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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跪在地下的沈迟霜：“你是有爱慕的人了吗？”

沈迟霜回答得很干脆：“是。”

她虽然跪着，腰板却挺得很直，话语里也风光月霁。

楚鹤汀的手动了动，心中也像是飞过一只蝴蝶。

沈迟霜是……喜欢他吗？

皇后很快就走了，沈迟霜此时才站起来。

她膝盖有些痛，有些站不稳，楚鹤汀及时扶住她：“你下次说话委婉点，哪有跟皇后说话是那种语气的。”

沈迟霜却笑了笑：“我就是赌皇后跟我母亲的情谊啊。”

她知道母亲和皇后的交情，现在母亲死了，自己和母亲长得又那么像，自己哪怕任性一点，皇后肯定也不会责罚自己的。

楚鹤汀看着沈迟霜，喉咙动了动，最后还是开口：“再过一个月，我就要离开京都了。”

沈迟霜惊讶：“什么？”

怪不得，在上辈子的这时候，她对楚鹤汀所知甚少。

原来楚鹤汀在这待了两个月就离开了，等他再回来京都，她早已嫁给傅司厌，身体每况愈下。

一想起命运如此让她和楚鹤汀错过，沈迟霜心中一片苦涩。

但她很快打起精神：“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楚鹤汀诧异地看着沈迟霜：“你确定？”

沈迟霜是闺阁女子，跟着他出去多有不便。

加上已经是冬天，京都尚且严寒，更何况是外面……

沈迟霜却已经下定决心，她拉住楚鹤汀的手腕：“只要你带我出去，我不仅跟你学医，还去学武保护自己，绝不给你添麻烦。至于我父亲那边，我自己去说。”

楚鹤汀看着沈迟霜，他长久以来冰封的心终于融化了一些。

“好。”

其实他有武功，可以保护沈迟霜。

可是看到沈迟霜这么坚定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沈迟霜是那么耀眼，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只要放任她肆意生长，她就会成为最夺人心魄的存在。

沈迟霜最终如愿以偿和楚鹤汀出了京都，沈父是舍不得的，一开始严厉拒绝。

可是沈迟霜开始在院中练武自保，表明要出京都的决心。

沈父大概是吓到了，加上他私下里收到了楚鹤汀的密信，知道了楚鹤汀的真实身份，于是最后很爽快地答应了。

沈迟霜并不知道这事，她只是很开心地收拾行礼进了楚鹤汀要离开的队伍。

一个月后，要离开京都的这一天。

沈迟霜到医馆去找楚鹤汀，现在她已经和楚鹤汀很熟了，于是直呼他的名：“鹤汀，我来找你了！”

然而院中，周围站着许多黑衣人。

楚鹤汀站在院中间，身子挺拔如松。

他身上不知为何有了上位者的气息，脸色清冷如北国的雪。

一身素白的医服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蓝色云翔鹤纹袍，腰间系着犀角带，缀着上品白玉佩，披着白色毛裘，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

黑衣人见沈迟霜来了，很快都消失不见。

沈迟霜却脸色僵硬地走上前：“鹤汀，那些人是谁？”

第18章

楚鹤汀没说话，只是将身上的白色裘衣解下，披在沈迟霜的身上：“风雪很大，你注意保暖。”

沈迟霜攥紧手，楚鹤汀宽大的裘衣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她一下子抓住楚鹤汀的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楚鹤汀的眸子像是要将人吸进去：“迟霜，是你执意要跟我离开京都的，若你现在害怕，我可以送你回尚书府。”

沈迟霜扑哧一声笑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将楚鹤汀骨节分明的手举起来，将手掌心正对上面：“鹤汀，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注意到了，你手上有习武之人才有的茧。”

楚鹤汀头一回微微勾起唇角，像是满意沈迟霜这么细致入微地观察到这一点：“或许也只是采摘草药才留下的。”

沈迟霜摇头，她展示自己的手掌心：“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跟着你做事，采摘草药和抓药捣药一个没落下，但你看，我掌心被磨损到的地方，跟你掌心被磨损到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楚鹤汀被握着的手一个翻转，反而将沈迟霜的手托举起来。

他细细地看着沈迟霜的掌心，像是不将任何一处纹路放过。

这认真的神情反而让沈迟霜的耳尖有些红了，只见楚鹤汀冰凉的指尖轻轻摩梭在她手掌心，痒痒的，像是要将每一处都感知。

沈迟霜一下子收回手，她手握成拳头咳了咳：“所以，你究竟是谁？”

楚鹤汀的神色像是日光下开始融化的雪：“你很快会知道。”

说完这话，楚鹤汀就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沈迟霜原本还想再问，可风雪逐渐变大，她也不想耽误行程。

