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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

落日余晖，暖黄色的光影洋洋洒洒，温暖了整个大地。

白家客厅，安静得连针线掉落声都能听见。

轻雾靠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书中的复杂器械，边思考边钻研。

“小丸啊！小丸，你看谁来啦？”

岳银花激动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轻雾的思考，她转头看向门口。

岳银花满面笑容地跑进来，她身后跟着莫砚行。

他穿着黑色西装，优雅俊逸，风华绝代。

轻雾微微一怔，拿着书站起来，被轻轻触动的心弦，正在狂跳。

这一刻，轻雾体会到什么叫“几日不见，恍如隔世。”

明明想念，却没有了相见的理由和借口。

只是没想到，莫砚行会主动找上门来。

“泽哥。”轻雾软绵绵的声音打招呼，手中的书放到茶几上。

莫砚行走到她面前，深眸如水，温柔无比，夹杂着丝丝绵绵的炙热。

“小丸，忙吗？”莫砚行开门见山问道。

轻雾摇头，“不忙。”

莫砚行扫一眼她放在茶几上的书，封面是世界最先进战斗机军械图，字体是他从未见过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军械书。

深奥程度，可想而知。

“我有话想跟你说，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莫砚行问。

轻雾犹豫不决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处理得干干净净。

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轻雾还没答应，岳银花冲过来，把轻雾推向莫砚行，“快去快去，慢慢聊，不着急回家。”

轻雾被推得往前一扑，直接扑进莫砚行怀里。

莫砚行本能地扶住她的腰。

触碰到他温暖结实的怀抱，轻雾的脸蛋瞬间热烘烘地泛了红。

奶奶绝对是故意的，轻雾心里嘀咕，羞赧地往后退一步，不敢直视莫砚行灼热的眸光。

莫砚行再次询问她的意见：“可以吗？”

岳银花快速牵着轻雾的手，塞进莫砚行的手掌里，强迫他牵住，笑着说：“可以可以。”

莫砚行看出轻雾的窘迫，只是碰到她手背，没握紧。

轻雾抽手，放在后背，心跳愈发强烈，感觉奶奶就像一把火，非要把两把干柴给拱着似的。

奶奶这种模式，不去也不行啊！

“去哪？我要换一件衣服吗？”轻雾看他穿得优雅正式，而自己衬衫休闲裤，特别随意。

莫砚行抿唇浅笑，眼底闪过一抹激动的光芒，一瞬而过，在他心湖荡漾。

“这样就行，不用换。”莫砚行挪开一步让出道，“走吧。”

轻雾紧张地拿起手机，从他身边走过。

莫砚行跟在她身侧，目光定格在她身上，一秒也不舍得移开。

岳银花望着两人的背影，嘴角咧笑，满眼期盼。

第143章挽留轻雾

轻雾被莫砚行带到一望无际的海边，两人并肩站在晚霞的光影中。

海水的波光犹如闪烁的钻石，熠熠生辉。

轻雾张望四周，发现跟来的几个保镖都守在很远处，时刻保持警惕，不让任何人靠近。

“泽哥，你怎么带我来海边？”轻雾好奇问。

莫砚行的视线定格在轻雾身上。

她在霞色的光影里显得那么娇美动人。

“这里很清净，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也不会被监听。”莫砚行说。

轻雾一怔，有些懵。

在看到男人神色严肃，目光坚定时，她知道，莫砚行要找她说公事了。

她温温一笑，“我以为你了解我的想法。”

莫砚行：“我了解，但我也有我的立场。”

“替我向正统大人说句抱歉。”

莫砚行沉沉呼气，语气无比真挚：“北国很需要你，虽然国家在培养你这方面没有做到什么，但你原籍北国人，根在这里，世人也不会觉得你是背叛华夏，他们会理解你的。”

轻雾从容不迫，“我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我只在乎我的项目成果。”

“你回来，我们会举全国之力协助你继续做研究。”

“你是知道我已经签约的。”

“华夏有人权自由，即使是签约，也能违约，你违约的后果由国家来负责。”

轻雾眸光一沉，“你们负不起。”

“是什么？”

“放弃研究轻分子所有项目，专利交给华夏。”轻雾苦涩抿唇，目光幽幽地望着莫砚行，语重心长，“泽哥，轻分子是我独自研发的，只有我懂它的原理，它对我来说很重要，比我的命更重要，我不可能放弃它。”

