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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这个空档，西妍妃却猛然发力，朝书念袭去。

她即便是同归于尽，也要让书念魂飞魄散！

书念惊骇转头，发现自己竟无路可逃！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冰冷的怀抱将她包裹。

“唔！”

谢如鹤发出一声闷哼，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松开一分抱着书念的力道。

西妍妃吐出一口黑血，嫉妒得发狂，尖声惊叫。4

“谢如鹤，你疯了吗！？”

“你忘了她的转世是用你的永世不入轮回换的了吗！”

“她就那么重要！值得你为了她魂飞魄散！”

书念似被雷击！

难怪，前世她已被邪气入体，死后本该无法转生，却仍还有来生……

谢如鹤一言未发，转身刺出最后一剑，西妍妃再也说不出话，跌倒在地，没了气息。

而谢如鹤也随之倒地。

书念一双颤抖的手奋力尝试去治疗谢如鹤不断逸散鬼气的伤口，却无济于事。

眼中泪水一滴滴落在谢如鹤身上，她难以控制的痛哭：“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重要。”

谢如鹤只轻声笑了笑，在书念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至极的吻，眼神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一瞬间，书念似乎感受到了属于他的温度，像一个滚烫的灵魂烙印。

她突然想起了好多曾经被她忽略的事……

小时候，许多次她遇见危险时，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帮她化险为夷。

原来那些都是谢如鹤在暗中护她平安。

他护了她一世又一世。

书念哽咽着呢喃：“原来，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泪水又不受控制地落下，心撕裂一般地疼。

谢如鹤只想在暗中守护她，他从来没想过用鬼神之身和她一生一世。

直到面具现世，许多东西苏醒，他不得不现身。

只为了护她周全。

怀中谢如鹤的身体变得若隐若现，书念慌张不已，她能感受到他的灵魂已经残破不已。

“没事的……没事的！我会救你的！再撑一会儿好吗？”

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用尽一切法术想要帮他修补灵魂。

“不要走……不要走！很快就好了！”

书念划破手掌，想用血液施法，却被一只半透明的手握住了。

从那只手开始，谢如鹤的半边身子渐渐化为漫天雪花……

他扬了扬唇角，说了最后一句话。

“霜儿，下雪了。”

书念崩溃了，拼命地去抓那些四处消散的光点，却扑了个空，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不要走……求你了！”

她拢紧了怀中最后一丝谢如鹤的痕迹，哭喊声撕心裂肺，声声泣血。

却怎么也无法缓解心口传来的痛楚，像是被人生生将心脏摘去，胸膛中鲜血淋漓，空荡荡的。

“轰——！”

忽地，雷声轰鸣不止，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噼里啪啦”地砸进来。

整个博物馆又开始震动，比方才的更为剧烈。

“这、这是怎么回事？”楚崎慌张的四处张望，想伸手来抓书念。

可地面开始往下陷落，他还没触碰到她，就坠入了深渊。

书念金色的竖瞳在暗夜之中发亮，似灼日一般。

她咬破手指，用殷红的鲜血迅速在面具上画下一个符咒。

她合上双目，发出泣血的沙哑声音。

“神明大人，请让我带此处所有飘荡消散的灵魂回家！”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曲水殇殇，惟魂是索些。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书念周围的所有光景都变得朦胧，扭曲着往后退去。

而她似乎在一条河流之中逆行，每一步都格外费力。

但她抓着面具，一步步走的坚定。

无数魂灵的歌声在她耳畔响起。

终于，她听见一声叹息，重重砸在她的心口。

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出现在眼前，淹没了书念。

白光散去，书念睁开双眼，有那么一瞬失去了言语。

她站在一个高高的祭台之上！

四周是几层楼高的巨木，祭台下，是黑压压跪着的人群。

一个穿着古楚灵巫服饰的女子冲上祭台，书念和她对上视线，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又一个高大身影冲上祭台。

“霜儿，祭典出了什么岔子？”

书念终于回神。

她看着谢如鹤和眼前这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整个人已经失去言语。

她——回到了三千年前！

第11章

书念还未完全缓过劲来，脑子仍有些昏沉。

谢如鹤抬起剑柄，挡在陆斐霜面前，厉声问她：“你是何人？”

书念愣住，还未开口说话，就见一只葱白的手伸出，将谢如鹤的剑压了下去。

“景行，她身上并没有恶意。”

“我能感知到，她身上的气息与我十分相似。”

谢如鹤看了她一眼，墨一般的眸中暗藏缱绻的爱意，他沉声应下，收起了剑。

书念的视线自他出现后就落在他身上，没有移开过。

陆斐霜走到走到她身前，浅笑着问：“你也是灵巫吗？”

书念莫名有些慌张地移开视线，对上陆斐霜那对与她一模一样的眉眼。

她张开口，喉间涌上阵阵苦涩。

“……我是。”

这个世界的谢如鹤，满心满眼的都只有这个陆斐霜，自己对他而言不过是奇怪的陌生人。

书念捏紧了手，她告诉自己，那些都不重要。

她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情爱，而是为了拯救那三千多名将士的命，至少她要带他们回家！

这是谢如鹤最后的遗愿，她要帮她完成。4

“请你先去一侧休憩好吗？吉时马上就到了，等祭奠结束后我们再谈。”

陆斐霜的声音轻柔无比，她握住书念的手，牵着她走下祭坛，在台下落座。

有人在窃窃私语：“那是谁？竟和灵巫大人生得一模一样！？”

“是灵巫大人的妹妹吗？怎么穿得这么奇怪？”

书念身旁站着的是谢如鹤，为了保护她，以免她被其他人纠缠盘问。

书念忍不住偷偷撇过头去看他。

是哪张熟悉的脸，属于他的每一个棱角都刻入她的灵魂。

可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陆斐霜。

书念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现在的谢如鹤，是有温度的。

他是他，却又不是他。

“祭天大典！始！”

书念轻轻呼出一口气，认真地看向祭坛之上。

陆斐霜戴着熟悉的面具，身着巫服，手持一个古铃铛偏偏起舞。

风中“叮铃铃”的声音十分悦耳，似乎能够洗涤人们的灵魂。

书念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空缺的心脏似乎又渐渐恢复了跳动，宛如新生。

书念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上方的面具果然不见了。

不知是在时间的洪流中消散了，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将军，今夕是何年？”

书念下意识就要喊出他的名字，嘴唇张开后才堪堪改口。

即便是她曾体验过的一生，却也因岁月而消磨了许多细枝末节。

她还记得的，唯有痛彻百骸的苦痛，与曾经为数不多的温暖。

“风楚年十三年。”

谢如鹤沉沉看她一眼：“你究竟从何而来？看你穿着并非楚国人。”

书念低头看着自己与身边人格格不入的衣物，一时间无言。

谢如鹤对她有着提防，面无表情道：“但凡你有一点轻举妄动，我会就地将你斩杀！”

书念抬眸看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她知道谢如鹤对她留情，仅仅是因为陆斐霜说的相信她。

“我？我从三千年后来，你相信我吗？”

第12章

谢如鹤愣了一下，随即拧眉道。

“一派胡言！”

他的反应在书念意料之中。

就好像她在经历这些事前，如果有人告诉她“我来自三千年前”，书念也会觉得这个人有病。

三千年前的谢如鹤和她认识的谢如鹤不一样。

书念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我也说不清了。”

她将视线转到陆斐霜身上，轻声说：“我想和她好好谈谈，她会相信我的。”

谢如鹤眸光一沉，冷声说：“不要利用她的善良。”

书念的声音淡淡：“你是不相信她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吗？”

她知道谢如鹤是担心陆斐霜，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