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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昭昭没法，想着还剩了两条肥肠，她捞出来，“这个你尝尝。”也没给纪城拒绝的机会，她拎起案板上的袋子晃了晃，“谢谢你的鸡腿了。”

　　纪城看着喻昭昭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肥肠，低头笑了笑，这性子他还挺中意的。

　　喻昭昭回到刘叔的肉摊，拿了差不多十五斤的猪下水，连带着上次的钱一起交给了刘叔。

　　“刘叔，一码归一码，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您不能做亏本买卖啊。”

　　两人互相推拒半天，最后还是刘叔败下阵来，“你这闺女，真是犟。”

　　喻昭昭笑，“多谢您夸奖，那我就先走了，家里还等着我做饭呢。”、

　　正巧有个女同志来找刘叔，她也不好再叨扰。

　　“回头来家里吃饭！”刘叔冲着喻昭昭的背影喊道。

　　喻昭昭抬手挥了挥，表示她听到了。

　　“老婆子，你看纪城那小子咋回事，说了给他介绍对象，他咋还没来。”刘叔见介绍的女同志都来了，有些着急，叫刘婶去喊人。

　　找到纪城的时候，他正收摊，准备收完了再去找刘叔呢，却见刘婶急匆匆跑来，以为是刘叔又出什么事儿了。

　　纪城放下手里的活，“咋啦婶子。”

　　刘婶哎呀一声，“你这孩子咋还在这干活儿呢，相亲对象你不见了？人都来了，在俺们那等你呢。”

　　啥？还有个相亲对象？刘叔不是说就一个吗？

　　“刘婶儿，刚才不见了吗？我觉得人挺好，准备一会过去找你们说呢，”纪城道。

　　刘婶登时就明白了纪城说的是谁，她照着他的肩膀就拍了下，笑道：“浑小子，人家昭昭是来取货的，可不是给你介绍的对象。”

　　“你小子眼光倒是挺好，但她已经成家啦。”

　　听到喻昭昭已经结婚了，纪城耸耸肩，是他会错意了，“行吧，那我把手里这点活儿干完就去。”

　　刘婶只好说，“那你快点，不好让人家女同志久等，天怪冷的。”

　　纪城应了声，继续收摊去了。

　　收拾完时，看到案板上放着的肥肠，想起自己的误会，摇了摇头，拿上肥肠就奔着刘叔的肉摊儿去了。

　　……

　　再见到牟娜，是年后，喻昭昭照常来摆摊。

　　这个年没有王芬他们来搅和，其实过得还算开心，只可惜宋执不在家。

　　喻昭昭化思念为动力，大年初三就出来干活了，她带了些花样好看的点心沿街叫卖。

　　“喻昭昭同志？”是牟娜喊住了她。

　　她回过头，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牟娜，不过半个多月不见，牟娜就像变了个人。

　　瘦太多了，而且人也没精打采的。

　　“牟娜？过年好呀。”喻昭昭热切地打招呼，刚想问问牟前辈咋样了，却看到了牟娜胳膊上绑着的白布。

　　心咯噔一下，半晌，才颤着音开口，“牟前辈他……”

　　话说一半，牟娜接了过去，“嗯，我爷爷年三十那天走的。”她哽咽道：“我真后悔那时候没让你去见他，后悔听我爸的话。”

　　“爷爷走之前，还念叨着，想吃你做的肥肠。”说到这里，牟娜的情绪崩了。

　　她在懊悔，老人家就那点心愿，自己都没能满足他，爷爷可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喻昭昭被她的情绪带动，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节哀。”

　　牟娜点点头，又哭了一会才冷静下来，她吸着鼻子，“今天也正好碰见你了，要不我还得找你。”

　　“爷爷有个朋友的孙子在国营饭店做采购，他知道你家里挺不容易的，想帮你找个长期的客户，你带着肥肠去给他尝尝。”

　　“要是那边也满意，就可以长期给国营饭店供菜了。”

　　牟老爷子到临走前，还在为自己的事张罗，喻昭昭听完心跟针扎一样的疼，“牟娜，我……”

