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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后夜七已经等在了门外，看到顾尚烨回来后立即走上前。

“侯爷。”

顾尚烨淡淡看了一眼，把人带进了书房。

“谢婉姚送回去了吗？”顾尚烨坐在案桌前，目色寒凉。

夜七拱手微微俯下身：“已经送回去了。”

话落，顾尚烨没有再回话，拿起案桌上的公文翻了翻，却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索性把公文随意放在了桌上，目色沉吟下来。

“夜七，你觉得叶知语真的死了吗？”他冷眸看向夜七。

“侯爷请节哀。”夜七以为顾尚烨是过于忧伤不愿面对，出声宽慰。

“你把府里养的那些暗卫调一些下江南，去找叶知语，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侯爷请三思啊，如今朝堂上暗潮汹涌对你本就危险。”

夜七半跪在地上，他跟随顾尚烨多年自知其中厉害。

但顾尚烨向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没有收回的意思。

“本侯不想说第二遍。”

夜七只好领命退出了书房。

过了一夜。

叶知画问过管家后，才来到了顾尚烨所在的书房外让侍从通报了消息。

她来是为了请辞，休书的事情她只能从长计议。

很快，侍从便小跑了出来。

“祁夫人，侯爷让你进去。”

叶知画这才步入了书房，一进去就看到一些古玩和书架，而顾尚烨一袭黑紫长袍，衬得十分矜贵。

“请侯爷放臣妇归去，家中还有二老想要我照叶。”

顾尚烨墨眸一抬，一字一顿：“把她的牌位留下。”

“家妹的遗愿就是留在江南，望侯爷赎罪。”叶知画直接出声拒绝了。

顾尚烨目色坚定，语气不容猜忌：“这可由不得她，本侯不同意她便永远是我的妻子。”

看着他这副模样，叶知画只觉得有些可笑，心想到自己妹妹躺在怀中没了呼吸的样子就心疼的要命，语气也强硬起来。

“侯爷何必自欺欺人？你还敢认柔儿是你的妻子？你可知她病的神智恍惚时口中念的都还是你的名字，可侯爷呢？”

叶知画句句都在质问，像支支利箭一般贯穿了顾尚烨的心。

顾尚烨喉中一涩，叶知语离开的日子里他过的其实并不好，天天跑到风雅阁买醉不过是麻痹自己。

叶知画没有等他回答就转身走出了书房，她想不通妹妹为何会为了这样一个薄情郎付出所有一切。

第十四章 雪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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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是寒风呼啸的声音。

顾尚烨看着院子里飘落的白雪，不由得从书房走出，站在了漫天飞雪中。

他任由雪花落在青丝发上，垂下墨眸轻轻抬起手接住了几片雪只感觉冰凉凉的，正如同他此刻的心一般。

顾尚烨对着白雪呢喃细语：“夫人，这次是你失约了。”

他的话藏在了呼啸而过的寒风中，心底深处的爱意也埋进了在这片雪地里。

他记得叶知语最爱看雪，为此经常在他耳边念叨，说想一起看场雪。

但每年一下雪，叶知语都会跑来找他，但每次他拿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即使叶知语知道只是个幌子，也从来不会吵闹。

叶知语太让顾尚烨放心了，以至于让他一直觉得她会永远这样待在身边。

第二天。

管家一早就等在了顾尚烨的卧房门前。

待他出来后管家才走上前：“侯爷，祁夫人在黎明时分已经离府了。”

顾尚烨深邃的眼眸幽冷：“你从府上拨些银两让当地知府代交给叶家，就说是朝廷赏赐。”

管家低头答应下来，但心里猜到是给先夫人的补偿罢了。

北国这场大雪连着下了半月，江南更是已经造成了雪灾，民不聊生。

慕念白下旨让顾尚烨三日内筹集捐款前往江南救灾。

这圣旨一下，朝廷不少大臣纷纷皱起眉。

这捐款就是让大臣按照一年俸禄的五成用于赈灾，他们自然是心里有怨气的。

而从始至终顾尚烨的目色都是一片清冷。

下完早朝后，大臣都从金銮殿走出。

“尚烨。”谢婉姚看到顾尚烨的身影后欢喜地跑上前。

顾尚烨看到来人后，恍如未闻，故意往另一边的路走去。

大臣已经对谢婉姚的行为见怪不怪了，但顾尚烨他们却感到稀奇，要知道此两人是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是不用说的。

“尚烨，你是还在怪我吗？”谢婉姚微微仰起头，声音微弱。

顾尚烨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竟不知谢婉姚还有两幅面孔。

谢婉姚被顾尚烨冷目打量地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毕竟面前的人是北国闻名天下的战神。

其身上自带的气场自然也是压人一头。

“尚烨……”她伸出玉手想要去抓他的袖边。

却不想被顾尚烨轻轻拂袖闪开了。

“看来，那二十大板是打少了。”

