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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苏彤进来了，大吼：“干什么！不想做下去的，马上离开，这里不需要有脾气的人！林小斐，你要是再挑事，马上滚！”

　　林小斐很委屈，感觉全世界都在针对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别人欺负自己，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吗？凭什么所有人都欺负她？难道真像她父亲讲的，如果别人欺负她，她要忍，否则别人只会更加来劲，变本加厉。

　　社会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要活成悲惨的模样，谁活得好，谁就会被针对。她父亲说，他这样对待林小斐，是为她好，将来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父亲的苦衷。如今，她感受到了，但她并不感谢任何人，她痛恨这个世界，她要让所有欺负她的人付出代价。

　　苏彤来是带林小斐和黄茹月走的，其他姐妹继续打牌神侃。林小斐不知道这些天她们都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什么工作。反正，她已经回不去了，自己只能闷头往前走。她相信，人生这条路无论如何都是艰难的，自己不大胆走下去，也是被人宰割的命运。

　　车上，黄茹月和林小斐相对无言。她们心里都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完全出于迫不得已。有时候，林小斐也觉得黄茹月挺可怜的，她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去把曾经经历的那些再经历一遍，只会让她内心更加痛彻心扉，原来自己曾经这么傻，这么无可救药。

　　想到这些，林小斐在昏暗的车厢内，偷偷拉住了黄茹月的手。黄茹月没有拒绝，甚至也攥住了林小斐的手。那一刻，她们内心仿佛找到了一个共同的情感宣泄口，不管前路多么艰难，携手前行，总好过独自面对。

　　她们被送到一个码头，岸边停靠着一艘豪华游艇。游艇甲板上，正在举办热闹非凡的派对，很多年轻男女在纵情享受那份欢愉。

　　可林小斐和黄茹月谁也开心不起来。在黄茹月的眼神里，林小斐看到了一种绝望。黄茹月好像经历过什么，而林小斐还不知道接下来马上会发生什么。此时，林小斐的手机收到入账通知，是苏彤提前和她们讲好的，只要登艇，立即支付首款。

　　看着那区区不过三千块钱，林小斐总觉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远比这点钱要凶猛得多。她已经不再对人性抱有任何幻想了，过去是人吃人，如今也不过是一群人吃一个人而已。

　　她们登艇以后，苏彤就走了。接她们的人，是陈轩。陈轩从始至终没有理会林小斐，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林小斐此刻也清醒过来，床上所有的美好，从下床以后，一切就都归零了。

　　这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交情，用到的那一刻是讲交情的，没用以后，任何交情都一文不值。想于此，林小斐松开了黄茹月的手。黄茹月也丝毫没有惊诧的意思，反正很是无所谓。可能，黄茹月早就看清这一切了，对于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也就不再期待任何。

　　她们来到游艇内舱，游艇开始驶离码头，驶向内海。

　　游艇内，有很多戴着面具的大佬。他们围坐在一圈沙发上，中间有一个靓丽的圆形舞台。四周的墙壁上，是液晶屏幕，轮番播放的，是沉睡中的女人，被摆成各种造型的细节展示。其中就有林小斐。

　　林小斐认得那个背景，正是陈轩的那套大平层。她这才明白，那套房子之所以陈设简单，显得空空如也，是为了方便随时布景。一群带着专业设备的工作人员，会对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女人做各种身体细节的唯美展示。

　　所以，那个大平层里应该住过很多女人，至少目前在场这些女人都住过。而林小斐，只是她们中最后一个。等到下一个女孩出现，林小斐也会顺理成章搬出那个大平层，回到她厌恶的那个群居宿舍，重新妄想那遥不可及的明星梦。

　　其实，一切都是她们这些天真女孩幻想出来的美好，真正爬到明星那个级别的女人，或许也都是被背后权力利用包装的结果，目的只有一个，骗更多像她们这样天真的女孩自愿往火坑里跳。

　　这是一个一群人吃一个人的时代。没有什么是真的，只有少数成功人士无底线的罪恶才是真的。

　　然后，她们被几个穿黑西装的壮汉，强行喂下两颗小药丸。黄茹月一脸惊恐，她好像知道那些小药丸起效后的样子。所有女孩都是一脸痛楚，唯独林小斐，单纯的处于无知的恐惧中。

　　很快，林小斐就感觉头晕目眩，浑身发热，奶头酸胀，下体流出很多液体……她感觉自己变成一个荡妇，被人架着赶去那个圆形的舞台……后面发生的一切，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感觉自己变成一个玩物，没有意识的特别兴奋，特别快活，虽然那一切都不过是一种幻觉。

