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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氛围急转直下，旁人都不敢再开口，一下子场面变得安静无比。

“她不是么？你自己当时不是在那种场合下把她给救出来的？你不在意她的过往，她的过往难道就不存在了？黎漾，她用什么手段诱的你，你觉得，她在你之前，对别人是不是这样？”

沈军一字一句道：“小蝴蝶真可怜，居然有这样的继母。”

黎漾看在乔絮宁的面子上，原本是不打算跟沈军起冲突，他一直在退让回避。只是沈军对屈琳琅众目睽睽之下的诋毁，终于让他忍不住火气。

沈军只看见黎漾抬脚朝自己走过来，他笑了，当年跟黎漾，那笔账就没有算清楚。在黎漾走过来的那一刻，他直接操起手边的酒瓶砸了过去。

伴随着清脆的酒瓶破裂的声音，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黎漾你真行，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动手！”沈军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不是一直避免跟我起冲突么，怎么不回避了？还真是为你那小女朋友赴汤蹈火啊。”

后半句话，极度讽刺。

回应他的是黎漾的一记重拳。

本来这会儿，叫乔絮宁来，偏偏好解决，偏偏乔絮宁出差了，最后通知的人是叶晨曦。她赶到的时候，叶晨曦正好看见黎漾骑在沈军身上，而沈军不知道是不是疲倦了，居然没有再还手。

叶晨曦说：“黎漾，你别这样，沈军对姐姐来说很重要，你别动手了。”

他置若罔闻，叶晨曦怀疑是不是自己声音小了。

她看着即将挥下去的一拳，不由心跳加速，这一拳下去，沈军有的受的。叶晨曦赶忙道：“黎漾，沈军要出事了你得配合调查，小蝴蝶怎么办？”

这一句话，却成功让黎漾的动作停了下来。

叶晨曦是在一刻，最真切的感受到，黎漾不再是以前的黎漾了。

以前任何事情，只要提起乔絮宁，黎漾必有反应，可是现在他已经对乔絮宁三个字免疫了。

当年那个乔絮宁消失不见，就急得满世界找人的黎漾，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只是叶晨曦也没空感慨，她在黎漾起身时，立刻上前扶起沈军，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一遍，道：“怎么好端端的动手了，又不是孩子了。”

其实这话不仅仅是数落沈军，也是说给黎漾听的，应该说尤其是说给黎漾听的，他不应该对沈军下死手的。

她这一句话，沈军跟黎漾，谁都没有回答她。

这两人之间依旧暗流涌动，只要再有半点不对，随时能立刻一触即发。

叶晨曦不知道黎漾伤到哪了，也无暇顾及他，他这么大个人了，自然能管好自己。她只叫了车，让人把沈军先送去医院检查。

她跟另外一名男士一起搀扶着沈军上了车，叶晨曦没有跟去，她还得先回去一趟。等到车子开走之后，那名男士才讲清楚事情的原委：“这次其实倒是不怪黎漾动手，沈军说了些关于他女朋友的话，听难听的。”

只是这一句话，却让叶晨曦的脸色不太好看。

原来是因为屈琳琅。

她说呢，什么事能把黎漾急着这样。

只是这一个原因，在她听来，却是最让她接受不了的一个原因。黎漾可以是因为看不惯沈军才动的手，也可以是因为喝多了酒失控，但是怎么能是因为屈琳琅。

偏偏是因为屈琳琅，可是又是最情有可原的。如果有在人诋毁屈琳琅的时候黎漾不动手，她反而要看低他。

叶晨曦心里思绪万千，跟男人告别之后，却看见黎漾正站在墙角，他的坐手一直捂着肚子，应该是伤到了。

黎漾身上还有一点血迹，他点了一支烟，脱力的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晨曦犹豫着，她最好是别跟黎漾接触，但她最后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在他三步之外停下来，说：“有没有联系人来接你？”

黎漾吸一口烟，没回她。

“没有联系你圈子的朋友？”叶晨曦没问屈琳琅，这种时候，她想也不用想，他不可能回去让屈琳琅担心的。

“我的圈子，不是早就已经变成了乔絮宁的圈子。”黎漾语气寡淡。

是了，原本他的那些朋友，基本上都跟乔絮宁有往来。其实利益往来，就得选边站，选了乔絮宁，自然而然就会疏远黎漾了。

“那你怎么办？”

“等会儿我自己去医院。”黎漾疏离说道。

他语气不好，似乎因为对沈军的怨气，连她也一起不耐烦了。

或许站他面前的是乔絮宁，情况可能也并无不同。

310

叶晨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去想，如果是乔絮宁面对黎漾，他会怎么对待。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这种直觉太过强烈吧。

叶晨曦觉得，如果是乔絮宁，黎漾的反应或许会更加激烈，因为沈军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可能会觉得沈军说的话，也是乔絮宁的意思。

想到这儿，叶晨曦开口道：“我姐从来没有说过屈琳琅什么，沈军所说的，跟我姐没什么关系。”

黎漾看了看她，并没有言语，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叶晨曦没那么了解黎漾，甚至没办法从他的脸色当中，辨别出他的情绪。

“沈军？”

他不太耐烦的说：“能不能不提他？”

她安静下来，片刻后，叶晨曦转移话题道：“联系医院了？”

黎漾依旧不愿意搭理她，敷衍的说：“没。”

“对你自己也这么不上心？”叶晨曦蹙眉。

“习惯了。”黎漾不太在意说，“之前经常有一身伤的时候，出不了什么大事。”

叶晨曦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之间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熟也是因为乔絮宁，生疏也是因为乔絮宁。她不知道黎漾怎么会突然之间就颓废了。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叶晨曦还得去医院管沈军，便不打算再耽误，说：“那我就先走了。”

黎漾却突然喊住她：“你姐姐左手有问题？”

叶晨曦回忆片刻，道：“她左手手心有道浅浅的疤，不知道怎么来的。”她用手比划了一下，“遍布整个手掌那么长。”

平时是不怎么容易看见的，乔絮宁也会挡着。叶晨曦也是在无意中看见的，不过她并没有上面询问什么。

黎漾依旧抽着那根烟，烟已经烧到屁股了，没多少了。

“她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她离开了两年，那两年几乎是失联的状态。我尝试着问过，她什么也不肯说。她虽然是我姐姐，她对我也很好，可是她的秘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叶晨曦说，“可我总有一种感觉，她那两年，过得并不好，她刚回来的时候，我总觉得她很疲倦。”

黎漾讥诮道：“问你一个问题，你倒是回答了一大堆。你不是她，又在替她跟我解释什么呢？你总不会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和好吧？”

叶晨曦略微停顿，又听他说：“和不好的，先不说横在当中那些膈应人的事。路已经往前走了这么久了，傻子才会回头。即便当中有误会，那也只能说明，我们单纯有缘无分。”

以前他分明，无缘都能说成有缘，从不肯认命。只能说想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样都会努力。不想在一起了，就用认命搪塞。

“我先走了。”叶晨曦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说了这么一句。

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