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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看守牢房得罪衙役过来警告，“老实一点，乒乒乓乓，你当这里是乐坊么！再吵吵，信不信老子给你灌泔水！”

天牢里的衙役都知道裴钰得罪了谁，他们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人，能踩两脚的，绝不心软。

裴钰定定地看着衙役，良久，等衙役走后，才放声笑了出来。

他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韩子晟，你是故意羞辱我吧。”裴钰还是望着那束光，眼看着光束越来越弱，就如同他活着的时间一样，裴钰感受到了绝望。

除了怨恨之外，那种看不到希望的痛苦一起加注而来，裴钰彻底崩溃了。

而这会等在天牢外的京兆尹，听到裴钰哭了又笑，唇角微微弯起，“他这是在作死，本来只要他认罚，裴大人只要他一条命而已，到底会给他一个体面。既然他还是看不清，就让他多尝尝天牢的滋味。往常的人上人成了阶下囚，怕是要疯了。”

若是裴钰疯了，那就真不好看了。日后别人说起他的时候，除了作茧自缚，还有因果报应谈论。

京兆尹上了马车，他得上朝去。

这会的韩子晟，还在回京都的路上。

他今儿告了假，关于裴钰的案子，证据确凿，就算有人想要反对，也没有法子。他懒得去朝堂上听人吵，进城后直接回了裴府。

悦儿两日没见到爹娘，早早就醒来，坐在裴府的长廊下等。

刚听到马车的响声，悦儿就冲了出去，“爹，娘亲！”

韩子晟一把抱起悦儿，“你怎么在这里啊，是不是特意等我们呢？”

“是呀，奶娘说你们去书院，我觉得你们是骗人，一定是你们想自己去玩，所以才不带上我！”悦儿有些生气，但爹娘回来了，她就不计较了。

韩子晟转头看了眼沐薇，发现沐薇在笑，哄着悦儿道，“这都被你发现了，悦儿可真棒。不过爹爹给你带了礼物哦。”

进城时，韩子晟特意停下买了些小孩爱吃的零嘴，他说完这话，身后就有小厮把零嘴给悦儿看。

悦儿高呼，“还是爹爹最好了！”

韩子晟抱着女儿往府里走，被女儿夸了，他心里甜滋滋的。

第870章努力

裴钰的案子，扯出了好些人。

有和裴钰走的非常近的，也有一些只是和裴钰吃过几次饭。连着三日，府衙的大门就没关上过，更别说抓人的禁卫军，闹得京都里人人自危。

也有不少人找到韩子晟这里，但是韩子晟不好说话，他也不是会给人面子的人。有些人便找到沐薇，但沐薇只推脱说病了，概不见客。后来，那些人没办法，就去找惠平等人。

这一日，孟洁和惠平就上门来了。

惠平前脚刚迈过门槛，看到沐薇坐着喝茶，就笑着和边上的孟洁道，“我就说沐薇是装的，太太到底多虑了。”

孟洁浅浅一笑，进屋后，马上有丫鬟端了热茶来，“我也猜到是这样，不过外边这样乱，我想着过来看看也好。”

“多谢太太和嫂嫂记挂了。”沐薇说并没有什么事。

惠平向来和外边的纷争搭不上关系，轻松道，“我也觉得你没事，如今在天牢里的是裴钰，你和韩子晟应该拍手叫好才是。”

孟洁微微点头，她虽是长辈，但在沐薇和惠平面前，没那么有底气。

说到裴钰，沐薇想到裴钰三日后要问斩，“裴钰这次，翻不了身了。”

“早该这样，裴钰也是活该。”惠平想到沐薇以前和裴钰的婚事，现在还为沐薇抱不平，“当初若不是裴钰，你也不必被人说道。不过也得谢谢他，若不是他没眼光，你也遇不到韩子晟。”

沐薇哈哈笑了下，和韩子晟的事，她是真没预料到。扫了眼两人，目光最后落在孟洁的身上，“今日里禁卫军和锦衣卫都在抓人，听闻太太娘家侄儿和徐家公子走得有些近，别人说到我跟前时，我已经回了话，谁都不能保证结交的好友干干净净，只要撇清关系，不再来往就行。”

看到孟洁时，沐薇就猜到孟洁有事而来。

别人的请求可以推脱，但孟洁毕竟是沐薇继母，给个面子抬一手，大家日后才好相处。

孟洁听自己还什么都没说，沐薇就猜到了，忙笑着道，“我已经敲打过他了，他本就脑子不太灵光，往后不会再和徐家有来往。”

“徐家和裴钰的关系不算大。”沐薇突然敛去笑容，“徐家会被牵连，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个可比和裴钰牵扯上严重。太太的娘家不容易，那么多年过去，好不容易再有一个举人，不要因此耽搁了才好。”

“我明白的。”孟洁每次回娘家都有交代，奈何她婶婶不听她的，如今出了事，才知道错来求她。若不是弟弟还要在娘家生活，孟洁真不愿意来往。

点到为止就好，沐薇不再多说，“既然你们今儿来了，就留下用午饭吧。”

惠平却说不了，“家里两个孩子闹腾，特别是小的那个，我一不在，就没人镇得住他。”

“长公主殿下也不行吗？”沐薇笑道。

“她老人家对别人都是板着一张脸，就是对我，也凶巴巴，可到了小一辈，宠得不像样。虽说跟了我父亲姓，算是过继给我娘家的，但我还是接回安府养，不然被宠坏了，你哥哥可是要怪我的。”惠平道。

说到安旭，沐薇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哥哥了。不过西北有战事，也不知道要过多久。

沐薇送走惠平和孟洁后，门房又来说有几位夫人要求见，沐薇知道是来求情的，一概不见。

夜里韩子晟回来时，沐薇把来求情的人都和韩子晟说了一遍。

“以前连人影都瞧不见，这段日子是天天上门。”沐薇嘲讽道。

韩子晟白日里也见了不少人，“到了生死关头，再不愿意低头也不行。”

“是啊。”沐薇点头道，“就是这么一来，他们又要说我嚣张了。不过也没事，有你给我撑腰，就是嚣张一点又怕什么。”

韩子晟喜欢听沐薇说这样的话，“夫人说得对，我这么努力，为的就是夫人可以在京都里胡作非为。”

“谁要胡作非为了啊。”沐薇嗔道，“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过是那些人爱乱说罢了。”

人站得高了，难免会有人说道。

沐薇作为韩子晟的夫人，更是有不少人盯着。特别是她连个儿子都没有，韩子晟还宠着她。要她说啊，那些人就是嫉妒她，见不得她那么好。

夫妇俩聊了一会后，等躺下后，韩子晟突然道，“夫人可会觉得我太狠心了点？”

沐薇撑着下巴，瞧着昏暗中韩子晟立体的五官，“裴钰不仁，你没什么错的。咱们已经给了裴钰那么多次机会，是他自己心太大，妄想要不属于他的东西。韩子晟，我们不是圣人，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想法。你不用那么累的，有些担子可以放一放。”

屋里只点了两盏蜡烛，他们看不清对方，却能感受到各自的温度。

韩子晟把沐薇抱入怀中，“今儿我还遇到张槐安了，他让我这段日子，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别给李兴当了靶子，日后都算在我头上。”

韩子晟是自个伸出去给李兴当借口，算是给李兴的一个示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