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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季志刚是喜爱她的，可现在才知道，她不过是他证明自己厉害，满足他那点自尊心的工具。

所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无数次。

自从那次动手之后，季志刚只要一不顺心，就会对她大骂。

因为这个，她连柴火棍都不敢用长的，每次劈柴都劈的很短，人也变的乖巧起来。

她也试过，借着买菜和收柴的机会，独自一人出门，然后去巷子尽头，去求暗卫给季苓带话，说她真的知道错了，求求季苓让她离开这里。

然而暗卫根本不为所动，她在求过几次之后，终于彻底死心了。

短短几个月，她保养得宜的手，就变的粗糙伤痕累累。

终于，在冬天来临之后，因着她需要干的活多了起来，加上她也乖巧了很久，季志刚对她的打骂这才少了许多。

他们身上的银子，在勋贵之家看来并不多，可对普通百姓而言已经不少，足够他们生活了。

在这个巷子里，也用不上多少，故而两人还没有捉襟见肘。

冬天到了，他们本想生些炭火，可白鹤懒的管他们这些，能让他们活着就行了，两人没法，只能蜷缩在炕上取暖。

余瑶坐在榻上，将未出嫁之前学的针线活又捡了起来，给季志刚纳鞋底。

她的眼睛一片灰暗，她现在连季青都不敢指望了，毕竟她失踪了那么久，季青肯定以为她已经死了。

季志刚躺在炕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间的雪，时不时还看一眼余瑶，让她缝的结实些。

忽然，外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余瑶和季志刚都是一愣，因为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来的，即便是售卖肉菜柴火的，那也是早间。

两人心里都想到了什么，余瑶眼睛一亮，当即就要下炕去开门。

季志刚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冷声道：“急什么？先把老子伺候好！”

余瑶吃了痛，只能应了一声好，然后伺候着他起身。

因着担心外间的人等久了离去，余瑶在季志刚的示意下，开了门朝外间喊了一声：“稍等！”

季苓听到这个声音，微微挑了挑眉：“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么有礼貌。”

祁胤闻言皱眉：“从前我便知晓世人大多愚昧，故而遇见愚昧之人，便不理睬，可后来我才发现，有一种人，愚昧而不自知，反而洋洋得意，将我的不理睬当作是服输和忍让。”

“以韩御史为例，他总觉得他在御史的位置上，顶撞朕便是刚正不阿，是不畏皇权，是忠言逆耳。而朕根本没法处置他，因为他是御史，谏言本就是他的责任。若朕要处置，便会成了听不见忠言的昏君。”

季苓好奇问道：“那你是怎么办的？”

遇到这种人其实很无力，因为他们毫无自知之明，你说什么，他们都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你的话，解读成另一种意思，让你一口气梗在胸口，只能当成疯子置之不理。

祁胤轻哼了一声：“很简单，朕直接将他连贬三级，在他要以死明鉴的时候，让他去撞，撞不死就再来一次，旁边有太医候着。他活了大半辈子，要的不过是个清名，正要以死明志，根本做不到。更何况，他还有儿子。”

季苓皱眉道：“就不怕旁人说你昏君？”

祁胤闻言冷笑：“区区一个老糊涂，就凭他洋洋洒洒的几句话，就能给朕扣上昏君的帽子，那朕就当真成了昏君了！昏不昏君，是江山社稷说了算，是天下百姓说了算，他算什么东西！”

季苓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道：“说的也是，根本无须顾虑太多。”

到了如今，如果还有人在她面前蹦跶，那就一脚给她踩到泥里去！

季苓和祁胤在门口等着，倒不是他们对季志刚和余瑶多有礼貌，而是纯粹不想见到什么辣眼睛的情景。

好在两人来的很快，季苓和祁胤刚刚聊完，门就开了。

余瑶推着季志刚，乍一见到季苓和祁胤，眼泪就落了下来。

季志刚看了眼祁胤没吭声，转头看向季苓，冷哼道：“你这个不孝女，居然还知道来看我！”