　　她当时应该再多争取争取的，也许就不会留遗憾了。

　　牟娜握着喻昭昭的手，拍了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爷爷不怪你，他说就是认识你太晚了，要不还想尝尝你更多的手艺。”

　　“我爷爷这辈子啊，就爱美食，更欣赏厨艺精湛的人。”牟娜看向远方的天空，怅然道。

　　喻昭昭提出想要拜祭一下老爷子，两人约了时间，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分开。

　　第二天，她就带着肥肠去找了国营饭店的采购，是个胖乎乎的男人，叫吴晓坤。

　　“你就是牟爷爷介绍来的？”吴晓坤看着喻昭昭年轻的面孔，有点不太相信她能有什么惊人的手艺。

　　喻昭昭点头，“是的吴主管，这是我卤的肥肠，您尝尝。”

　　她在家里就把肥肠切好了，还放了点别的卤味，整整齐齐摆在饭盒里。

　　吴晓坤接过了饭盒，里面的肥肠裹着卤汁，油亮油亮的，他默默咽了口口水，看着是挺不错的。

　　又叫人喊来了后厨的大师傅M.L.Z.L.，“这个菜，你也尝尝，看看能不能在店里卖。”说完又补了一句，“人是牟老爷子介绍来的。”

　　大师傅闻言，才正眼看了看被忽略在一旁的喻昭昭，除了年轻漂亮，他没看出这女同志哪里像个厨子。

　　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吴主管，我后厨还有事，你喊我出来说笑呢？一个女人，能做出什么好菜？”

　　“咱们是国营饭店，不是什么菜都能往客人桌上端的。”

　　“我知道牟老爷子和你家有交情，我也知道他炖菜很有名，但不代表能把这样的东西塞进后厨。”大师傅黑着脸，脾气火暴。

　　然后丢下吴主管和喻昭昭，大步流星地离去。

　　“这……”吴晓坤没想到大师傅会有这么大反应，他看向一言不发的喻昭昭，心想，这女同志肯定被吓坏了。

　　“同志，我们大师傅就是性子有点急，你别怕，这样吧，你把肥肠留下，我一会给领导他们尝尝，到时候我再给你回复，好吧？”

　　碍于家里长辈的施压，吴主管也没法糊弄喻昭昭。

第五十五章女人能成什么事儿？

　　喻昭昭向来不是个被动的人，机会就在眼前，她更不可能轻易放手。

　　回去等？那是不可能的，行与不行，她必须现在就要个回复。

　　“吴主管，我也不想麻烦您，但是您看我大老远跑一趟，来回路程也不短，您再帮帮忙。”喻昭昭人美声甜，很难会有男人舍得拒绝她。

　　吴主管也不例外，他是看在人情的份上让她来的，但现在，他是凭着自己对喻昭昭的好感分在行动。

　　别看他才三十多岁，能做到管理层的基本都是人精，他觉得喻昭昭这样好看的人，以后的出路不会太差，自己现在结善果，保不准以后还会有沾光的时候。

　　喻昭昭只见吴主管犹豫了一下，而后对她笑眯眯道：“看你也不容易，行吧，你跟我来。”

　　吴主管让喻昭昭进店里，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自己则又进了后厨。

　　没过多久，大师傅一脸不情愿地跟着出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个人，而且还是她认识的！

　　但喻昭昭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打招呼，她是来卖肥肠的，可不是来扯闲篇儿的。

　　而且看纪城那个表情，显然是不太想表示和自己认识，她得识时务。

　　“小喻同志啊，刚才大师傅后厨有事才急匆匆走了。”吴主管随便找了个理由，也是为了缓和气氛。

　　喻昭昭也根本没往心里去，人家看不起她也能理解，自己也的确没有让人毕恭毕敬的身份。

　　“吴主管，您别这么客气，是我贸然打扰你们工作了。”她轻声道，然后从桌上抽了一双筷子，端起饭盒，还好肥肠没有凉透，“您尝尝，大家伙儿尝尝。”

　　嫩白的手托着饭盒，送到三人面前，她的姿态放得够低。

　　纪城盯着那双手出神，这不太像是一双会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