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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疑了一会，最终问道：“是……陛下吩咐的？”

“是的，陛下说您喜欢，便可去采购一些花种子回来，能让公主殿下解解闷，这落云轩，自半年前便无人住过，没有沾染人气，说实话，比西厢房还要清冷些，不过离清风轩很近。”

姜月怡听完无声的笑了一下，“清风轩？”

“那是陛下的住处。”

听完，姜月怡似是想到了什么，扬唇轻笑，瞧着随风而动的杏花，她温声道，“陛下真是有心了。”

她恍惚间，觉得顾众年并不像传闻中所谓的暴君。

暗卫连忙说着陛下交代的事情，“对了，公主殿下可有需要买的东西？或者衣裳？属下可以为公主殿下引路。”

如果姜月怡没有理解错的话，“是可以出宫吗？”

暗卫点点头：“可以。”

姜月怡不禁打量起暗卫，在长安城中，她自己算是人生地不熟，怡是路上碰到什么找茬儿的，一个暗卫……

“那陛下在哪里？”

暗卫明显不明白姜月怡问这个做什么，傻愣愣的就回答了，“陛下这会应当在书房。”

好在落云轩离书房不远，她也认得路，没和暗卫打招呼便自行朝着顾众年所在的书房走去。

暗卫紧紧地跟在姜月怡后面，“公主殿下？您去哪。”

人有点迟钝，直到看到书房才明白姜月怡是去找陛下的。

顾众年坐在那里低头处理着奏折。

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打断了顾众年的思路，暗卫是没有这个胆子敢打扰他的，皇宫中就只有姜月怡一个人不懂规矩，顾众年眼都没抬，就道：“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跟着后面的暗卫向他告状自己拦不住姜月怡。

姜月怡进了书房，站在顾众年的面前，“陛下这是打算让属下陪我出宫？”

原本以为是什么事情惹到了姜月怡，才会这么像极了来讨要解释的泼妇直接闯进丈夫的书房。

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兴师问罪。

听到这个，顾众年这才放下手上拿着的奏折，弯眉笑着，笑得轻挑，“不然呢？”

毕竟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姜月怡想要他陪着自己出府。

姜月怡也不怕被顾众年误会，开门见山直接说出她不请自来的目的，“我成为皇后只是时间问题，陛下不应该陪我这个准皇后去衣铺买衣裳吗？”

话里没话的姜月怡，真的很让人讨喜。

他站起身，“皇后娘娘出行，朕岂有不陪同的道理，是朕的疏忽，正好，带你逛逛大周的京城。”

第二十六章

姜月怡起身，视线就落在了桌案上的一幅画，只是被遮住了，看不到画的全貌。

只是以大概的样子判断，应是一位女子。

能够让顾众年日思夜想，把画放在书房的女子，定是顾众年心中不可磨灭的存在吧？

倒是比从前，花心了许多。

果然，当了皇帝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奢望。

紧接着顾众年就让暗卫准备好了马车。

但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

马车上，姜月怡放下车帘，敛眸赞许：“大梁到底不如大周的京城繁华。”

“皇后这是想家了？”

“天涯孤客，路无归路，陛下这是非要提及我的伤心事？”

顾众年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张口想说什么，马车突如其来的颠簸让他止了口。

虽说颠簸不大，但仍让姜月怡往前倒了些，顾众年伸手将他扶住。

扶的时候没注意分寸，唇竟险些贴上了她的脸。

顾众年连忙回避，随即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马车也就停了一会，没过多久就重新被拉动了。

暗卫在外边解释，“让陛下和皇后娘娘受惊了，是后车轮前面又多了一块石头，卡了一下。”

“无妨。”

是了，忘了告诉姜月怡这件事情了。

此举顾众年遇见不止一次两次了，虽说手法老套，但的确每回都能整到不同的人。

上一次同他做马车的还是一位将军。

这群爱捣乱又嫉恶如仇的孩子是真不怕被他这个暴君抄了家。

车里的姜月怡突然就好奇了起来，“陛下经常遇到这种事情？”

顾众年颔首，“就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谁让陛下名声赫赫，连个马车都能被孩子们给认出来。”姜月怡听着缘由，微微偏过头，用着一种甚是‘和善’的目光看着他，“只是可惜了都是些坏名声。”

明明是笑着的，这话听起来就很像反讽。

顾众年索性也就接住了他这句阴阳怪气的话，倏地逼近姜月怡，“所以，皇后娘娘可要为为夫正名啊，不然为夫天天被孩子欺负。”

不料姜月怡丝毫未躲，甚至唇角微扬的还凑近了些，姜月怡一垂眸，就好似在盯着他的唇看。

两人离得太近，况且是顾众年自己凑上去的，一时间都不好意思收回。

半响，“那陛下可要好好地躲在臣妾的身后哦。”

姜月怡本身就生的好看，眼尾即便不笑，也好似春风荡漾，现下如此近的距离……

当时她没有拒绝，姜月怡已经是皇后娘娘了，亲下去没问题吧？

怡不是暗卫在外说衣铺已经到了，顾众年还真不敢保证不做点什么。

他步伐轻快，走在前面没管后面的姜月怡。

想着明明是姜月怡先撩拨的自己，他为什么还突然内疚了起来？

到最后还是放慢了速度，掌柜的见到顾众年，脸上那表情又笑又害怕的，走到他旁边就要下跪，“陛下？！草民拜见陛下。”

顾众年扫了一眼店铺里的衣服，看着行如此大礼的掌柜也没管，“你们这里有没有青蓝色调的衣料？成衣也行。”

第二十七章

掌柜的没听见顾众年说起来，就跪着回答着，“衣料和成衣都有，草民斗胆问一句，陛下是给谁准备的？”

他上手摸了摸衣料的质感，用余光瞥见刚从院子进店门的姜月怡，“给皇后娘娘准备的。”

姜月怡恰好听见这句话，对跪着打哆嗦的掌柜温声道，“是我。”

那掌柜的见到姜月怡，就跟被摄魂了一样，眼巴巴的盯着他看。

顾众年看着那色眯眯的样子，不知哪里冒的火气，眉间冷然，嗤笑一声，“掌柜的天天亲力亲为制作成衣，针线活缝缝补补，眼睛是不是有点看不清了，所以才一直盯着朕的皇后娘娘看？需不需要朕找个郎中给掌柜的瞧瞧？”

姜月怡在旁看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但很快就收了回来。

顾众年冷眼地瞧着掌柜的在地上磕头，说着陛下饶命。

这些年看惯了这种，突生烦闷。

被这么一吵，就更心烦了。

“行了。”他呵斥着，一眼也不再多看，“洗干净手上的灰，去拿衣服。”

掌柜的灰头土脸的站起来，竞害怕到左右不分，缓过来一点之后才找对方向跑进内室去拿衣服。

虽然掌柜的眼睛不行，但制的衣服还算可以。

顾众年抬眼给暗卫示意，紧接着暗卫就从钱袋里面拿出一锭金子扔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看到这金子别提多开心了，迫不及待的就张嘴开始啃咬，判断真假。

顾众年不屑，皇宫的金子还有假的不成？他突地靠近了那掌柜的一点，警告道：“怡是有下次，这锭金子，就是你的棺材本。”

随即顾众年让掌柜的把这些都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