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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就打他骂他。秦耀从小就没得到过任何母爱。只因为他长相随他生父，他的母亲就靠打他获得一点快感。等秦耀长大之后ᴊsɢ，他先是将她母亲囚禁，后来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秦耀从不提及自己的过往，因为对他而言太过屈辱，会让他暴怒，失控。

秦耀果然不能再保持平静，他看着谢砚礼质问，“我没得罪你吧？”

谢砚礼平声说，“我对你的过往丝毫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和秦梵之间的事情，回答我几个问题，其他的一切我一概不过问。”

秦耀笑问，“你想知道什么？”

“秦梵是不是曾经为了钱委身于你？”

秦耀笑了，“你问的这么文绉绉干什么？你不就想知道，是不是如同别人猜测的一样，她和她妈妈一起伺候我，来获得更好的生活？”

谢砚礼没说话。他承认，更直白露骨的话，他一时间没法问出口。

这已经是他斟酌过，最委婉的问法。

秦耀双臂放在桌子上，身体往前探，问他，“你怎么想的？你不信她是清白的，要不然你不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嘉嘉那个小孩啊，骨子里倔着呢，她只要看到你一个怀疑的眼神，就会受到极大的屈辱。而且一个字都不会解释。我没说错吧？她和她那个前男友不就是这么分手的吗？”

他眯了眯眼，打量秦梵，“你看起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没必要这么在意女人吧？女人都是贱人，是这世上最让人瞧不起的生物。你有钱，他们就倒贴你，做什么都行。你不用在这些人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你知道宋知薇，也就是嘉嘉的妈妈，她知道我是什么人，可是她呀，过不了苦日子，就要跟着我。她知道我对嘉嘉做了什么，她为了自己，忍下了。而嘉嘉呢，这么多年，一句也没说过，不就是舍不得我带给他们的人上人的生活吗？所以啊，女人为了那些虚名，什么都能忍受，不是贱是什么？”

谢砚礼淡淡的看他一眼，表情依旧是那副叫人捉摸不透的平静模样。他问，“所以你对她做了什么？”

秦耀露出阴冷的一笑，好像是野狼露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女人都是低贱的，我怎么可能允许他们接触我的身体，沾染我的DNA。我没有碰过他们，我做的不过是惩罚他们，教他们怎么做人。”

秦耀用极为轻蔑傲慢的语调，说了他对秦梵还要宋知薇的所作所为。

他在法庭上什么都没说，眼下好像找到了一个认为和自己同类的男人，所以激起了他的分享欲。

等他说完，谢砚礼慢条斯理的起身，然后说道，“你说的这些，这里都会记录下来。还有包括你的母亲，和你经历的一切，也都会有人知道。你这种人渣，就适合在监狱里孤独的等待死亡。”

谢砚礼说完离开。

秦耀情绪激动的捶打桌面，喊他。

谢砚礼置若罔闻。

他坐车一路回到下榻的酒店，不发一言。回到房间，将房门关上，手机扔到一边，不想去理会任何事。

秦耀将对自己母亲的仇恨转嫁到了宋知薇和秦梵身上。他一开始只是虐待宋知薇，等自己心情舒畅了，就给她钱。宋知薇怕他，又离不开他。这种感觉让秦耀很快失去了兴趣，然后他把目标转嫁到了秦梵身上。他是个骨科医生，知道敲打那里，不露痕迹，却能让秦梵痛到极点。看着秦梵蹲在地上哭，他就格外开心。记忆里的画面，会让他童年里的角色对调，好像痛苦的那个是他的母亲，而不是他。

这种畸形的关系，持续了十年。

当宋知薇和秦耀一起出意外，这件事被带到法庭。秦耀冠冕堂皇的证词，让所有人都觉得宋知薇和秦梵自甘堕落，完全是因为贪图他的钱财。甚至他们第一感觉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更加肮脏的。

他和这世间的人一样，根据只言片语，就让秦梵从一个受害者，成为一个轻贱活该的人。

第156章 道歉

谢砚礼在这的一个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谢砚礼现在人在，喊着他出去吃饭。

谢砚礼推脱不开，出了门。

那朋友知道谢砚礼的性子，和他有点共同爱好，也好喝茶。但在国外，茶馆不好找。索性在自己家里置办了一套相当不错的茶具。干脆将谢砚礼请到了家里。

朋友家里的保姆也是个华人，做的一手好中餐。

两个人在那喝茶聊天的时候，朋友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从外面回来。

一男一女。男孩手里抱着一个足球，身上全是泥。

“叫周叔叔好。”

