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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只觉得那姑娘手里的荷包好看，并未联想到其他，林纯惜只觉得，夜越衍天资过人，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至于为何今日就处置王员外……夜越衍垂眸看了看林纯惜的脸，那巴掌大的小脸上，依旧还有些泛红。

今日，本是带她出府游逛，却不想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挨了打。

思及此，夜越衍当即叫住正欲离开的官差。

官差转身来到夜越衍身旁，道：“王爷有何吩咐？”

夜越衍：“王员外之女的惩罚，本王需得改一改。”

官差默了默，心道：男人都是怜香惜玉的，何况王员外之女相貌出众，流放宁古塔未免太可惜了些。

谁料，夜越衍忽然说道：“先扇她一百个巴掌，再流放宁古塔吧，也算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惩戒。”

官差：……

一百个巴掌？

岂不是要把人打废？

林纯惜想想就觉得疼，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方才被打的脸颊。

事情交代清楚，夜越衍便不再停留，两人穿过人群继续往前走着。

街道上人来人往，林纯惜稍微慢一步就会被人群挤到后面。

夜越衍嫌她太慢，索性停下脚步，直接牵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林纯惜也怕自己跟丢，只能任由夜越衍牵着她的手漫无目的走着。

意识到身旁的人心情不佳，夜越衍顿了顿脚步，垂眸看向她时，目光正好瞥见她摸着脸颊的样子。

“还疼吗？”耳畔传来夜越衍的声音。

林纯惜抬眸，见夜越衍一直盯着她看，眼底情愫复杂。

扯着微微红肿的脸颊努力做了个笑脸，林纯惜摇头小声道：“不疼的。”

只是一巴掌而已，她早就习惯了，记得刚到侯府的时候，她经常受人欺负，秋菊也喜欢打她巴掌，李嬷嬷喜欢掐她手臂，力道比这个大多了。

李嬷嬷不喜欢她的原因有很多，一是她没银子孝敬她，二是她不会说好听的话，加上李嬷嬷和赵嬷嬷天生不对付，李嬷嬷便时常将气撒到她身上。

至于秋菊，她说不喜欢林纯惜娘娘腔的姿态，说她天生ᴊsɢ长了一双会勾人的眸子，哪怕是个男子，她也打心底厌恶。

夜越衍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看着她这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深邃的眼底搅动着种种情愫。

林纯惜想，许是她的回答不够坚定，当即又加一句：“真的不疼。”

即便如此，夜越衍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他语气有些严肃：“方才为何不还手？”

还手？

林纯惜也尝试过还手的，当初秋菊打她的时候，她也还手的，可换来的是李嬷嬷的偏袒和秋菊更加肆意的报复。

后面林纯惜就不敢还手了，想了想，或许她们出出气就好了，至少这样自己可以少挨点打。

林纯惜低头，没有回话。

“回答。”他的声音微韫，夹杂着森森寒意。

“今日带你来，不是让你挨打的！总要从中吸取教训。”

夜越衍盯得紧，林纯惜只得回答道：“若是还手，只怕被打得更厉害，若是不还手，也许会少受点伤害。”

她声音极小，夜越衍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林纯惜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道：“若是还手，她们会下手更重，若是不还手，等她们气消了，就不会打我很长时间的。”

她们？

“你经常挨打？”夜越衍蹙眉极深，嗓音中夹杂着微恼，显然是对她的回答不可置信。

“现在没有了。”自从她被调到夜越衍身边伺候，她就再也没挨过打了。

“那就是说，以前经常挨打？”牵着她小手的大掌用力到指节发白，夜越衍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忽然涌起来的火气。

林纯惜想了想，道：“今年还好，总共就被打了六次。”相比第一年，她可幸运多了。

因为她也学聪明了，遇见秋菊她就躲得远远的，看见李嬷嬷，她也会主动问好了。

只是有时候运气不好，哪哪都能遇见秋菊，三两句不对付，便又要挨打。

他手掌箍得太紧，林纯惜吃痛，蹙紧了眉头，倒吸一口冷气，她怯生生地看着他。

比起挨打，她还是更害怕惹夜越衍生气。

她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得他如此生气？

意识到自己失态，夜越衍这才放松了力度，却依旧牵着她的手不放。

深吸一口气，夜越衍尽量缓和语气，生怕再吓到她，平静道：“往后，若再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本王，你是我的人，除了我，没人可以动你，明白吗？”

见夜越衍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林纯惜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脾气这样阴晴不变，林纯惜已经数不清被吓死了几回，更加蹉跎日后该如何应对。

点了点头，林纯惜只得顺着他。毕竟，现在除了王爷，大抵不会再有人欺负她了。

夜越衍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把话听进去，就看见她一双眸子透亮，一瞬不瞬地盯着街边卖糖人的。

“想吃？”他止了止步，看着那糖人，温声问她。

林纯惜咽了咽口水，随即摇了摇头。

夜越衍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俊不禁，薄唇微扬，脑海中忽然就想起白誉堂的话。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说不想，便是想。说不要，便是要。

第50章：别碰，脏……

径直牵着她走到卖糖人的小贩跟前，夜越衍道：“喜欢哪一个？”

见她不做声，夜越衍指着老板手里的兔子糖人，问她：“喜欢这个？”

方才过来时，林纯惜的目光就紧盯着这只兔子不放，他就知道，她定然是最喜欢这只兔子的。

老板见势赶紧将兔子糖人递上：“公子真有眼光，这只兔子可不是普通的兔子，它可是月寒宫里，嫦娥怀里的兔子嘞。”

“啊？那肯定很贵了？”林纯惜伸出去的手连忙又缩了回来。

“不贵不贵，一只兔子才十个铜板。”老板抬头看向林纯惜，抬眸瞬间顿觉惊艳，不由地道：“小公子长得可真俊俏啊”

被人夸奖，林纯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唇角勾起惯有的浅笑，嘴角两边随即浮现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这抹浅笑，在夜越衍眼里，仿佛海上初升的霁月，光芒四射，一时竟叫他看得出神。

“可以便宜些吗？”林纯惜还想讨价还价。

“就这个吧。”夜越衍接过老板手里的兔子，从怀中掏了银子给他：“不必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