32 眉目

　　从林记馄饨铺出来，乔晶一直沉浸在刚才林嘉绮复杂的神情里面。当她问到“你们一定经历了很多美好吧”以后，他一直处于深度回忆的状态里，虽然一言不发，但好像在脑海重走了一遍过去的某段经历。

　　那应该是很难忘很美好的经历吧！

　　莫名其妙的，当乔晶想到林嘉绮和另一个女人仿佛经历了很多美好回忆以后，她内心竟然不太舒服。她讨厌这种感觉，可她又控制不了自己。她深呼吸，只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不对。明明他是嫌疑人的身份，自己怎么能对他产生如此复杂的情愫呢？

　　她虽然没有正式谈过男朋友，可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一定得是自己有感觉的人。她曾经一度以为对赵雷的那种敬仰之情就是爱情，但当赵雷和闻洛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她竟然没有那种复杂的情愫，只是希望赵雷一切都好。

　　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对他的那种情愫，就像对待亲人一样。郭焱是对她很好，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上次她再被那个神秘人扛在肩上时，她才清楚意识到这种不对劲到底是什么。郭焱竟然对她撒谎，尤其是对她好这种事情竟然弄虚作假。

　　她可以接受一个男人对她不好，无非彼此保持距离，更爱自己就好。但如果一个男人对她虚情假意，千方百计得到她的信任，然后再不经意地捅她一刀，那只会令她防不胜防。虽然和郭焱在工作上是搭档的关系，这种怀疑和不信任是非常致命的。但赵雷不是曾说过，不是因为穿上这身警服而一定要伸张正义，而是人心是否正值。可难的正是人心叵测，所以万事必须小心谨慎。

　　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可她还是想去赵雷最后提到的那个岸边看一看。她总觉得，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导致赵雷没能从容应对。而郭焱的事情其实提醒了她，有没有一种可能，赵雷的失踪，和林小斐并没直接关系，而是自己人做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否则以赵雷如此丰富的刑侦经验，和他奇诡逻辑的应变能力，不至于让自己无法全身而退。

　　虽然她一直不想把结果往最坏的方向思考，但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连一点赵雷的消息都没有，这在正常逻辑下是说不通的。既然赵雷下落不明，她就需要按图索骥，找到赵雷失踪背后的真相。

　　车子行驶在漆黑的岸边公路，道路崎岖，就像这迷雾重重的案件。乔晶一直无法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里跳脱出来。她始终想不明白，林小斐和陈轩，陈轩和险峰山，赵雷的无故失踪，以及林嘉绮的诸多嫌疑，甚至是闻洛的装腔作势故弄玄虚，这些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还是，所有这些其实并没有直接联系，只是刚好在时间线上重叠了？

　　不管怎样，乔晶此时都感到力不从心，甚至有种孤立无援的感受。她常常想，如果赵雷在会怎么样。可他此时没有在，以后也很可能不会在，那个时候，她总要独自面对这一切。她深知自己不够坚强独立的性格缺陷，所以一直有意去磨练自己的意志。尤其这种不知所措的时候，她更喜欢把自己扔在案发现场，去发挥合理想象和推理，努力还原事件可能的经过，毕竟嫌疑人也是人，做事也需要经过思考，只要自己的构想足够大胆细致，总可以捕捉到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这样胡思乱想一通，车子已经停在了赵雷消失前的那个岸边。乔晶停好车，下车走向岸边。岸边漆黑且沉静，只有海水扑打岸边的声音不绝于耳。站在岸边，向内海眺望，总能看到一艘豪华游艇缓慢游历于海面。游艇上灯火通明，很多游客站在甲板上，欣赏江源的沿岸景观。

　　乔晶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林小斐为什么约赵雷到这里见面，见面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这时候，她感觉有人在暗处一直盯着自己，那种感觉似曾相识，且让她脊背发凉。她现在变得越来越胆小，因为赵雷的前车之鉴，她非常清楚这些在暗处的人，会做出多么毫无底线的事情，很可能一瞬间她就再也见不到天亮的太阳。

　　此时，她聚精会神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可因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