话。

以至于梦里都是他的声音：

珠珠儿，我只喜欢你……

陆黎做了一夜的噩梦。

她在梦里，被南茉茉推入水中，窒息感将她包围，她无法呼吸，身心皆痛。

惊醒时，一身汗。

第69章 陆黎不怕旁人知道她和南茉茉的事

陆黎半夜惊醒，再也睡不着，就这么睁眼到了黎明。

天快要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这天，她起晚了。

“……小姐，大太太派人来请了您两次。”桑枝告诉她。

陆黎漫不经心起床，拿了牙刷牙粉。

她洗漱好了，才问桑枝：“大太太找我什么事？”

桑枝笑容满面：“报纸上有了您的照片。大太太那边，许是很高兴，想要恭贺您。”

意料之中。

陆黎：“报纸给我看看。”

佣人们麻利准备她的早饭，陆黎坐在餐桌前，看今天的宜城日报。

头版头条，就是景督军宴请高官，义女更为大小姐。

附带了照片。

陆黎站在景督军和夫人中间，安安静静看着镜头。

照片虽然没有颜色，可她骨相优越，和夫人盛氏一样，是个美人儿。

“对外宣布我和嫡女一样待遇，那我可以免于做南茉茉的外室吧？”陆黎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个。

她昨晚被噩梦缠了一夜。

出风头的喜悦，都被南茉茉耗尽了。

她很怕自己落入他的牢笼。

若做了他的外室，真是连带着祖父祖母在骆竹和颜菀菀面前抬不起脸，她生母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偏偏南茉茉不在乎她的体面、她的尊严。

他可以不在乎，他父母在乎就行。

“小姐，恭喜您！”程嫂端了一碗面进来，“今日是大喜日子，我特意做了一碗喜面。”

“小姐 ，我给您做了一双鞋。”冯妈也说。

桑枝拿了个小包袱：“这是我做的两套亵衣，是我和半夏、白霜三个人送您的礼。”

半夏针线活不太行，白霜则是完全不会拿针。

陆黎看到她们几个人如此和睦，又对她这样用心，心头阴霾散去。

她笑了起来：“多谢你们！”

她进房，拿出柜子里的荷包，每个荷包里装二十块银元，打赏她们。

主子的打赏，不能推辞，几个人欢欢喜喜接了。

陆黎吃完程嫂做的喜面，心情顿时大好。

她也把昨晚的事，说给她们听。

几个佣人比她还开心。

陆黎没有去见她婆婆，而是带着白霜和半夏，又去了一趟银行，将她的金条存入保险柜。

办完这件事，她才回姜家。

大太太亲自来松香院见她了。

饶是被冷遇，大太太脸上也没半分不悦，笑容和蔼：“陆黎， 你这次真是立了大功。恭喜恭喜。”

陆黎淡淡：“多谢。”

“你应该去给老太太和你阿爸报个喜。”大太太又说。

然后，大太太状若无意，“上次景少帅还说，让我们劝劝你去陪他。现如今你真是他妹妹了，不知他那边意向如何？”

竟然威胁她。

这是在警告她：如果她做事过分，姜家会把她和南茉茉的事情抖落出去。

陆黎微微笑着，回视大太太：“他权势滔天，我没办法违逆，自然还是会去陪他。”

大太太脸色微僵，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

这么肆无忌惮。

“义妹嘛，没任何血缘，再做了他的枕边人，他会疼我的。比起督军，少帅他很敢杀人。”陆黎又道。

——你们不怕死，只管对外讲，看看谁先死。

大太太捏紧手指。

陆黎越发难对付了。

“……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太太自己找了个台阶，“你是督军府的义女，都不敢拒绝他，何况我们？你可别记恨我们啊。”

说着，她还抹泪。

陆黎看她做作，表情淡淡：“不会的，姆妈，我们是一家人嘛。”

大太太心里呕得要死，还是得忍着，一副很欣慰的模样：“心儿，你真是深明大义。”

陆黎和她一起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则是真心欢喜。

大太太却又当着老太太的面，故意说陆黎和南茉茉的事，又说南茉茉逼迫大老爷和她说服陆黎。

老太太头一回听说这事，脸色大变。

陆黎知道，大太太故意恶心陆黎，也是故意气老太太。

“……我还没去陪他。”陆黎对老太太说，“他现在是我义兄了，往后的事说不准。”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