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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不合适，我也不想耽误你，等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了就跟我直说，我们到时就各过各的。”

方念羽这话一出。

周南卿震惊得都呆了，回过神来，他怀疑的皱起眉：“当真？”

方念羽点头，又主动提出：“要是你不放心，咱两可以立个字据，你来写，我就按个手印吧。”

周南卿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一个女孩说到这个地步，他也缓了语气：“你知道就好，婚姻本来就该情投意合，我们这样，对两人都不公平。”

“是啊……”

方念羽这么说着，心尖却泛起细麻的苦涩。

周南卿很快起草了一份‘结婚协议’。

签下名字后，方念羽也马上摁下了手印。

收好协议，周南卿松了一大口气：“那我们就暂时以朋友相处。”

意料之外的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他也大方起来，甚至还替方念羽主动铺了床。

隔天。

方念羽照常起了大早，忙活了一家人的早饭。

对她的厨艺，郑家人向来满是夸奖。

“自从月娇进了咱们家，这口福不小。”

方念羽笑：“我也没别的本事，就能做点吃的。”

郑母边吃着，想想又压低声道：“月娇，你要再劝劝江川，他爸昨儿被他这事气得一晚上没睡好。”

方念羽还没回话，抬眼就看见周南卿过来。

他显然将这话听了个正着，拧着眉头冷冷道：“妈，我决定的事，你让谁劝也没用。”

说完他连早饭都没吃，直接转身就走。

屋里气氛顿时僵住。

方念羽将手在身上围裙擦了擦，勉强笑笑：“妈，江川不会考虑我的意见的。”

见状，郑母也说不下去，反而想着儿子儿媳的关系问题，深深叹了口气。

吃过早饭，方念羽换上厂服去上工。

自从结婚后，郑家就给方念羽安排了份工作——在纺织厂做女工。

但方念羽知道，这厂子半个月后就要倒闭了。

第一世厂子倒闭她没能找到新工，但不放在心上，觉得有周南卿在养家不怕，结果周南卿没多久就丢下她走了。

第二世时，她还是没醒悟，失业后就光顾着纠缠周南卿了，导致周南卿提前走了。

而现在方念羽准备为自己筹谋。

于是下工回家路上，她努力去找新厂子的工作，但别人一听她字都不识一个，很快拒绝，甚至还有人嘲讽。

“扫盲都扫了几十年了，怎么还有不识字的？”

嘲讽让方念羽面色一白。

她又想到了前世周南卿的轻视，心口一痛。

一无所获回到家。

收拾家里时，方念羽看见了周南卿堆在房间角落里的课本。

前两世，她总是敬畏这些书本，但想想，两世为人，她吃的不还是没读书的苦？

晚上，周南卿回来后。

方念羽就找上他，指着那堆书小声问：“江川，我能不能借你那些书看看呀？”

从方念羽口中听到‘书’这个字，周南卿新奇地瞅她一眼。

“可以，”周南卿随口同意，又露出狐疑神色，“你看得懂吗？”

方念羽知道他看不起自己，也坦白摇头：“看不懂，随便看看。”

周南卿也是随口一说，没放在心上。

“拿去看吧，别弄坏了。”

“不会的。”

周南卿走后，方念羽翻开扉页，目光倏地顿了下。

虽然她认得的字少，可‘周南卿’三个字她是认识的。

然而这本书上的名字，却不是周南卿的。

方念羽对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对，读出来。

“李静欣。”

霎时，她脸色变了。

这是前世周南卿在深市那个女人的名字。

第3章

方念羽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但最终苦笑一声，开始看书。

是或不是，对她来说，还重要吗？

周南卿回来时，撞见方念羽居然真的在看书。

他心底觉得稀奇，悄无声息走到方念羽身后，这才看见她不知道从哪翻出了小截铅笔，正认真在旧报纸上写字，只字一个个都歪七扭八的。

看了一会儿，周南卿忍不住纠正：“写字笔顺错了。”

方念羽被吓了一跳，脸顿时红了，就要把纸本藏起来。

“看好，是这样写。”

周南卿却从她手里抽过铅笔，一笔一划写给她看。

没想到周南卿会教自己，方念羽愣住了。

半晌，她才磕磕绊绊地点头：“知、知道了，谢谢。”

周南卿看她又写了一遍，才转身上炕睡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周南卿早出晚归。

方念羽知道他是在找货源，解决货源后，他就会直接去深市了。

很快，两人应该就会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这天。

周南卿回来得早，见他闲着，方念羽才鼓起勇气上前：“江川，这个卢程式的解法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听她口中说出‘卢程式’这个词来。

