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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将他手握得更紧了些，带着闷闷的鼻音，低声道，“驸马的气性未免太大了些，这都过去四年多了，还生气呢？”

“本座袒护江舒萍那件事也过去四年多了，殿下为何每每提起就要发脾气？”

秦霄翻过身，坐了起来。

朦胧的光线下，深邃轮廓笼罩着一层淡薄的阴翳，说道，“殿下从前将纳妾这件事认为是对我，秦霄，对你的夫君好，现在也认为是对我好。”

“那么为何，那江奕房中只是有一个通房婢女，殿下便无法接受。”

她，因为一个通房婢女，无法接受江奕？

都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放到男子身上也很合适。

阿珺有点被秦霄的歪理气着了，她跌跌撞撞直起身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仍旧冷绝的目光，气笑了，“驸马，你这话说得就有点没道理了。本宫为何没有与江奕成婚，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是，你当初没与他成婚，是因为他选择了江家而弃了你。”

“可殿下你敢说，当初你之所以那样决绝，难道没有那通房婢女的缘故？”

秦霄再次发出质问，他垂眼看着她，黑沉沉的眸子里透着锐利的弧光，看得阿珺心头有些发虚。

是，她当日之所以能够那样决绝的与江奕断情，也有容嫣的缘故。

那会儿她在门外等了那样久，几乎被冻得昏死过去，她以为江奕至少会心疼，会动容，纵然是拒绝，那也会出来看她一眼。

可他没有，一点都没有，甚至躲在房里和容嫣厮混，那些不堪入耳的动响，她那时全都听了去。

再加上事后容嫣故意向她展露‘战果’，她伤心大病了一场后，就没再提过要与江奕成亲的事。

眼瞧着突厥王子进京兆是日子愈来愈近，她便没有心思去纠结与江奕的感情了，只匆忙的从一众士族子弟了，挑出了最‘废物’的秦霄。

所以，他说的她对江奕的在意，莫不是……因为那场大病？

至于她为何会替他接受那两个美人，一来是因为她认为身为一个纨绔他可能需要；二来，那时他们相识不过五日，她承认，她在新婚夜的第一眼便心动了，可她并不认为他对她是欢喜的。

她始终认为，身为一个纨绔，或许比起她那般涉足朝堂的女子，他会更喜欢小意温柔的妾室。既然是相互利用，她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他……

思虑着，阿珺脑子逐渐清晰。

她挪了挪身子，离得秦霄近了些，再度握住了他的手，顺势将脑袋靠上了他的肩头，说道，“驸马，本宫承认，当日大病一场，的确是因为被江奕气着了，可自那日之后，我便没打算再与他有任何来往。”

“至于那两个小妾……”

“驸马可记得，你姑母送她们来时，你我才成婚几日？”

“那时进府后，你也不爱说话，成日里都冷着脸，本宫还以为，你心里怨着我呢。”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不太待见我的……”

“哪怕新婚夜，你……你是由着我的……，可我总是觉得，你应当是不太愿意入赘公主府的……”

说这话时，阿珺不禁有些脸红，尤是想到那夜还是她主动，她更加面红耳赤了。

说话间，悄然的挪开了视线，低低地又道，“我以为，比起我这等踏足朝堂的长公主，驸马……可能会更喜欢那些温柔小意的女子。”

第176章、不同意退婚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渐渐细微，细微到让人几乎听不清。

好在，此时宫中已是万籁俱寂，春和殿里更是静谧到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够听得见。

是以，阿珺虽然故意将声量压低了，后头的话秦霄还是清晰入耳……

听到她的解释，他手指微微颤动了下，没有答话。

年少时面对阿珺，面对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秦霄始终是自卑的。

尤是与江奕这样一个正正经经的世家子弟，还与她青梅竹马的过去而相比，他更是感到不自信。

是以，纵然心中有过揣测，他却很快就否决。

直到此刻，听到阿珺的答案，他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得可是真的？”

沉默了片刻，秦霄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昏暗的光线下，阿珺抬起眼皮，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黑沉沉的瞳眸里泛起一层乌色的光芒，隐隐之间，阿珺从那双眼里看到了久违地内敛，那种丝毫不见锋芒，却让她感到冷绝的内敛。

但或许是因为许多事情都有所变化的缘故，此时再面对这样的目光，阿珺忽然没了从前的生疏与小心翼翼，反而似乎从那双凤眼里看到了属于她的驸马的小心翼翼。

真好笑，敢情最初的那段日子，他们两个人都生出了一种对方不喜自己的错觉。

所以，在那段岁月里，无论是她，还是秦霄，都爱得有些卑微。

想到这里，阿珺心理突然平衡了。

“所以驸马，那时候，不仅本宫怕。”

“你也怕……”

她将脑袋贴在他胸膛，仰起头与他对视。

这一次，换秦霄挪开了目光。

他没有想到，阿珺会这样坦然。

或许，是这段日子见惯了她被他弄得时常面红耳赤的羞涩模样，此刻被反将一军，加上还是因着翻旧账，秦霄突然有些尴尬。

尤是为自己一个大男人，扯着旧事发脾气而尴尬。

他轻咳了声，没有作答，只别扭道，“时间不早了，早些歇着，明日一早你不还要去大朝会吗？”

“估摸着江家有得闹腾了，这可是场硬仗……”

硬仗？

能有多硬？

无非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重头戏还得看孟氏，倘若孟氏出尔反尔，她做什么都没有用……

心头想着，阿珺也没有戳破秦霄。

她笑了笑，岔开话道，“行了，我去让人打些水来，还没洗漱就睡下，你也不嫌臭。”

“说得像是你不臭似的。”秦霄淡淡回了一句，沉静的语气很符合他一贯的清绝姿态，只是即使如此，阿珺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几许欲盖弥彰。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从他怀中起身，光着脚便踏出了内室。

冰凉的地板落在脚底，一股凉气从脚心灌至全身，阿珺不由打了个冷颤。

不得不说，今年的天气变得太快，这才十几日的功夫，从盛夏到初秋，连个过渡都没有。

“穿上……”她进门时，秦霄不知何时也从床上下来。

他随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