两个孩子一起叫了一声。妻子就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澡了。

“真不是为了公事来的？你要说你过来散心的，我是打死都不信。”朋友笑说。

谢砚礼语调淡淡的，“有点私事。”

他一语带过，显然是不愿多提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聊什么都有分寸。所以朋友也不再多问，两个人聊着生意经，聊一些共同的朋友。

谢砚礼在他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结束之后，就回去了。

外面的天雾蒙蒙的，看不到一颗星星。

他无端想起秦梵的那双眼睛。

后车厢内一片昏暗，他手臂抬起来，手指放在唇边。

她和晏奕铭是初恋吗？她在晏奕铭跟前也那样？

她从那一段痛苦的回忆中是怎么走出来的？以什么来慰藉？

她对自己只是单纯的肉体吸引还是什么？

……

脑海里突然闪现了很多的问题。

在那一晚，他明明有很多机会问她。但他没有。

一个执拗，一个足够偏执。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你要我继续，不如叫我去死。

她说过那么多夸张的话，那一句，得有多真。

谢砚礼将手机掏出来，想给她打个电话。

他们那段关系无论以何种方式解决，但至少在秦耀那件事上，他似乎还欠她一句道歉。

他并非高傲的不可一世。只因为他做出的大多判断都是对的。可在秦梵这里出了偏差。

拨号界面停留了好久，直到屏幕熄灭，他终究没有将那个号码拨出去。

他重新解锁，对正在酒店等他的郎遇拨过去一个电话，言简意赅的说道，“那套公寓不是她说还就还。你告诉她，想还给我，就亲自过来跟我谈。”

郎遇那边懵了一下，好在多年职业素养能让他很快从容应对。

半夜，谢砚礼却丝毫没有睡意。

他不确定是时差的问题，还是别的。当然他更愿意归咎为身体的本能机制。

他开了床头的阅读灯，伸手捞起传床头柜上的佛珠戴在手腕，又将佛经拿过去读。

时间流淌的很快，转眼就过去十几分钟，谢砚礼意识到自己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一页，他看进去的不过只有几个字。

谢砚礼遂放弃。还是吃点褪黑素。

伸手去拉抽屉，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捞过来，是秦梵打过来的电话。

但电话只响了一声，那头就立刻挂断了。

若是以前，谢砚礼一定会觉得这是秦梵撩拨他的手段。可现在谢砚礼不会这么想。他会觉得这只是秦梵不小心碰到的。拨错号，所以立刻挂断。

他陡然生出一个念头。秦梵或许遇到事情了。

——

“嘉嘉，你可以哭出来，这样会好受点。”赵砚时扶住秦梵的肩膀，他的脸上早已没有半点血色。眼中不满红血丝，眼底一片青黑。

在宋知薇有一次病危被抢救的时候，秦梵在外面目睹了她被除颤的整个过程。她终于做了决定放弃治疗。当然在这之前，劝过她的还有赵砚时。

他说宋知薇这一辈子最在意体面，就想漂漂亮亮的。如今她瘦的皮包骨，一定不是她想要的样子。她无数次先撒手，我们却一直抓着她，也许大家都不好过。倒不如让她解脱。

秦梵和宋知薇早就没有家，从国内到这里之后，他们的家就没了。流离失所了几年，再碰上秦耀，进入了地狱。

和医院商量之后，秦梵就留着宋知薇在医院自然死去。

就在白天，宋知薇没有了一切生命体征。

秦梵过于平静的签字接受。

赵砚时转过脸偷偷抹了一次眼泪。

一切已经是预料中的结果，但真正来临的时候，人的内心还是大受震撼，好像心脏被捏紧，完全不会呼吸了。

赵砚时看着秦梵，她太平静了，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一点光。这让赵砚时更加担心。

按照先前赵砚时和秦梵商议的，会进行火化。明天遗体才会被运走。

现在已经是半夜，秦梵坐在病床前。

手里还握着那只杯子，是赵砚时先前给她倒的水。她一口都没有喝。

她先前说要给宋知薇准备一套好点的衣服。但她太瘦了，先前的衣服都已经太大。她说要出去买，结果出去之后，赵砚时发现她在走廊上来回走了很长时间，看到电梯进去，没一会儿又上来。

赵砚时拉住她。她露出茫然的神情，“赵叔叔，我不认识路了。”

赵砚时一阵酸涩，将她拉回病房，说，“就拿你母亲以前ᴊsɢ最喜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