周南卿又一次惊住了，上次jsg她才字都不识几个，现在居然就知道卢程式了！

这可不是初学者能问的问题。

周南卿看完题目，认真将解法跟她说了。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方念羽一口惊喜应下，顺便还举一反三解出了其他几道题：“这题答案是3，这题是7，是这样吧？”

周南卿诧异点头，这时他还只是觉得方念羽在数学这门课上比她其他课灵光多了。

隔天。

周南卿送了方念羽崭新的文具包，里面是一支仙鹤牌铅笔、一块橡皮、以及“学雷锋”拼音本和算数本。

“以后就用这个吧，比旧报纸好。”

方念羽怔然接过道谢，心口却莫名酸苦得难受。

前世，周南卿从没有主动给她东西过。

原来只要她不奢求他爱人的位置，他们也能如此和谐相处……

半个月后。

方念羽厂子跟前世一样宣布倒闭。

回到郑家，提起这件事，郑家人不当回事。

郑母更是说：“那你就安心在家待着，让我们郑家多个大胖小子！”

闻言，周南卿沉下脸直接回屋。

郑母叫不住儿子，只好拉着方念羽，给她塞了两张《庐山恋》电影重映票。

“明天晚上，你们两个记得去看。”

在郑母蕴含深意的笑里中，方念羽捏着电影票跟上周南卿。

看着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周南卿，她斟酌开口：“妈刚刚说的话你别在意，我也不会当真的。”

但周南卿只是随意‘嗯’了一声，神色也冷淡得很。

见状，方念羽心情莫名低落不已。

回到屋里。

周南卿直接就上炕翻过身去：“睡了。”

“……好。”

方念羽心绪复杂，捏在手心里的电影票就怎么都送不出去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

方念羽盯着电影票很久。

前两世她都没有去看过电影，没去过电影院，觉得电影院是文化人才去的场所。

现在自己虽然识得几个字了，总归有怯，但……

纠结半天，方念羽最终还是决定去看。

为此，她还特意穿了自己衣柜里唯一一条红裙子。

这还是郑家给她的彩礼。

她本就是农村人，家里穷，嫁过来时，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郑家给的。

人民电影院门口人很多，售票窗口排了长队，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

门口还有很多小摊，卖饮品的小零嘴的什么都有。

方念羽觉得新奇多看了几眼。

就听见门口有人拿着喇叭喊：“上一场结束了啊，下一场要看庐山恋的同志们，拿着票来这里入场了！”

人群攒动，方念羽也忙照样学样过去。

结果才走两步，方念羽目光突然定在大门出口。

那里——周南卿正和身旁女生相携而笑。

那女生张脸，她几辈子都忘不了——正是李静欣！

对上眼神。

周南卿一愣，就朝她走了过来。

方念羽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跟李静欣一模一样的红裙子。

两人站在一起，自己又黑又土，而李静欣烫着时髦的羊毛卷，皮肤白皙，光彩亮人。

她还没回神，便听周南卿皱起眉头问：“方念羽，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念羽一下变得局促起来，她下意识就藏起了电影票，含糊道：“没什么，到处走走。”

这时，却听李静欣一脸天真地问。

“江川，这位大姐是谁？你们家请的保姆吗？”

第4章

轻柔一句话像一巴掌打在方念羽脸上。

她脸色一白，攥紧了裙子。

见周南卿脸色也不好看，方念羽明白，他大概是也觉得她丢人了吧……

低下头正要走，方念羽却听见周南卿介绍自己：“静欣，这是跟你提过的，我的妻子。”

方念羽浑身一震，失了神。

她怎么都没想到周南卿会这样介绍自己！

他的妻子——这句她活了两世，拼了命都想从周南卿嘴里听见的话，竟就在此刻轻易从他嘴里说出……

心口像被人攥在手心揉捏，这一瞬，方念羽竟有些想哭。

是感动？还是难过？

心中更多的东西，她却是无法表达的。

方念羽不说话，李静欣则捂嘴大惊，听起来满怀歉疚：“原来是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怪我怪我，我以前总觉得江川要娶肯定是娶高知女生，没想到您这么……质朴。”

方念羽听着，勉强挤出笑来。

“是多亏了郑家不嫌弃，认了我做媳妇儿。”

李静欣脸色一僵。

旁边的周南卿已经开口说：“静欣，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该回去了。”

随即他便带着方念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