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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短篇故事  时间: 2023-10-29 20:26:38  作者: qing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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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雅云不知道,他经常偷偷去看她。

而这一年,他见到了她从没有过的笑容,那样的明媚幸福,却不属于自己。

林子骞停下脚,满是血丝的双眼漫起挫败和低迷。

“原来没有我的生活,你能活的那么好……”

第41章

林子骞失魂落魄回到办公室,通讯员急匆匆拿来药,又倒了水:“政委,您烧还没退,赶紧把药吃了吧……”

然而林子骞却摇摇头:“放着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通讯员欲言又止,见他又摆摆手,才放下药和水,敬了礼转身出去。

看着桌上的药,林子骞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也许从舒雅云告诉他她已经爱上别人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经死了。

他麻木地伏在桌上,逐渐模糊的意识像只大手,把他扯进深渊。

“振国?振国!你快醒醒啊!”

好吵……

“振国!你都昏迷四天了,你赶紧醒醒啊……”

这个声音是……妈?

林子骞奋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便是大片白墙,还有正在滴药水的黄胶管。

见他醒了,陆母喜极而泣:“你可算醒了……”

林子骞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高烧引起肺炎,昏迷了整整四天呢!”

陆母倒了杯水,对他的态度似是软和了下来,但还是夹杂着恨铁不成钢:“听通讯员同志说你是因为淋着雨回去才发烧……人都已经没了,你才知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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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林子骞愣了:“什么没了?”

陆母面色微变:“难不成你连脑子都烧坏了?今天正好是婉华的头七。”

一句话像是雷在林子骞耳畔震响。

舒雅云的头七?

她不是跟沈沐泽结婚了吗!?

他眼神颤了颤,强忍着浑身的无力坐起身,猛地拔掉了针头。

手背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可那一年又是什么?

他亲眼看到活生生的舒雅云,她有父母,上了大学,甚至爱上了别人,成了别人的妻子……

陆母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她叫来护士重新给他扎上针。

而林子骞就像被抽离了灵魂,整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陆母虽然因为舒雅云的事儿对他心存芥蒂,但终归是自己儿子,还是不免担心起来:“振国?你到底怎么了?”

过了很久,林子骞的眼神才重新有了光。

他僵硬转头看着母亲,嚅动着干裂的嘴唇:“妈,我真的错了……”

陆母愣了愣,好像是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一下就红了眼:“你现在知道错了,都晚了。”

“是,已经晚了。”

“我不该自以为是的介入婉华的生活,我让她消磨了对婚姻所有的信心,我让她受了太多委屈,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林子骞低下头,颤抖的双手抱着头,像是一个忏悔的罪人。

听着这些话,陆母落下了泪,却说不出话。

原本沉寂的病房,回荡着男人沙哑的呜咽。

林子骞不顾医生的劝阻硬是出了院,他没有回军区,而是去了墓园。

天空飘着细雨,他站在一座新墓碑前,缓缓蹲下,将怀中的花轻轻放下。

碑上照片里的舒雅云笑的依旧那样明媚鲜活。

林子骞扬起嘴角,惨淡一笑:“我知道,你大概是不愿意见到但我的,但我还是自私的来了……”

“婉华,我看到了你没有我的生活,很幸福,是我从没有给过你的。”

说到这儿,他眼眶湿了:“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第42章

林子骞扶着墓碑的手缓缓收紧,用力到骨节都泛了白。

冰凉的雨淋在他的脸上,和温热的泪水融在一起,滴落在洁白的菊花上。

他哽咽着,只觉呼吸都被束缚。

原来不管在哪个世界,他都已经失去了舒雅云。

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再也回不来了……

林子骞不知道自己在舒雅云墓前待了多久,又说了多少话。

雨慢慢变大,直到停下,他才撑起身体离开。

乌云逐渐散去,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潮湿的街道上。

林子骞停下脚,缓缓抬起头。

世界的光这么刺眼,可他生命里的光却永远不会再亮了。

他低眉自嘲一笑,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还有什么脸面去感慨。

突然,于英楠的声音响起。

林子骞转身看去,只见头发凌乱,双眼通红的她跑了过来,一下攥住他的手:“我找了你好几天啊……你去哪儿了?”