她很快跟着楚鹤汀出发，同坐在一辆马车上。

沈迟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闭目养神的楚鹤汀，此时此刻的楚鹤汀倒不像是一个大夫，反倒像贵族了。

她看着他腰身系的白玉佩，心中思索，那上面的纹样，像是邻国北凉才有的？

难道楚鹤汀是北凉人？

晚上，马车停下，一行人在路上的客栈歇脚。

沈迟霜去了自己房间，迟迟睡不着，一摸自己额头，发现正烫着，像是着凉发烧。

她忍着身体的不适，拿起床上楚鹤汀给的狐裘披在身上，一步步沉重地走出房门，脸上发热，呼吸急促，想去找热水和草药。

突然，她一下子撞到楚鹤汀。

楚鹤汀扶住她：“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只是起夜来赏雪，没想到会看到沈迟霜也出来。

沈迟霜说起来话来磕磕巴巴：“药……”

楚鹤汀此时才注意到沈迟霜的不对劲，他探着她额头：“怎么这么烫，我给你煎药。”

沈迟霜迷迷糊糊被拉到楚鹤汀的房间，周围药香四溢，比在自己房间睡得安心多了。

不一会，楚鹤汀来找沈迟霜：“起来，我喂你喝药。”

沈迟霜却像是在做噩梦，靠在床边口中念念有词：“傅司厌……你为什么要负我？”

楚鹤汀皱眉，傅司厌？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傅司厌和沈迟霜是什么关系，下一秒自己就被沈迟霜抱住，唇上落下一吻。

第19章

楚鹤汀一下子推开沈迟霜，差点没站稳。

沈迟霜又一下子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楚鹤汀没办法，本着救死扶伤的本分，拿着药碗和汤匙来，一点一点喂着沈迟霜喝着。

可是他心中却落下一层灰，沈迟霜是把他当作了傅司厌，才吻下去的吗？

翌日，天亮。

沈迟霜醒来时身子不发热，头也不难受了。

只是她看着四周，这是哪？

她隐约记得昨晚自己出了房门想去找药，然后好像碰到了谁。

楚鹤汀此时推开房门走进来，沈迟霜忙问：“鹤汀，这是你的房间？”

楚鹤汀神色古怪：“对。”

沈迟霜觉得不好意思，她一下子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楚鹤汀却一下子抓住她胳膊，眸子中像是不甘：“你昨晚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迟霜懵懵的：“记得什么？”

楚鹤汀看着沈迟霜：“你叫了傅司厌的名字，还说他负了你。”

沈迟霜的脸色一下子黑了，楚鹤汀不知道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别过头去：“当我没问，你回房收拾收拾，待会我们要出发了。”

可是沈迟霜主动走向楚鹤汀，她抓着他胳膊：“鹤汀，无论昨晚我说了什么胡话，你都忘掉。”

楚鹤汀看向她：“你是私下里跟傅司厌……”

沈迟霜赶紧摇头：“不是，我这辈子跟他没什么纠缠。”

楚鹤汀开口：“上辈子的？”

沈迟霜大惊：“你怎么知道？”

她难以置信，“上辈子”这事楚鹤汀居然会说出来。

楚鹤汀神色复杂：“我会看手相，在医馆的时候，我看了你手心的纹路，那上面有一条是你上辈子的线。”

沈迟霜攥紧手，面容隐忍。

她实在不愿回想上辈子的事。

楚鹤汀走到床边，将那狐裘拿起，又走回来披在沈迟霜的身上：“上辈子的事没想到你还记得，你过的一定很辛苦。别多想了，这辈子重新过便好。”

沈迟霜看着楚鹤汀，眼中湿润：“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叫你楚大夫吗？”

楚鹤汀微微一怔：“嗯，我那时还奇怪，我没把名字告诉你，你怎么知道的。”

沈迟霜闭上眼：“因为我上辈子见过你，我是死在你怀里的。”

楚鹤汀猛地回想起这些天晚上自己做的噩梦，沈迟霜一身血躺在自己怀中。

沈迟霜将上辈子的事娓娓道来，楚鹤汀听完，指尖发白。

他一下子抱住沈迟霜：“迟霜，你已经没事了，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再受那些伤害。”

原来他第一次看到沈迟霜就觉得熟悉，是有原因的。

沈迟霜被楚鹤汀抱着，觉得很温暖：“你相信我说的话？”

那些上辈子的事，她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虚幻，像是一场漫长的噩梦。

没想到楚鹤汀居然愿意相信她。

……

外面大雪纷飞，沈迟霜被楚鹤汀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不断行进，楚鹤汀也第一次告诉沈迟霜要去的目的地：“我们要去北凉。”

沈迟霜点头：“你果然是北凉人，我注意到了你玉佩上的纹样，和当初从北凉来的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楚鹤汀抚摸着玉佩：“我父亲带人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