“当然得来。”

季苓笑了笑：“本宫亲手安排的，不来看看结果，怎么放心？”

季志刚猛的一拍扶手，怒骂道：“你这个不孝女！简直畜生不如！”

“管好你的嘴。”祁胤冷声开口道：“朕不介意，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

季志刚闻言顿时闭了嘴，只恨恨的瞪着季苓。

季苓瞧着他和余瑶身上那花里胡哨的大布棉袄，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到你们过的这么好，本宫也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余瑶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妾身知道错了，恳求皇后娘娘让妾身回去吧！妾身……”

她话还未说完，季志刚便一把扯过她得头发，恶狠狠的道：“你这臭婆娘，居然还想背叛老子？！你以为她会好心放了你？别做梦了，她娘的嫁妆大部分都用来养你了，她不恨你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放了你！”

若是以往，余瑶肯定就怕了。

但余瑶知道，今天是她唯一离开此处的希望。

她顾不得疼痛，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朝季苓哭着道：“皇后娘娘，妾身真的知道错了，妾身现在遍体鳞伤，都是他打的，他就是个畜生！求皇后娘娘网开一面，救救妾身！”

第363章：出嫁从夫

余瑶的胳膊上满是青紫，就连伸出的手也是遍布裂口，因着干活还生了冻疮。

被白鹤拎着藏身在树上的季青，看着这一幕，顿时握紧了拳。

从来到巷子口到现在，最多不过才三盏茶的时间，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十四年来的认知。

他死死咬着牙，什么话也不敢说，只盯着季苓，等着她开口。

季苓这几个月已经不再过问季志刚和余瑶的动静，她知道余瑶不会过的好，可猛然瞧见季志刚当着她的面动手，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如画！”

如画立刻上前，一脚踹在了季志刚的手腕上。

季志刚吃痛，松开了余瑶的头发，余瑶获救，急忙躲在了如画身后。

季志刚揉了揉被踹疼的手腕，恶狠狠的瞪着余瑶：“贱人！她都把你送过来这么久了，你以为她还能让你离开？痴人说梦！”

余瑶闻言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给季苓磕头：“求皇后娘娘饶了妾身，从前是妾身不知好歹，求皇后娘娘饶恕妾身！”

季苓看着她没说话。

季志刚见状顿时笑了：“她连亲生老子都放过，还能放过你？在她眼里，你跟老子没区别！”

季苓依旧没有说话。

余瑶不停的给她磕头，心头的那点期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地变淡了。

与之相反的是季志刚，脸上的笑容和得意越来越大，用嘲弄的眼神看她。

余瑶的心渐渐凉了，最后额头磕在地上动也不动。

季苓这才开口道：“你后悔的，是你押错了宝，是你挨了打生活一落千丈，不是后悔自己曾自私自利，甚至想过要除掉季临，让季青取而代之。”

听得这话，余瑶身子一抖，连忙抬起头来，急急辩解道：“妾身没有！”

“你有。”

季苓语声平静：“不要忘了，你身边都是本宫的人，你在私下里曾说过，若是没有季临，季青会如何，你还向丫鬟打听过药房，只不过因着季临被本宫带去了宁王府，后来又一直在本宫身边，你这才没敢将想法付出行动。”

余瑶的脸色，如同地上的雪一般白，她张了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可这段日子受的苦让她知道，她若是再如同以往一般胡搅蛮缠，就再无出去的可能。

藏在树上的季青也白了脸，他呆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余瑶，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真的有过这般打算。

然而回过头一想，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从前，总是在他耳边念叨，季临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他的，若是没有季临，他便是侯府的继承人，是新的永誉侯。

季青的手有些抖，从骨子里透着冷。

他现在才知道，阿姐将他娘送到这儿，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季志刚看了看季苓又看了看余瑶，顿时哈哈大笑：“最毒不过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