莫砚行心里懂得一个科学家对待工作的那份执着，他不再强求，“五年后你不要再续约华夏，回北国来工作可以吗？”

“五年，轻分子声波武器是没办法实现的。”

莫砚行扶了扶疼痛的额头，“也就是说，你会一辈子留在华夏。”

“是。”

莫砚行眼底泛着悲凉，沉默了。

“泽哥，真的对不起。”轻雾低下头，手指轻轻搅拌衣角，“当初，父母带我出国留学，是为了学到更多的知识，长大后回来报效祖国的。”

“有的时候，我身不由己，特别是在科学领域。华夏惜才，愿意让我学到更多的知识，让我进入国家重点团队，参加重要项目，但前提必须是华夏国籍。”

“所以，我迁了国籍。”

“之后，我就不再是我，我的时间全部给了科学事业。”

“我一年就两个月假期。剩余的时间我必须按照国家规定，断绝外界一切来往，包括我父母。”

“并不是我故意跟你断绝来往的。”轻雾面对莫砚行，情绪异常低落：“我当年并不知道你的心意。”

“你现在知道了。”莫砚行向她靠近一步，目光炙热：“能给我机会吗？”

轻雾往后退一步，紧张地握住衣角，夜色逐渐笼罩，她望着莫砚行俊逸的脸庞，摇了摇头：“你是北国国防将军，我是华夏重点保密级别的科学家，我们但凡有一丁点联系都会被当成奸细捉去政审。”

莫砚行再往前一步，双手握住轻雾的肩膀不让她后退，弯腰倾向她，目光灼灼，“小丸，难道这里就没有值得让你留下来的人吗？”

值得她留下来的人？

轻雾仰望着莫砚行的眼睛，她的心逐渐沉沦。

想的是他，看到的也是他。

莫砚行低声问：“对你爷爷、你奶奶、莫北洛，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不舍吗？”

轻雾眨了眨湿漉漉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看。

眼底的不舍，全都是他。

夜色降临，她已经看不清莫砚行的全貌了，朦胧感绝美绝伦。

她的心跟着身体一样僵得绷紧。

“你这一次回华夏，应该没有机会再回来北国了。”莫砚行沉重的口吻接近哽咽，“你就这么绝情，没有一丁点的不舍吗？”

“我……”轻雾语塞，心里隐隐作痛。

她舍不得年迈的爷爷奶奶，可她最不舍的还是他，莫砚行。

休假的时候，爷爷奶奶还能跟她联系，甚至可以到华夏探望她。

可她一旦离开北国，跟莫砚行从此陌路，莫砚行会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换作是三年前，她会伤感，但不会心痛和不舍。

可失忆这三年，她已经爱上这个男人，爱得太满太深，爱得不可自拔，以至于她现在才如此痛苦，如此不舍。

科学事业和爱情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轻雾感觉心脏被撕开，滴着血，痛得无法控制，泪水忍不住缓缓往下滑。

莫砚行隐约看到她的泪，双手捧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抹掉她的泪珠，“你的泪，是因为爷爷奶奶，还是因为我四哥？”

轻雾难受地低下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心里太痛了，没心情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总是提起莫北洛。

“小丸，只要你愿意留在北国，华夏的事情让国家派人去交涉，解约责任，项目专利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帮你争取回来。”

轻雾垂头哽咽，“不是一个项目，是二十多个项目。”

莫砚行吓得一怔。

轻雾吸吸鼻子，难受地低喃：“泽哥，即使我失踪这几年，也还有十几个项目没有完成。每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轻分子是重中之重，而且非常难。”

莫砚行：“你的意思是……”

轻雾缓缓推开莫砚行的手，后退一步，“我是不可能留在北国的。”

海风徐徐而来，吹乱了轻雾的长发，也刮疼了莫砚行的心。

他望着轻雾，天已经黑到看不清五官了。

他眼角溢泪，却挤着僵笑，“天黑了。”

轻雾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想解释自己的难处：“泽哥……我……”

莫砚行打断，“你无需被我的道德绑架，要到你的答案，我回去也能跟正统大人交代了。”

轻雾心房隐隐作痛。

“我尊重你的选择。”莫砚行转身，背对着她：“走吧，送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直无言可对，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各有所思。

回到白家。

轻雾下车，刚关上门，车辆就扬长而去。

她对着车尾招手，想跟他说句再见。

不过，这句再见，说来也没有意义了。

这次游说，莫砚行是例行公事那般敷衍，没有太深的交流，没有强硬的挽留，更没有任何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