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第二十四章 醉话

这每一幕好像都是郁染亲身经历一样，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宋云舟慌忙扶住她颤抖的身子，心中有些后悔，方才那句话许是刺激了她不断的想从前的事，虽然他想让郁染记起来，但也绝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郁染已经在他面前“死”过一次了，他不敢再想这种事若是再有一次，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办。

待郁染稳住身子，才发现自己被宋云舟搂着。

脸上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晕又爬了上来，从未与男子这么亲密过的她面红耳赤的挣开宋云舟：“多谢，失礼了……”

宋云舟怀抱一空，眼底尽是隐忍：“是我冒昧了。”

一时间，两人都默默无言，若此时一根针落在地上恐怕都能的一清二楚。

突然，院门被打开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徒弟！”

林思鹤这一嗓子直接把郁染给吼的吓了一跳。

她连忙跑了出去，看见林思鹤一手里提着两个酒壶，一手还提着一个食盒，没有一点风尘仆仆的模样，若不是她半月都不曾回来了，郁染还以为他只是出去喝了顿酒。

“师父，你可回来了！”

郁染才说完，宋云舟就缓缓从她房内出来。

有些醉的林思鹤打了个酒嗝儿，瞪大了眼睛看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郁染，而后他又看向宋云舟：“你够快。”

宋云舟瞥了他一眼，林思鹤正经起来是正经，但一放纵起来比混混还没规矩。

郁染一愣，反应过来以后差点想把林思鹤脑袋按水里清醒清醒。

她气哼哼的奔进厨房，懒得再理他们。

林思鹤摇摇晃晃的走到桌边，将食盒和酒壶放在桌上，招招手让宋云舟坐。

宋云舟看了眼厨房，才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

一股浓郁的酒气冲的宋云舟直蹙眉，他放缓呼吸，不满的看着林思鹤。

“那什么，以后，以后我徒弟就交给你了。”林思鹤半眯着眼，挺直了腰板对宋云舟拱着手。

虽然知道他此刻说的可能都是醉话，但宋云舟还是认真的点点头。

林思鹤放下手，回头望了眼厨房，莫名的笑了一下。

待他回过头，宋云舟竟发现他眼角还带着泪。

林思鹤好像是真的醉糊涂了，他眼中带着泪，手覆在酒壶上：“你们不要像我一样才好……”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哀痛，好像触及到了什么让他心痛的东西。

宋云舟与他并不是很熟，两人唯一的联系便是郁染，自然是不知道林思鹤发生过什么。

但是他这一句，却引起了宋云舟的兴趣。

林思鹤也是仵作，现在虽已三十有六，但若不看那鬓边的几丝白发，他的模样也不过二十六七。

既然说不要让他和郁染与他一样，那难道从前林思鹤也曾因仵作的身份发生了什么吗？

宋云舟虽然好奇，但也并未询问。

林思鹤垂下头，右手抚着左袖，目中满是思念和爱意：“这衣裳，还是当年她做给我的……”

忽然，他将脸埋进肘内，双肩颤抖像是在哭，声音变得沙哑：“阿茹……阿茹……”

没等宋云舟反应过来，郁染走了过来，看到林思鹤这模样叹了口气：“那个，帮忙把我师父扶回房吧。”

第二十五章 身不由己

将醉的不省人事的林思鹤扶回房，宋云舟将外袍脱了下来，他觉得自己衣裳都有股难闻的酒味。

直到两人吃完饭，撑着郁染洗碗之际，宋云舟才走到她身边，问道：“他怎么了？”

郁染有些惊讶的望向他：“你和师父不是好友吗？他没告诉你？”

若不是林思鹤看见宋云舟是一副认识的人的模样，她还真的就觉得宋云舟是个骗子。

宋云舟从容的回了一句：“他的事我也不是尽知。”

好半天，郁染也像林思鹤一样叹了口气：“或许这都是做仵作的命。”

宋云舟一怔，对此话甚是费解。他知道仵作身份被世人不耻，但不信天下仵作都跟郁染一样。

郁染看着盆中有个缺口的碗，幽幽道：“十多年前，师父有一心爱的妻子，叫柳娉茹，是一个富家小姐。”

“那时候师父才做仵作不久，柳家自然是看不起他的，但是师娘喜欢师父，硬是嫁给了一贫如洗身份低贱的师父。”

“师娘快要临盆之时，当时知府受审重案，师父被留在府衙整整五日，等师父回去，师娘却已经撒手人寰，稳婆说连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气儿了……”

郁染停了下来，声音也有些哽咽，也是因为这事儿，林思鹤恨自己无能，仵作之事做的少了，更多是去习武。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笑得苦涩：“师父说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没有拥有，而是当你好不容易得到了却又失去了。”

说到这儿，她像是感同身受一般，心里就像是有冰锥刺着，又冷又疼。

若不是知府强留，师父本该可以见师娘最后一面，而这一场意外，外人却说是因为师父对太多死者不敬所遭受的报应。

一句句像是在师父的伤口上撒盐，可她知道，师父在乎的不是外人怎么看他，让他悔恨一生的只是没能见妻子最后一面。

明明是林思鹤的往事，宋云舟却因郁染最后一句话而感到一丝心疼。

莫说林思鹤，他也曾亲生感受过那种好不容易得到却又失去的感觉。

但比林思鹤好一些的是，他所失去的还在，他还有机会拥有。

郁染用湿漉漉的手抹开眼角的眼泪，扯了扯嘴角：“人生在世，身不由己而已。”

宋云舟微蹙着眉，迟疑了一会儿才将手伸出去握住郁染的冰凉的右手。

“锦言。”

温温一声“锦言”，让郁染身子一颤，被握着的右手的暖意好像流进了心里，那点点的寒意也似乎也随之消失了。

郁染看着一脸温柔的宋云舟，表情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她觉得，她所忘记的事情与眼前人一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宋云舟见她眼中的探寻和隐隐的情意，表情更是柔和几分。

良久，郁染才收了自己的手，眼神闪躲，微微红着脸继续洗着碗。

宋云舟见她有些羞涩，转头一笑。

此刻他又有了新的心思，若是郁染还是喜欢他，就算不记得之前的事又有何关系，忘记从前那些事或许对郁染来说也有好处。

郁染余光悄悄看了身边人一眼，方才那温柔的表情居然带着几分算计的意味。

宋云舟眉目生的极好，无论是何表情她都觉得挺赏心悦目的，但此刻她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总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第二十六章 风筝

等林思鹤酒醒了以后，郁染软磨硬泡的将府衙的事儿推给了他。

林思鹤经不住她没完没了的唠叨，便答应了她。

但对上宋云舟那同情的眼神，他有些疑惑。

这种事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宋云舟有什么好同情的？

三人吃饭时，林思鹤给宋云舟倒了杯酒，宋云舟看都不看：“我不喝。”

他酒量不好，这酒又烈，若是