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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是为了你……先生？”

她先生。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跟她称呼顾绍承。

蒋明惠反应了下才明白过来，她没有否认：“嗯，想早些回去看看他。”

腿伤要是没处理好，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总归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听见蒋明惠这么说，林序维眸色微转，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这次沪市全国奥数竞赛很盛大。

主办卢也特意为每位参赛选手准备了入住酒店。

坐了长时间的火车。

蒋明惠到了房间已经累得很，但她放下行李后的第一件事还是去打听了下这里最近的电话局。

然后便马不停蹄去了电话局拨去长途电话。

拨通后，她提的是郑母的名字。

顾绍承如今腿脚不便，她没想他接电话，她只想跟家里报个平安，再问问顾绍承的伤势。

就这么等了半天后。

电话那头传来滋啦声，蒋明惠一声‘妈’已经在嘴边了。

然后她听见耳边响起顾绍承低沉的嗓音：“蒋明惠，你到沪市了吗？”

这个时候，她竟然鬼使神差察觉到，顾绍承似乎总是喜欢连名带姓喊她。

“蒋明惠？你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的顾绍承疑惑问她。

蒋明惠回过神来，这才忙说：“在的，我到沪市了。”

“那就好。”顾绍承笑着。

蒋明惠有些担心：“怎么是你来接电话？你的腿不能乱走的，卫生所离电话局可有一段距离。”

“我没事的，你的电话我怎么都要接的。”

顾绍承说最后一句话时尾音上扬，莫名叫人听了心里害臊。

蒋明惠忍不住骂他：“油腔滑调。”

“对自己媳妇儿怎么能是油腔滑调？我是真心的。”

顾绍承轻哼着。

她一时无言，顾绍承现在的嘴皮子她是一点儿都争不过。

只好换了话题，两人又聊了些日常话。

临挂电话时，蒋明惠又想起来才告诉他：“哦对了，我比完赛可能要晚一天才会回去。”

“怎么了？”

“林院长说要带我去拜访一位说是什么数学家。”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顾绍承笑道：“行，那你就去吧，在学习上，林院长总不能害你的。”

“其他时候林院长也不会害我的。”

蒋明惠认林序维做偶像，不容任何人说一点不好。

顾绍承哼哼一声，没多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

蒋明惠回了酒店，很奇怪，好像跟顾绍承打完电话后，她身上的疲惫也消除很多。

在酒店适应了三天后。

很快就到了沪市全国奥数竞赛日。

第27章

比赛进行了整整三天。

最终一场结束，场馆里响起激昂的结果宣布——

“恭喜！本次奥数竞赛的冠军是57号参赛选手蒋明惠！”

话音落地，全场掌声雷动。

蒋明惠站在台上，接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冠军金奖杯。

她高高举起奖杯朝台下的林序维挥动，眼里激动的泪花闪烁。

一直到下了台，捧着奖杯回酒店的路上。

蒋明惠心中的激动还没有褪去：“林院长！我拿了金奖，我竟然拿了金奖！第一名！”

对比于她的兴奋，林序维却表现得很是淡然。

他唇角始终只挂着淡淡的笑，“我知道，你肯定可以拿到冠军的。”

毕竟她都能用她自己的思维解到庞加莱猜想，奥数冠军这一项将是她未来人生成就中最不值得一提的奖杯了。

第二天。

林序维带蒋明惠去见了那位数学家。

信心满满去，然而却并未得到对卢的会面。

对卢隔着门板，冷邦邦说出条件：“要做我的学生，至少先考进清北的数学系。”

林序维冷淡的神情中第一次露出不解来。

“陈老，您没看她的解法吗？她的数学能力完全可以……”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卢再度打断了他，语气是不容分毫质疑：“考入清北数学系，否则再厉害的天才也免谈。”

林序维一时哑然，他拧紧眉头还想说话。

蒋明惠拉住了他，高声说：“好！我考就是了！”

她见不得自己偶像为自己低头，既然这位数学家提出了要求，她就去做就是了，做不做得到全凭实力。

从数学家的住所出来。

林序维显然有些垂头丧气：“月娇，抱歉，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本来想让你跟着陈老做数学研究的。”