面对这个女人,林子骞眼底闪过抹冷冽,他抽出手,根本不愿再搭理。

而于英楠像是受了刺激,不顾一切再次抓住他:“振国,电视台把我开除了,还把我的事儿放到了节目上,现在根本没有工作单位肯要我,我求求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也相爱过的情分上,你帮我这最后一次吧……”

林子骞冷眼看着:“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撇开她就走向马路对面的车。

“振国……你明明说过爱我的,就算那只是过去,那不是也算爱吗?振国!”

于英楠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就追了过去。

突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一声闷响伴着女人凄厉的惨叫在林子骞身后响起。

他愕然转身,只见于英楠在地上连滚了数圈后瘫在了地上,暗红色的血从她脑后流了出来,整个人都没了声息。

“于英楠!”

医院,抢救室外。

林子骞揉着紧皱的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头疼又无力。

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他走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她的脊骨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以后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听到这话,林子骞愣住了。

再也站不起来……那就是说,于英楠瘫痪了!?

一时间,他心里五味杂陈。

于母得知这消息后忙赶了过来,碍于女儿先前做的事,她根本不敢去找林子骞。

林子骞把于英楠瘫痪的事儿告诉陆母,陆母沉默了很久,只说了句:“报应,这都是报应。”

他没说话。

或许是吧,善恶到头终有报。

可自己是最对不起舒雅云的人,又会得什么报应呢?

林子骞带着舒雅云的死亡证明去机关注销她的户口。

他低头看着薄薄却重如千金的死亡证明,心绪动荡。

第43章

走到民政局门口,却看到一堆人围在街道边。

“你这姑娘怎么那么不讲道理?人家是老太太,你道个歉怎么了?”

转目望去,一群人正围在路口。

前面的夫妻俩走过去,林子骞也跟着过去。

穿过人群,他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正红着脸跟别人吵架,地上还坐了个白发老太太。

他定睛一看,那小姑娘正是军服厂广播站的小林。

几天前他跟站长说了于英楠指使小林去抢舒雅云培训的名额后,小林就被叫了回来。

后来又查出她爸根本没有尿毒症,腿也只是有些瘸,根本没有瘫痪。

闹到最后,小林直接被军服厂开除。

老太太一边哭一边指着小林骂:“你这姑娘,把我撞倒了还不承认,我这么大年纪,家里有儿有女孝顺我,我还能讹你钱吗……”

小林气的瞪大了眼:“老太婆你别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撞我身上的!”

听了这话,老太太哭的更凶了。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数落小林。

“人家老太太吃饱了没事干去撞你?也不怕把自己撞出个好歹来。”

“就是,现在的年轻人总有些思想歪了的,做了坏事还不肯承认,大大方方道个歉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我在军服厂干活,认识她,她说自己爹瘫痪又得了尿毒症,硬生生抢了别人去首都培训的名额,结果事儿露馅了,被厂里开除了!”

“难怪,原来骨子里就不是个好的!”

一字一句,说的小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想跑,可其他人像是故意跟她作对,纷纷堵住了她的路,嘴里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林子骞听了一会儿就没再管。

善恶到头都有报。

而他的报应,是失去舒雅云。

当看见‘注销’两个字的印章在舒雅云户口那一页盖下,他空荡的心好像又被挖去了一角。

拿着户口本走出机关楼,林子骞仰望天空,黯淡的眼眸没有一丝光芒。

如果人有下辈子,他希望舒雅云不要再遇见自己。

没有他的人生,应该就像那个梦一样,幸福美好。

三十五年后。

寒冬深夜,窗外飞雪飘落。

白发苍苍的林子骞躺在床上,身边只有已经五十三岁的表侄田海斌。

“舅舅?舅舅?”田海斌在他耳边叫着,想让他清醒过来。

林子骞半张着嘴,浑浊的双眼盯着天花板,似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见他嘴巴在嚅动,田海斌把耳朵凑过去,只听得一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呼唤。

“婉华……”

恍惚中,林子骞好像摆脱了年老的那种无晚.晚.吖力感,穿过刺眼的阳光,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伴着他沙哑的轻唤,对方转过身,温柔笑着朝他伸出手,像是在发出邀请。

林子骞喜极而泣,紧紧抓住那只温暖的手。

‘铛——铛——!’

吊钟的时针指向十二,发出沉重的鸣声,林子骞搭在床沿的手倏然垂落。

“舅舅!”

带着哭腔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林子骞安详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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