谢婉姚脸色霎时间白了下来，心里到底还是怕的，但她还是咬紧唇抬眸看着顾尚烨。

“那尚烨要我如何做，才能原谅我呢？”

顾尚烨没有回答谢婉姚，迈开步子从她身边直接走过。

谢婉姚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不禁气红了眼，指尖狠狠掐进了掌心。

顾尚烨回到侯府后，换了身常服便找上官楠定下风雅阁甲等的雅间。

自上次叶知语的事情后，顾尚烨就没有踏进风雅阁的大门。

“顾侯爷，还真是稀客。”上官楠拿着上好的佳酿进到雅间。

顾尚烨挑了挑剑眉，语气不善：“你要是闲的慌跟我去军营操练几天。”

上官楠连连摇头，谁不知道这顾侯爷的铁面无私。

前几年，朝中大臣为了给自家儿子谋个好前程才送进了军营，没想到顾尚烨管理的十分严格。

连富家子弟不少都挨过军罚。

“上官家就我一个独苗，我惜命的很。”

顾尚烨微微勾唇，没有接话。

上官楠也早习惯他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伸手将带来的佳酿倒了一杯放在顾尚烨的面前。

“说说为何事担忧，你一进我这风雅阁就紧皱着眉头。”

“慕念白派我下江南赈灾。”

上官楠动作一顿：“赈灾一般不都是文官干的事吗？”

他不禁疑惑，但圣旨既然已经下了那便没有反悔的余地。

顾尚烨轻点头，目光一直看着酒杯里的酒水，良久才再次开口。

“罢了去江南一趟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却觉得苦涩至极。

“今日的酒为何如此苦涩？”

上官楠闻言也为自己倒上一杯，喝了一口，只觉口感极佳。

忍不住对顾尚烨调笑道：“这苦的不是酒，是心。”

第十五章 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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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言什么？本侯说过不爱叶知语。”

顾尚烨脱出而出想要澄清自己。

上官楠脸上的笑意更大：“我还没有说是为谁，你就急着辩解是想掩盖什么？”

顾尚烨喉咙一涩，回答不上来，其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全是胡扯，我还有事务要办先走了。”

说完，顾尚烨便从酒桌上起身欲要开门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上官楠的声音。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侯爷该认清自己的心。”

顾尚烨没有回答，但却把上官楠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在了心里。

走下楼后，顾尚烨就见夜七已经在门口架着马车等好了。

“侯爷。”

见到顾尚烨后，夜七先一步走上前为其撑起一把油纸伞。

这场雪下得太大，不撑伞很快就会湿了大衣。

顾尚烨看着街道上漫天落下的飞雪，脑海中突然想起第一次和叶知语相见的画面。

那日也是下雪的天气，他刚结束完战役不久，骑着马直奔皇宫城门。

街上的人纷纷避到一边，但初到京中的叶知语却并不知晓，怀中还抱着刚买的糖炒板栗。

马受了惊眼看着就要踩在叶知语的身上，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稳了下来。

叶知语那时还是个少女，身材窈窕，面如挑花让人过目不忘。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顾尚烨向来冷漠的墨眸里有了一丝动容。

但他身上的胆子太重，儿女情长于他而言更是天方夜谭。

匆匆一面没有任何交流便就这样错过了。

再后来，他就收到了皇上的赐婚，而嫁给他的正是雪中遇到的叶知语。

新婚最开始他们之间还极为恩爱，他在外带兵打仗，凯旋而归时在城门前总能看到叶知语等待的身影。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忙，无暇叶及家里。

每次一回来就能听到母亲在自己耳边数落叶知语的不是。

刚开始他还会为其辩解，但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想管了，对叶知语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

甚至连她患脑疾一事全然不知。

顾尚烨之前总觉得七年的时间他早已厌倦了这段婚姻，也厌倦了叶知语。

可当他如今意识到会永久失去她时，他又后悔了。

“侯爷，我们要回府吗？”

见顾尚烨一直望着大雪失神，夜七小声询问。

顾尚烨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去军机处。”

说完，他便起身上了马车。

待顾尚烨坐上去后，夜七才架着马车离开了风雅阁去往军机处。

皇宫长思殿。

殿中的装潢十分精致，却又不失典雅。

叶知语一袭青色长袄躺在贵妃榻上，发髻只用一支白玉花簪微微束起。

在身侧伺候的宫女月牙将银炭又倒入了一些进火炉中，嘴里不禁念叨。

“今年这雪当真是大，银碳都不够用了。”

叶知语轻轻抬起美眸看着火炉旁的月儿：“内务府不是拿了些过来吗？”

“那些人见风使舵惯了见娘娘还未顾位分，给的银碳自然是不够的。”月儿加好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