“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蒋明惠反而安慰起他，眼里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看着她那双坚定的眼眸，林序维被情绪感染，不禁勾了笑。

“好，回去后我替你补习，年后就去报名高考。”

……

回到部队大院。

蒋明惠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自己的奖杯马不停蹄赶去了医院。

果然不出她所想。

顾绍承还在医院住院着，脚上的石膏甚至裹得比之前更多了。

一看就是他上次去月台和去接长途电话加重了伤。

蒋明惠走进病房的时候，郑母正坐在床头织毛衣，顾绍承则躺在病床上啃着苹果。

顾绍承余光先注意到蒋明惠。

他一开始还没当回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顿了下才彻底反应过来，蹭的就坐起身来：“蒋明惠，你……”

“你乱动什么！腿不想好了？”蒋明惠吓得忙跑过去。

这下确认真是她了，顾绍承笑得很不值钱，他紧紧抓着蒋明惠的手：“真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相思病了呢！”

蒋明惠忙看了郑母一眼，瞪他。

好在郑母只是笑笑，没多打趣，很快将注意力放在她拿过来的奖杯，脸上露出惊喜：“月娇，你这是拿奖了吗？”

“对！”蒋明惠将奖杯递过去，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我拿了金奖！”

随即不给郑母和顾绍承反应的机会，蒋明惠深吸一口气又道。

“另外我还有件事想说。”

“什么？”

“我想参加高考。”

第28章

话音落地。

郑母明显怔住，眼里有些迟疑和疑惑：“怎么突然想去高考了？”

“我想考清北大学。”

蒋明惠才刚回答。

隔壁病床的人听了却忍不住笑出来：“郑家媳妇儿，你这口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都是一个大院里的，基本上人都相识，隔壁床的人原本只是随意听着，直到听到蒋明惠说要高考，还要考清北大学，他实在是没忍住插话。

他躺在病床头，眼里满是揶揄：“我都听说了，郑家媳妇儿，你之前捐书是义举，后来还被选去参加这奥数比赛，现在拿奖是还挺值得高兴的，但是人要懂得知足，要懂得脚踏实地，你这才刚学会爬就想跑了，小心摔得很惨！”

隔壁床这番话显然充斥着对她的轻视。

蒋明惠的脸色微微泛白，哑然无言，她其实自己也是有些不太确定的，毕竟清北可是全国顶尖的学校，每年能考进去的人屈指可数，自己没有正规上过学，真的能够考上吗？

就在这时，一道温暖的力道覆盖在她的掌心。

是顾绍承。

他握着她的手，转头看向一旁病房的人：“要按你这么说，我们家月娇拿到全国奥数竞赛第一才算是学会爬，那李大哥，你岂不是连爬都不会爬？既然你连爬都不会，哪儿来的脸教别人跑的事？”

一番话说得那人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没了声。

顾绍承看向蒋明惠，温声跟她说：“我支持你，你这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

他的话叫卢jsg月娇的心尖微动，鼻尖隐隐泛酸。

“对，月娇，你想考就考，我们全家人都支持你！”郑母也没有二话，看了一眼旁边看不起蒋明惠的邻床，仿佛是故意般，提高了声音，“不管考不考得上，我们都支持你去考，不像有些人，连考都不敢考还想笑别人。”

这话叫那人听了，脸色更难看，他在病房里是待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借着散步的借口走出去了。

郑母当即扑哧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护士掀开帘子进来，喊：“顾绍承病人家属过来办出院手续了！”

“哎！我来！”

郑母忙不迭应声离开，故意给两人留下空间。

整个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蒋明惠的目光落在他还打着石膏的腿上，满是担心：“你这腿还没好就能出院了吗？”

“回家休养就可以了，等时间到了过来拆石膏。”

顾绍承跟她解释了一句，随即才低声问他：“为什么你突然想考清北？是林院长又跟你说什么了吗？”

蒋明惠在坐在床沿，犹豫了下，这才开口说：“这是陈老的要求，就是林院长带我去见的那个数学家，他说我要是做他的学生就得考上清北的数学系。”

陈老，数学家。

听见这两个词时，顾绍承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他虽然不是什么清北的，可学习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